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挽兮挑了挑眉,無痕雪肌膠是太醫(yī)院的人苦心研究出來的。
價格不菲,里面有各種各樣名貴的草藥,哪怕是皇家,也不是每個人都能用得起的。
后宮之中的嬪妃也很少有人能用得起。
能夠淡疤痕,也能讓人的臉越來越光滑細嫩。
哪怕她身為太后,一個月也只有一瓶而已。
可現(xiàn)在只是被打了一巴掌,池白竟然就能夠用得了無痕雪肌膠,一時之間,杜挽兮的心中還有些復雜。
難怪池白的臉能夠那么快就好,臉上不再有任何的紅腫,甚至連破皮都好,甚至看著比之前還要更加的細嫩,原來是因為這個。
不愧是無痕雪肌膠,那個價值千金的東西。
只是被打了一巴掌就要用這個,不知道為了給她的臉恢復如初,湛安是用了多少。
是真的喜歡吧,所以才會做出來這么多。
杜挽兮暗自嘆了一口氣,真是冤孽啊。
沒想到居然會出這種幺蛾子。
早知道就不會給他送那一碗補湯,說不定就沒這么多的事了。
誰知道剛好讓他久沒進食的肚子得到了填補,大概也滿足了他那一刻的具體需要,再加上春宵一夜……
杜挽兮看著張公公拿著一個小罐子過來,眼中一冷,直接就把這一個小罐子給打到了地上。
“哎!”
張公公驚呼一聲,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這個小罐子已經(jīng)在地上被摔開了。
里面雪白色的膏體摔了一地,落了石頭臺階上,直接就化為了一灘水漬。
“太后娘娘,這東西可金貴著呢。”
張公公眼中有些可惜。
杜挽兮倒是覺得沒什么,畢竟偌大的一個王朝,怎么可能會因為一盒膏藥就運行不下去。
宮中別人也用不了這個,有了還是給池白送過去,既然如此,那這東西就不值錢。
“沒什么,也要看是誰用,如果是能皇上帶來好處的人用,那自然依舊是價值不菲,如果是只能給皇上帶來污名的人,又怎么配用這種東西。”
“與其讓用了,倒不如直接砸了的痛快。”
她說的灑脫,看著旁邊捏著拳頭的湛安,輕哼一聲。
“哀家所做的一切,全部都是為了你著想,如果你真的要冊封這個女子為貴妃的話,哀家也不會攔著你,但是會跟宗祠的人打個招呼,如果他們也覺得這個不違背祖宗禮法的話,那自然是可以的。”
宗祠是歷朝歷代的老人所住宅的地方,那是區(qū)別于皇室的人,身份尊貴,已經(jīng)不問世間之事。
但是她們手中掌管著各種各樣的命脈。
可能是經(jīng)濟,也可能是殺戮。
總之,在宗祠里面的老頭子或者是老婆子,全部都是不能小看的。
一般的事情是上升不了宗祠的,但是一旦把事情交給宗祠的人來管理,哪怕是湛安,也沒有權利過問。
因為這是歷朝歷代的規(guī)矩,別的規(guī)矩他可以不遵守,但是在這件事情上,他也無能為力。
而且,這一件事情說簡單也簡單,說麻煩也麻煩。
說簡單點,就是郎情妾意,互相歡喜,想給她最好的。
給不了皇后的位置,也不能給皇貴妃的位置,就給了一個貴妃的位置。
這也是在新妃里面絕無僅有的了,也是地位最高的了,因為到現(xiàn)在為止,宮里沒有一個貴妃。
雖然不是皇后,但是和皇后也沒什么兩樣,畢竟是宮里她的地位是最高,當然,還是在太后之下。
但是如果說麻煩一點。
那就是皇上不理朝政,被一個禍國殃民的狐媚子迷惑,待在勤政殿里,卻做出了大相徑庭之事,讓祖宗臉上蒙羞。
而且一個女子從小小的官侍,一下子就升成了貴妃,這未免不符合祖規(guī)矩。
肯定會被人詬病。
所以,不用想也知道不用想也知道,如果真的被宗祠的那些人去處理,就會直接把池白給處死。
因為在那些人的眼中,是不允許有皇上喜歡的人存在的。
喜歡代表了壓制,皇上必須是鐵面無情的。
只是稍稍的想了一下,湛安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驚恐了起來。
“娘親,這件事情也不過就是我們的家務事,你又何必勞師動眾,若是真的驚擾了宗祠里面的那群祖宗,那真的是晚輩不孝了。”
他如今也不得不服軟。
杜挽兮臉上帶著一抹冷意,眼中有一抹笑意一閃而逝。
“你也知道這是家務事,那你又必上升到朝堂之上?那你又何必牽扯到整個皇宮?你能保證宮里的人都是向著你的?萬一把這件事情傳揚開來,別人會怎么想你?覺得你是一個經(jīng)受不住誘惑的皇上,覺得你是一個無法承擔起責任的皇上。”
她這就拿著湛安剛剛說的話來反駁他。
“到現(xiàn)在,你還覺得這些以訛傳訛的宮人不該罰?”
“……”
周圍的那些人啞口無言。
沒想到太后娘娘的嘴巴竟然是如此的厲害,只是把話轉了一圈,就讓皇上自己吃了這個啞巴虧。
自己的話都說出來了,縱然心中不甘愿,湛安也只能點了點頭。
“娘親說的對,這件事情的確不該鬧的人盡皆知,娘親為兒子考慮,但是兒子卻還錯怪娘親,實在是兒子的不是,這些人的確該罰。”
為了池白,他愿意推翻自己之前所說的話。
周圍的那些人臉色煞白,皇上都這樣說了,他們還能逃得到哪兒去?幾乎都認命的想要去內務府了。
杜挽兮看了他們一眼,嘆了口氣,她也沒想著真的讓他們去死,剛剛拿這個說事,也不過就是為了壓湛安一頭罷了。
可誰能想到,他竟然真的不在乎這些人。
“皇上說的也是,這本來就是家務事,不應該上升的那么高,現(xiàn)在收手還來得及,那我們就各退一步,你收回冊封的旨意,哀家也饒過了這些人,這件事情就大事化小。”
她沉吟片刻,然后又說道:“按照祖宗規(guī)矩,即便是你真心喜歡,那也只能冊封一個嬪位,哪怕你執(zhí)意,哀家也只能通融,讓你冊封她為妃,貴妃就不要想了。”
池白緊緊的握著自己的拳頭,臉上表情不好卻對著湛安點了點頭,事到如今,如果再見好不收的話,那她就是真的蠢。
她楚楚可憐,就在湛安的身邊,整個人都恨不得貼在他的身上。
聲音也是柔柔弱弱的,像是一只無辜的小白兔。
“太后娘娘說的也是,皇上,臣妾與你來日方長,又何必急在這一時一刻。”
她眼中卡著淚水,不過說的話卻是“通情達理”。
“皇上,臣妾不委屈的,臣妾真的不委屈,您聽太后娘娘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