回去的路上,李雪兒跟陳天坐在后面,相對無言。
李雪兒看著從鏡子里,看著陳天一臉疲憊的閉目養(yǎng)神,心中不免好奇,可是卻一直找不到開口說話的契機,畢竟是她用謊言,騙陳天來散打館的。
車子行到半路,忽然,陳天睜開眼睛,看了看窗外,大叫一聲,“司機大哥!過了過了!陽光幼兒園過了!”
“?。?rdquo;司機大哥撓撓頭,“過了嗎?哦,不好意思,這個地方,我沒來過,那我往后倒一下。”
陳天連忙說道:“不用麻煩了,我現(xiàn)在下車就行,要是思思看見我從別人的車里下來,指不定回家會跟她媽說。”
李雪兒終于找到了機會,見縫插針道:“想不到,醫(yī)術高明,武藝精湛的陳先生,是個怕老婆的人。”
而陳天,則是壓根就沒有理會李雪兒,等到車子穩(wěn)穩(wěn)靠在路邊,快速的打開車門,直接跑遠了。
此時,還沒有到放學的時間,陳天只好先去買了點吃的填一下肚子,剛把面包拆開,就聽到身后,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了過來,“陳哥?哎呀,這么巧啊!”
陳天回過頭,看見是張乾力,只見他神采奕奕,精神煥發(fā)的朝這邊走了過來、
“陳哥,接孩子放學啊?”
“嗯。”陳天不想搭理他。
“來,陳哥,抽根煙,說起來我還是要謝謝你??!工作五年了,還一直是公司的小組組長,可是肖若瑤小姐直接把我提到了分部部長,陳哥,這一切,可都是你一拳打出來的啊!待會,找個地方吃個便飯?”
“不了,我還要回去給老婆做飯。”
“我還約了肖若瑤小姐!她竟然答應了,您難道真的不賞光?”
“啊?”陳天嘴巴咬著面包,一臉錯愕,“你?請她吃飯?”
“是?。“?,你瞧!她來了!”張乾力手舞足蹈,指了指陳天后方,一輛保時捷緩緩的??吭诼愤?,一個絕塵脫俗的女子,從車里走了下來。
“小天,又見面了。”肖若瑤摘掉墨鏡,蓮步位移,一步一步走來。
陳天一臉黑線,有點理不清這其中的關系,一個總公司的老總,跟一個分公司的破部長吃飯,這是要搞事情???
不過,他自然不會明白,肖若瑤之所以答應張乾力的盛情邀請,主要是,想看看,那個叫思思的女孩,長得什么模樣。
名字有時候是能跟人的性情有關聯(lián)的,陳天給女兒起名陳思思,難不成是對什么人有所思念?
女人,是一個擅長抓細節(jié)的動物。
三個人站在一起,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話,最終,陳天接受了張乾力的邀請,等接了思思放學之后,大人抱著小孩,開車來到了一家酒店吃飯。
而在另一邊,打扮的美美的趙雅容也下班了。
“羽絨服姐姐,你今天打扮的這么漂亮呀!”后臺小姐看著下班后精神煥發(fā)的趙雅容,忍不住稱贊道。
“哎呀小芳,到了我這個年紀,心態(tài)是最重要的,心態(tài)好,人自然就美了!”拿著車鑰匙,趙雅容心情大好,開著車,來到榮祖裝修有限公司門口。
“保安大哥,你們是不是應該下班了?”車子在公司門口停留了一會,遲遲不見有人出來,趙雅容有些坐不住了。
“你是誰?找人嗎?”保安大叔抽著煙,望著打扮的青春靚麗的趙雅容。
“對,我找我老公。我老公叫陳天,我來接他下班。”
“陳天?那小子不是被辭退了嗎?”
“啊?”
…………
“肖總,今天吃的實在是太開心了!跟你聊天,困擾我很多年的問題豁然開朗,真是受益良多,以后啊,我還要多多向你請教!”
“嗯!為公司,為個人,都應該好好發(fā)展,不可拘泥現(xiàn)在,要看未來。”肖若瑤拉著思思的小手,一群人從酒店里走了出來。
“行,那今天就先到這里,我還要帶孩子回家看比賽呢!肖總,再見!”
“再見!”
張乾力帶著兒子離開,于是就剩下陳天,思思,肖若瑤三個人了。
“這孩子像你。”肖若瑤望著思思,喝了一點酒之后,臉腮微紅,望著可愛的思思,眼眸似有淚珠閃動。
“那是,說明我基因強大。”陳天得意的說道。
“思思,爸爸對你好不好呀?”
“好呀!爸爸對我可好了!”思思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看著肖若瑤,“阿姨,我好像見過你!”
“哦?見過我?”
“對呀!有一次媽媽跟爸爸吵架,媽媽撕了一張照片,你就是照片上的那個姐姐!還有爸爸!”
陳天一臉尷尬,紅著臉連忙把思思抱起來,“這倒霉孩子,胡說什么呢!我跟你媽什么時候吵過架了!別胡說!”
“思思沒有胡說!”思思握著小拳頭,“你跟媽媽吵架,我都記著!”
“……”陳天心里一萬頭羊駝奔騰而過,“那個什么,她好像發(fā)燒了,你別聽她的,那有什么照片,什么都沒有。”
肖若瑤聽到思思說的這件事,已然推測出陳天跟她老婆吵架的原因,心里,不知是喜是悲。
“思思,今天阿姨出門急,沒有帶禮物,這個小項鏈,送給你好不好?”
說著,肖若瑤把掛在脖頸上的一串鉆石項鏈摘了下來,掛在了思思脖子上,看著那閃耀著璀璨光芒的鉆石,思思兩眼放光,“謝謝阿姨!”
“大姐,你別搞事情?。∵@項鏈回家被她媽看見了,指不定又要吵起來了!”
“哎呀,你說的對,我忽略了,我只希望,思思能跟鉆石的本心一樣,永恒久遠,一直健康快樂,沒有想那么多。”
陳天一愣,用手捏了捏那顆鉆石,“這,是鉆石?不是玻璃?”
“……”肖若瑤嘆息一聲,“真土!土傻帽!”
“那我就替思思謝謝你了,說實話,我長這么大,還沒見過這么大的鉆石……”
三個人行走了一段距離,最終在三岔路口處,肖若瑤駕車離開。
望著越來越遠的車影,陳天心里黯然神傷。
車里越來越遠的那個女人,曾是陳天的一切,如今,卻要像泡沫一樣,歸于虛幻破碎。
人生之痛,莫過于此。
出租車里,陳天將思思抱在懷里,一個勁的囑托,“思思,回到家后,你可一定要幫爸爸保密,就說咱倆去吃飯了,沒有別人,行嗎?”
思思眨著眼睛,“可是爸爸,你不許思思說謊,你跟我說,說謊不是好孩子。”
陳天信誓旦旦的說道:“這不是謊言,是善意的謊言。”
“那不還是謊言嗎?”
“反正,你答應爸爸,好不好?爸爸最疼思思了,對不對?”
思思好像在做一個艱難的決定,“好吧,思思答應你,保住秘密。”
“嗯!真是爸爸的好閨女,來,啵一個!”
下了車,陳天抱著思思回到家,客廳里,趙雅容安靜的坐在那里,臉上的淡妝還沒有去掉,兩只眼睛直直的望著前方,沒有玩手機,沒有聽音樂,安靜的讓人心慌。
思思下了地,屁顛屁顛的朝著媽媽跑了過去,“媽媽,我跟爸爸,阿姨,去大酒店吃飯了!可好吃了呢!”
陳天差點一口血噴出來,倒地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