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我30年陽壽吧——
我猛的愣住,這句話,我在夢里聽過,原來那個夢里的怪物,是張順!
不不,這怎么可能,張順那時好好的,再說陽壽這種東西,怎么能說借就借呢。
而且,說借怎么能借的了去呢?
如果是從前,我一定會認為張順是在開玩笑,可是現(xiàn)在,我內(nèi)心的恐懼無法形容,盡管我相信科學(xué),可最近發(fā)生的事,讓我有些害怕,目前以我自己的力量,我也找不到合理的解釋。
所以,保命要緊。我左胳膊不停的扭動,我緊緊地盯著張順,觀察他下一步的舉動。張順的兩只眼睛卻熱切的看著抽屜里的東西。
我下意識的看過去——只覺得自己兩眼一黑,站立不穩(wěn)。身子重重的撞到了柜子上,內(nèi)心的惶恐讓我本能的反跳開去。
那抽屜里躺著一個“人”,可是他沒有皮膚。我一眼就看到了他的頭,猩紅色的血塊包裹著分不太清楚的五官——太恐怖,我惡心的只想吐。
“順子哥,你放手,我是小九啊,你醒醒!”
“呵呵……呵呵……”張順就像變了一個人,他這時才把目光從那惡心的東西上挪開,他看著我,目光貪婪而冷漠,“沒錯,我找的就是你啊,鐘九。”
“你、你到底是誰?”
“我是張順啊。”
這聲音深沉而冰冷,我心里冷的直發(fā)毛,我的胳膊不停的扭動:“你找我干什么,我又幫不了你。”
“呵呵……你躺在這里,我就可以站起來,變成你,替你活下去。”
“好,你先放開我的胳膊,我照你說的做。”
怕到極致,我反而冷靜了許多,我不再掙扎,我讓自己的語氣盡量平緩。如果我能騙他放開我的胳膊,以我到門口的距離,以我的速度,絕對會比張順跑的快!
“你以為我跟你這么傻嘛,哈哈……哈哈……”張順竟然沒上當。
他自己笑也就罷了,這個時候我忽然聽到此起彼伏的笑聲,陰沉而放肆。
我急促的喘氣,我已經(jīng)忘記了害怕。我的大腦飛速運轉(zhuǎn),我該怎么從這里逃出去。
再看張順,他已經(jīng)有些迫不及待,他抓起我的手,往抽屜里那東西那里送去,我驚恐的瞪大了眼睛,生怕一不小心就被抽屜里的東西給吞了下去。
“等等,等等。”我忙叫道。
張順一愣,幽幽的抬起臉來問我:“怎么,想留遺言?”
他冷笑了一聲:“你一個親人都沒有,留遺言有什么意義,別耽誤時間了,快,把你的命給我!”
勞資這時只想罵一聲,勞資二十歲生日還沒到呢,怎么給你三十年陽壽就等于把命都給你了!會不會做算術(shù)題!
就在這時,鐵門哐啷一聲就關(guān)上了。我不禁打了個哆嗦——鐵門關(guān)上了,那我豈不是一點活路都沒有了!
我的心這時開始往下沉,沉的深不見底。
房間里本來光線就暗,鐵門一關(guān)上,房間里幾乎像是到了夜晚。
焚尸爐里的燒的通紅的煤炭突然發(fā)出一陣爆燃,咝咝啦啦像是燒著什么可怕的東西。
“唔……你還知道回來??!”
一個蒼老的女人的聲音從鐵門那邊傳來。
我的眼睛緊緊地盯著鐵門那里的一團漆黑,我在想,假如我仍然有機會從張順的手里逃脫,跑到鐵門那撞開那扇門的時間,應(yīng)該也會比圓溜溜的張順跑到那的時間要短的多吧。
我在心底重新燃起了活著的希望,我不能就這么放棄。那么艱苦的日子都可以熬過來,我要相信自己可以活下去。
鐵門那里的人朝著這邊走過來,這腳步聲很奇怪,像是穿著粗布納的鞋底的布鞋,撲撲撲撲的向著我這里走過來。
張順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嗖的就一下跳到了我身后,確切的說,他躲在我身后。
然后貓著眼睛看向那個走過來的人。我心里滿是疑惑,但似乎張順抓我的胳膊的力道小了些。
他似乎很怕這個人。
“看來你被那小妖精禍害的不輕?。?rdquo;
那人說話間已經(jīng)站在了我面前,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聲音似乎有些熟悉。
借著焚尸爐的亮光,我終于看清了她的臉,相對于昨天,我已經(jīng)沒有那么害怕了。沒錯,那個奇怪的劊子手老人家。
我驚訝的說不出話。她老人家幽幽的問我:“唔,是你啊,來等死?”
——!
老人家指指旁邊的柜子,毫不客氣的說:“第四排,從下往上數(shù)第四個抽屜,你進去吧。”
我艱難的咽了口口水:“婆婆,您一定是世外高人,求您救救我!”
“等死是最容易的,你鉆進去躺下,靜靜的等,什么時候睡著了,什么時候就死了。”
我全身突然就放松了。哎,就算死,也不能死在張順手里。
我這么想著,嗖的一側(cè)身子,把左半邊身子朝著老人家扭過去。
婆婆還真是眼疾手快,一把就抓住了張順的手腕,一邊拉扯一邊說:“這都是你應(yīng)得的,還不快給我滾回去!”
我以為婆婆能把張順抓住我胳膊的手拉開,可是我卻看到張順的胳膊突然變得像彈簧一樣,一拉變長,一松就變回原樣。
我都快要哭了。這尼瑪是什么鬼東西。
老人家冷哼了一聲,咔嚓就拿出了她的小刀。這把小刀卻比昨天那把新很多,一點銹跡都看不到,映著爐火里的光熠熠生輝。
我看不到我身后的張順看到這把鋒利的小刀是什么表情,但我明顯感覺他害怕了,他抓我的力道更緊了。
突然他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他竟然哭了起來,只是這哭泣的聲音有些別扭。趁著他松開了手,我蹭的就跳出去近兩米遠。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這個時候不但沒有想著逃離這里,反而很淡定的留下來看起了熱鬧。
“我不要死!”張順突然哭喊了一聲,猛地就抬起了頭,兩只眼睛里竟然流出了血。我看到這情景嚇了一跳。
我這時在想,老人家的小刀劃開張順的皮膚,不會也像白茹那樣涌出來一堆腐爛惡心的腸子吧?
想到這兒,我不禁打了個冷顫。從來不吸煙的我,竟然想吸口煙鎮(zhèn)定一下。
“我就是想借他三十年陽壽而已,你怎么這么無情,非要置我于死地?”
“唔,借陽壽啊……那你繼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