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把桌子上的玉佩放進了箱底,箱子里全是她不用的首飾,放進了最下面,也代表著遺忘。
這件事情,她實在是不知該如何處理,如果再次出現(xiàn),能不能夠脫身都是一個問題。
所以現(xiàn)在,她只想專心的復(fù)仇,不再想著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秋月帶著丫鬟推門走了進來,手中拿著托盤。
上面放著毛巾,精油,還有洗臉的皂子。
身后的丫鬟還端了兩盆熱水。
秋月給她擦臉潔面,把提前準備好的玫瑰汁子提煉成精油,如今倒在了熱水里,秋月一邊給她漱口,一邊把她的手放進水盆里面燙。
“娘娘,這是婢子吩咐人準備的上好的玫瑰汁子,提煉成油水倒進這水里面,娘娘每日多泡幾次,手定能芳香撲鼻,細嫩白皙。”
杜挽兮點了點頭,熱水并不燙,把手放進去,是很舒服的感覺。
“用梔子花怎么樣?”
她想到了另外一種氣味,連忙問道。
秋月愣了一下。
“往日的時候,娘娘都是喜歡玫瑰花香,所以奴婢也就只是提煉了玫瑰,如今倒是不知道娘娘竟然已經(jīng)有了別的喜好。”
秋月低下了頭,臉上有些愧疚:“沒能及時察覺娘娘喜好的變化,這倒是奴婢的不是了,娘娘放心,可以做出來的。”
杜挽兮點了點頭,時間長了之后,她也習(xí)慣了秋月這樣。
當初的時候,見到了秋月,幾乎張口就是一句秋月姑姑。
特別害怕她,可都強忍住了,如今倒是習(xí)慣了。
“娘娘,這些日子宮里面不太平,來來往往的有那么多的事情,可按照規(guī)矩,再過兩日是那些新妃來給您請安的日子,幾乎以后都要給您請安,后日要不要見了她們?”
秋月在旁邊的托盤里面拿來了一張干凈的帕子,然后給她把手擦干凈,一邊又恭恭敬敬的問道。
杜挽兮點了點頭,她眼中閃過了一抹亮光。
“既然如此,那就讓那些人準備著吧,是該按照祖宗規(guī)矩來做了。”
她眉眼帶笑,一臉的喜意,可是又在秋月領(lǐng)命吩咐下去的時候,看著旁邊的冰塊動了心思。
兩日后,她手中拿著一杯冰塊,直接就扔到了地上。
屋里本就陰涼,不過如今日頭大,熱風(fēng)習(xí)習(xí),總讓人感覺心中沉悶。
有丫頭扇扇子,也是扇的一臉熱風(fēng)。
所以有人就潛入寒湖底撈了冰塊來,那是拿命在換冰塊,而且這些冰塊兒很是堅硬,能夠抵擋熱氣。
宮中極少有人能夠用得到。
杜挽兮看著地上已經(jīng)化為一灘水漬的冰塊,嘴角緩緩的勾起了一抹笑意。
據(jù)聞寒湖滿是陰氣,里面的水也是冰冷刺骨,如果有人不小心喝了一口,很有可能會生病一輩子。
所以寒湖的冰塊兒最是難消融,便是消融了,也是冰涼的水。
杜挽兮看著腳邊的那些水漬,直接跨了過去,高高的坐在上首位。
她身上穿著明黃色的衣裙,頭上是金燦燦的簪子,尊貴非凡。
秋月在門外守著,得了風(fēng)聲之后就過來了,她看過去,依稀能夠看得見外面還有好多衣著華麗的女子,應(yīng)當就是那些妃子了。
有許多前世記得的面孔,也有許多不記得的面孔,杜挽兮手中端著一杯茶水,掀開杯蓋,吹了吹,霧氣蒸騰間,沒人能看得見她眼中一閃而逝的仇恨。
“娘娘,這是新妃,都來給您請安了。”
秋月帶著人走了過來,卻見到了地上有一灘水漬,愣了一下。
秋月是一個仔細的,當時就準備讓人把這些水給收了去。
杜挽兮攔住了她,笑著對她擺了擺手:“沒什么的,不要誤了吉時,不過就是一灘水漬而已,是哀家不小心撒在地上的。”
有一個衣著華麗的女子從外面走了進來,先是在殿門口那里也行了一禮,然后又恭恭敬敬的說道。
“娘娘說的是,不過就是一灘水漬,沒什么大不了的。”
然后她就走了上來,后面烏泱泱的跟著一大堆的人,這人穿著一身淡黃色的衣服,上面繡著精致的花朵。
而且長相不俗,明艷勾人,走動之間姿態(tài)妖嬈,慢悠悠的,是一個精致的娃娃。
那人直接坐在了左首位,后面跟著一排的人。
別人也都跪下行了一禮,然后才按照輩分坐下來。
杜挽兮看著那個女子,眼中有些了然。
都說皇上寵幸了一個女子,可卻一直不知道是哪個。
可如今看來,應(yīng)當就是這個了。
獨得圣寵,自然備受關(guān)注。
這人她也記得,是一個運氣很好的人。
名字叫柳連連,家世并不高貴,但是這女子的運氣卻很好,可以隨時隨地的見到皇上,哪怕出門遛個彎都能偶遇。
而且誤打誤撞的還得到了湛安的喜愛,甚至送給湛安的東西都是隨意挑選的,可還是讓南配欣喜有加……
在前世的時候,她一直都覺得柳連連運氣很好。
沒想到現(xiàn)在重來一世,她運氣仍舊是不錯,皇上隨意挑選一個泄欲的女子,竟然還能把她給挑選上。
杜挽兮暗自嘆了一口氣,果然這就是命好,可惜再過幾年就不是如此了。
畢竟命好又能怎樣,在權(quán)勢地位面前還是一文不值,聽聞當年自己進入冷宮里的時候,柳連連也被池白給殺了。
也只有幾年的光彩而已。
杜挽兮回過了神,看著自己面前一個又一個的女子站起了身子,準備給她行禮問安。
她擺了擺手:“起來吧。”
第一個跪在地上的是柳連連,按照規(guī)矩,是一個人一個人的跪。
柳連連站起了身子,笑著說了一句福如東海之類的話,然后又坐在那里。
接下來就是各種各樣的人,不過卻都要往那一灘水漬上跪一會兒,所以她們的衣服都濕了。
不過即便如此,也不敢心有怨言,只是有些可惜自己的新衣服。
杜挽兮看著池白和池顏,手微微握緊。
池顏跪在地上,她連忙讓她起身。
雖然說的快的一些,可別的人也并沒多想,池顏連忙從地上站起了身子,這水的確是冷了一些,她剛跪下就感覺到身子涼了。
說了兩句祝福的話之后,池顏坐了回去,到了如今,就只剩下池白了。
池白仍舊是穿著一身雪白的衣服,不過上面用銀線勾勒了幾朵花。
所以看上去也是精致華麗,并不會讓人覺得太喪氣。
而且她頭上戴著暖玉簪子,看上去整個人都平添了一些柔和。
看來是裝柔弱不成,所以現(xiàn)在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了。
杜挽兮嘆了一口氣,看著她跪在地上,柔柔的開口說那些祝賀的話,心中并無多少波動,有也只是惡心。
秋月遞過來了一杯茶水,杜挽兮接下來喝了一口,似乎覺得茶香味兒不錯,還讓秋月給這里的人都準備了一杯。
秋月應(yīng)了下來,忙吩咐人去準備,這可是頂尖的好茶,除了身份尊貴的,別人可喝不上。
杜挽兮吹了吹熱氣,繼續(xù)喝。
周圍的那些人眼中也滿是驚喜,難得能夠喝到這么好的茶水,一個一個的都道了一聲謝。
她笑著點著點頭,一邊還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已經(jīng)堅持不住的池白。
“這是哀家這里的專用茶水,滋味兒很是清甜,別的地方可是沒有這種茶水的,你們可以喝一些。”
杜挽兮笑著對她們說道,似乎已經(jīng)遺忘了池白。
這個情況太過明顯,周圍的那些人連連點頭,卻沒一個人敢提醒池白的存在。
最后,還是池顏皺了皺眉,感覺有些心疼,所以笑著站了出來。
“娘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