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一幢擁有兩層樓的小院落,但這里是座三線小城,而且院落的位置又在城鄉(xiāng)結(jié)合部,所以估價也就三四十萬左右。
李小魚心里邊挺難過的,這幢房子可是父母留給他唯一的念想。
“對不起先生,您的這套房子沒有出售權(quán)限。”
工作人員在電腦上將編碼輸入后,對李小魚道,“原來的戶主將房子過戶給你的時候,注明了這幢房子在產(chǎn)權(quán)期內(nèi)的不得出售。”
李小魚有些納悶兒,“產(chǎn)權(quán)期是多久,產(chǎn)權(quán)期過后呢?”
工作人員道,“這幢房子的產(chǎn)權(quán)期還剩三十五年,產(chǎn)權(quán)期過后,這套房子就不屬于您了。”
看著李小魚還是有些沒懂,工作人員又補充道,“也就是說,這套房子您只有使用權(quán),沒有處置權(quán)。”
“嗯,明白了,謝謝啊。”
李小魚很平靜的點了點頭,把房產(chǎn)證收好,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扭過頭,“請問你們知道賣腎去哪兒嗎?”
工作人員笑道,“先生您可真逗。”
李小魚哈哈大笑,“是挺逗的。”
走出門外后,李小魚笑著笑著突然想嗷嚎大哭。
蒼天啊,不帶這么折騰的啊,連賣個房還不許了?
這下真是把他逼到死胡同了。
“王大爺,王神仙,王祖宗,我不玩兒了行不,您還是把這活兒讓別人干吧,我也別爆胸身亡了,我這就上馬路上找卡車撞去。”
李小魚哭喪著臉給老王撥了個電話過去,這會兒他真的感覺連死都不怕了。
“七筒!”
老王在電話那頭淡定道,“你要是樂意,這會兒就上大街撞卡車去,不過先跟你打個招呼,這活兒因為你已經(jīng)接下了,所以你陽壽自己說了不算。”
“意思是說只要我這邊不批準,你就是把腦袋撞成豆腐渣也死不了,以后你天天頂著一腦袋豆腐花兒出門,自己想象吧。”
李小魚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你特么坑勞資!”
“別廢話了,又有個客戶到了,估摸著這會兒已經(jīng)到你家了,你趕緊去看看吧,就這樣啊,先掛了,碰!”
李小魚使勁兒敲著自己腦袋,這時候他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什么叫做欲哭無淚。
回到家剛走進院子,就聽見屋里出來金蓮嚶嚶呀呀的聲音,“輕點兒,輕點兒……”
伴隨著的還有武松那粗狂的嗓門兒,“舒服,舒服,真緊?。?rdquo;
李小魚爆汗,這叔嫂二人這么快就干柴烈火了?
靠,這么做堆得起武大郎嗎?
不行,這事兒得去看看,不然以后武大郎來了沒法跟他交代。
李小魚一個箭步竄進屋子,準備欣賞這曠世奇景。
然而卻看見武松趴在沙發(fā)上,赤裸著上身,后背密密麻麻粘滿了竹筒子。
金蓮坐在板凳上,露出兩個白嫩的香肩,一個穿著青布長衫的小老頭,正在給她扎針灸。
“小魚兄弟,你回來啦,這可是鼎鼎大名的華神醫(yī)啊,這火罐兒扒得太舒服了,比我梁山上那安道全神醫(yī)哥哥拔得還要緊,舒坦死我了!”
武松一臉的享受。
金蓮的針也扎完了,沖著那小老頭施禮道,“早就聽聞華神醫(yī)有妙手回春之術(shù),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奴家肩上的頑疾,竟然三兩針就被您扎好了。”
華神醫(yī)?
李小魚一愣,隨即驚道,“你是華佗!”
長衫小老頭扭過頭來,沖李小魚瞇眼笑道,“老夫正是華佗,這位就是李小魚仙師吧,以后還得仰仗仙師多多照應(yīng)。”
說著華佗就起身行禮。
“不敢不敢,快快請起,我不是什么仙師,叫我小魚就好!”
李小魚連忙上去將對方扶起,心里邊感到無比激動。
華佗的出現(xiàn),倒是有些出乎李小魚的意料,武松和金蓮雖然在歷史上也很有名,但跟華佗還是有本質(zhì)區(qū)別的。
怎么說呢?金蓮賢惠,洗衣做飯打掃衛(wèi)生,嫵媚動人。而武松乃赫赫有名的打虎英雄,在梁山上位列三十六天罡,一身功夫了得。
可是這二人的本事,對李小魚來說并沒有什么鳥用。
反倒是華佗這個小老頭,一手妙手回春的本事,以后就是自己的私人醫(yī)生了??!
這會兒李小魚才有點人生巔峰的感覺,心想那些個首富什么跟自己比起來可弱爆了,他們誰的私人醫(yī)生有華佗牛逼?
“華神醫(yī),你瞧瞧我身體有啥毛病沒?要不你也給我拔個火罐兒扎個針什么的?”
李小魚無比期待,這世上能讓華佗親手扎針的,估計也就是他獨一份兒了。
華佗圍著李小魚轉(zhuǎn)了一圈兒,上下打量一眼后,正色道,“你腎虧!”
李小魚:“.…..”
“這個…….您能給我治治不?”
李小魚老臉一紅,他從小的確腎有點不好,經(jīng)常腰子酸痛,加上這幾天動不動就來點兒“精力”什么的,感覺那兩坨東西都快廢了。
華佗搖了搖頭,嘆息道,“沒辦法,你這是祖?zhèn)鞯哪I虧,無藥可治。”
李小魚欲哭無淚,武松哈哈大笑,背上粘得刺猬似的竹筒子一顫一顫的,金蓮也紅著臉掩嘴輕笑。
不過即便如此,見到華佗李小魚還是挺開心的,至少以后得省去一大筆去醫(yī)院的錢。
最重要的,是華佗跟李小魚說他只吃素,這可讓李小魚長長松下一口氣,要是再跟武松似的,動不動就“隨便”吃幾斤肉,李小魚可真就吃不消了。
“舒坦,舒坦,太舒坦了!”
武松撤下身上的火罐,背上的紅點就跟一只超大號七星瓢蟲似的,一個勁兒的喊舒坦。
“對了華神醫(yī),我平時喝酒比較多,有些偏頭疼的毛病,你能給我治治不?”武松道。
“什么,你頭疼!”
華佗聽見頭疼兩個字,兩個眼珠子頓時冒出無數(shù)小星星,圍著武松上下打量,就跟看寶貝似的。
就在眾人一頭霧水之時,華佗突然拍著胸脯道,“好說,好說,我正好自創(chuàng)了一套治療頭疼的方法,還沒來及用呢,你等著,我馬上給你治!”
說著,沖李小魚問道,“你這兒有斧子和鋸子不?”
李小魚有些不明就里,“沒,我又不劈柴,不過菜刀倒是有兩把,你要這些玩意兒干嘛?”
“菜刀也行,湊合著用吧!”
華佗很嗨皮的拿了菜刀,然后跑到院子里蹲在一塊大青石旁邊霍霍的磨起刀來,一面叮囑道,“去準備些熱水,針線,麻沸散有沒有?哦,酸了,你們肯定沒有,那個誰,武松兄弟,你先去把頭洗一下。”
眾人一臉迷糊,都不知道華佗到底想干嘛。
李小魚楞了好半晌,突然反應(yīng)過來,連忙沖武松大聲道,“不好,千萬別洗頭!”
這時候李小魚總算猜到華佗到底想干嘛了。
他當初是被曹操砍掉腦袋死的,原因就是曹操有很嚴重的頭風(fēng),讓華佗去給醫(yī)治。
華佗這小子見了曹操,直接說他新研發(fā)了一種開腦術(shù),就是把曹操腦袋用斧子劈開,在里邊病根兒去了,然后再用針線縫上。
曹操一聽這話,氣得吹胡子瞪眼,立刻下令將華佗斬首,一代神醫(yī)就此殞命。
武松聽李小魚說華佗是怎么死的以后,立刻嚇了一哆嗦,連忙道,“哎呀,我頭突然不疼了,華神醫(yī),我先上樓去睡會兒,改天頭疼了再跟你說啊。”
說完后,一溜煙的小跑上樓,看來打虎武松也有害怕的時候。
“唉,你等等,病要早治,等我劈完你腦袋你再睡??!”
華佗連忙拿著刀就準備追上去,李小魚連忙一把將他拽住,正色道,“剛那個大漢,脾氣可比曹操大,他弄掉你腦袋都不用刀的,一只手就能給擰下來!”
華佗嘆息道,“你們怎么都不相信我啊,我對我的開腦術(shù)真的很有信心,我上輩子最遺憾的就是沒有使用過這套開腦術(shù),你們就讓我了解一下這個心愿吧。”
李小魚咕嚕咽了一口唾沫,正色道,“華大爺,您聽我說,有的事跟相不相信是兩碼事,這么著吧,您剛來,肯定還沒吃飯吧,讓金蓮弄兩菜,咱先吃飯。”
趁著金蓮在廚房做飯的時候,李小魚溜進廚房,偷偷對金蓮道,“這兩把菜刀你看好了,要用的時候再拿出來,千萬別讓華佗知道你把刀放哪兒,還有,以后絕對不要在華佗面前提頭疼兩個字。”
接下來的幾天還算順利,學(xué)校這幾天正好小長假,李小魚也算是慢慢摸清了這三個古代人的性格,對癥下藥,倒也沒之前那么擔心他們?nèi)鞘聝毫恕?/p>
華佗迷戀上了平板,天天抱在懷里插著耳機看視頻,有時也打打連連看,消消樂等游戲,再沒琢磨著劈人腦袋的事兒,倒是讓李小魚晚上睡覺不用反鎖門了。
武松每天都跟籃球場那幫老頭老太太混在一起,用第一人稱給他們講他當年的英雄事跡,時不時耍兩手功夫,傍晚也跟著老頭老太太一起跳廣場舞。
金蓮每天除了買菜做飯做家務(wù),剩下的時間都在看書,李小魚在舊書市場給她買了兩大箱子,金蓮每天對著那些書如饑似渴,李小魚經(jīng)常感嘆,金蓮生在她那個時代真是糟蹋了。
家里這三位貴賓算是安頓下來,不過李小魚心里邊的壓力卻并沒有因此而減輕多少。
因為他離還錢的日子越來越近,姚斌放出話來,如果到時候還不上錢,就得送他去監(jiān)獄。
七萬塊錢啊,對李小魚來說簡直是天文數(shù)字,有時候他都想讓武松重操舊業(yè)了。
這天下午,李小魚正為這七萬塊錢的事兒惆悵,突然接到一個陌生來電,號碼看著有些眼熟。
接通后電話那頭沉默了一陣,接著傳來一個好聽的女人聲音,“我是江顏,你現(xiàn)在有空嗎?我想見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