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好久了……
我全身的汗毛孔倏地都打開了,這句話我分明在老人家對付白茹的時候聽過,現(xiàn)在想起來,那時老人家的表情該是猙獰的,是迫不及待的,是垂涎欲滴的。
我必須要逃,我不能成為這些魔鬼的獵物。
可是門,門沒有把手,我該怎么開門,我吃力的對抗著纏繞著我的腰的力量,用左手用力的拍打門。
我想到要用敲打的聲音引起誰的注意,然而一想起這荒郊野外的地方,怎么可能還有人。
我再次陷入絕望,我雙腿一軟,撲通跪在了地上,我順勢坐了下去,靠著冰冷的門,然后看著那個叫小天的男子和張順纏斗。
我其實并沒有心情看男人——姑且算做男人之間的戰(zhàn)爭,我面無表情,我情緒平穩(wěn)。
然而這戰(zhàn)爭持續(xù)了僅僅幾秒鐘,我就看到小天一伸手把張順提了起來,像疊被子一樣對折了七次,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用力。
直到把張順折的像個皮球,小天從褲兜里拿出一把小木劍,在張順的肚子上就劃了一刀,一股濃濃的腥臭味立刻就沖了過來。
我哇的突出一口酸水,我看到小天拎著皮球一樣大小的張順,把他懸在一個黑漆漆的木桶上面,像擠番茄醬一樣用力一擠,呲的一聲,泛白混著暗紅色血塊的什么東西就從張順的肚子里噴了出來……
我驚恐的想起了白茹……
我扭過頭就不停的干嘔起來,肚子了什么東西都沒有,干嘔的太痛苦了。幾下我就喘起了粗氣,身上的衣服也已經(jīng)濕透。
我回頭看著小天,說:“你叫小天是吧,你要殺我,就給我個痛快的吧!”
小天抬頭看著我,明顯的愣了下,他臉上的表情我難以用語言來形容。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我,分明有些嫌棄的神色。“婆婆,你讓他走吧,反正他還會回來。”
纏繞在我腰上的東西倏地就抽了回去,我有點懷疑自己的眼睛,剛剛那東西,似乎是一根樹枝,而且這樹枝嗖的收回到了老人家的袖子里。
我屏住呼吸,生怕聽到老人家拒絕。
但這時,我聽到咔嚓一聲,沉重的鐵門仿佛自己開了一條縫,我立刻拼盡全力爬起來打開門沖了出去,一直不停的跑,跑到大門口,鐵門不知怎的也有條縫,雖然我身材瘦削,但這條縫也不夠我鉆過去。
但為了逃命,我忍著疼,硬生生的擠了出去。
一路狂奔,我終于爬回了家里。鉆進被窩,我還是冷的直打顫。大概是因為太累,沒多久我就睡著了,右胳膊針扎一樣的疼起來時,我才醒了??纯赐忸^,天已黑了。
胳膊疼了一會就不疼了,我卻想起這幾天的遭遇來。先是莫名其妙的去了一個柳蔭鎮(zhèn),給一個叫柔柔的女人化了妝,接著老王和他老婆死了,再接著出現(xiàn)了一個白茹,張順也跟著出了事。這些事情似乎都和我有什么關聯(lián)。
我一頭霧水,可是生死攸關,我越想越害怕。我看著外面黑透的夜,忽然冷笑起來:鐘九啊鐘九,你就算躲在被窩里又能怎么樣,跟在火葬場等死有什么區(qū)別?
我猛地坐起來,去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我決定,再去一趟柳蔭鎮(zhèn)。柔柔再三叮囑我不要錯過約定的時間,盡管我現(xiàn)在還弄不清楚她的身份,但所有這些問題,都只能我自己去尋找答案。
一旦下了決心向前走,我的心緒就平穩(wěn)起來。
去面館吃了碗面,然后我就上了一輛出租車。這輛出租車也是奇怪,就像是停在那里等我似的,我分明看到有兩對戀人要求上車,都被拒絕。
上了車,我從后視鏡看了看司機,他戴了一個寬大的黑色帽子,我看不到他的臉。
我沒有說話,他也沒有說話,可是車子卻發(fā)動了。就像知道我要去哪似的,車子飛快的行駛了出去。
我心想會不會是胡青檸知道我要去柳蔭鎮(zhèn),特意找了輛出租車接我呢。
不知怎的,平穩(wěn)行駛好一陣子的出租車忽然顛簸起來,我坐在后排,也從來沒有系安全帶的習慣。我被這顛簸弄的是左倒右斜。
“師傅,您是要帶我去柳蔭鎮(zhèn)嗎?”
我的屁股被顛的生疼,不禁在心里打起了鼓:上次來的時候,可沒有這段顛簸的路。
司機停了車,也沒回我的話,徑自下車去查看。我心里沒底,也跟著下了車。一下車我這才發(fā)現(xiàn),路是平的路,那為什么車會顛簸的那么厲害呢?
司機在車后呆呆的站著,那角度應該是在看左側的后車輪。我忙走過去一看,天哪,這車輪像是被什么東西硬生生切割了三分之一去似的,怪不得會顛簸的這么厲害。
“你往前走,一會就到了。”
司機扔下這么一句話就鉆進車里,開著車子就走了。
我看著遠去的車子倒吸了一口涼氣,那發(fā)生故障的車輪,分明燃著許多火星子——不,那分明不是車輪。
我不敢細想,慌忙就往前走,走了約么十分鐘,突然看到有個女人在路旁一塊石頭上坐著,像是等人。
這夜深人靜的,她還真是膽大。
她一直盯著我看,看的我有些發(fā)毛,我看到她上身穿著粉色褂子,褲子像是黑色,款式看上去有些舊。
路過她時,我大著膽子朝著她說道:“大姐你是在等人嘛,石頭涼,等不到就先回家吧。”
她看看我又微微低頭,像是在猶豫什么,欲言又止。
“那個……我……”
她像下了很大的決心,可隨即就嘆息一聲,突然苦澀的笑笑:“你人心腸真好。”
我咧開嘴笑笑,本有些羞澀,一低頭,卻恰好看到自己毫無知覺的右胳膊,心里頓時酸澀起來。
那大姐這時站了起來問道:“你、你打算繼續(xù)往前走?”
我輕快的應了聲:“嗯,我去找個朋友。”
“別去,那不是你該去的地方。”
聽了大姐這話,我在心里凄涼的笑了一聲:嗨,什么該去不該去的,反正在哪都是等死,沒準往前走還能尋得一點生機呢。
“大姐,這深更半夜的,你在等誰呢?”
“我啊……在等有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