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也已經把準備好的粥端了過來。
熬的濃稠的一碗粥,泛著一股子香甜的氣味。
“娘娘,粥已經準備好了,我們現(xiàn)在端過去嗎?”
秋月站在旁邊,看著自己托盤里的粥,又放到了紅木做的食盒里。
“若是現(xiàn)在過去,到了皇上的勤政殿,粥剛好是溫的,而且冷風也不會吹來。”
秋月一邊把粥往盒子里面放,一面小心的說道:“現(xiàn)在娘娘的身子有傷,太晚回來會被冷風吹到的。”
杜挽兮點了點頭,手摸向了袖里。
精致華麗的衣袖里有一瓶毒藥,是她暗閣里留下的。
當年的小太后早就已經有了自殺的心,時時刻刻都把毒藥放在床頭。
只是一直沒有膽子喝下去而已。
現(xiàn)在,她倒是有用了。
“哀家看看粥熬得怎么樣。”
她慢慢的站起身子,然后來到了桌子前,精致的紅木盒子似乎還泛著一股子香甜的氣息。
秋月在旁邊緩緩的打開了盒子,里面只放著一碗熬的濃稠的粥。
她笑著說道。
“這粥熬的香甜,皇上必定會喜歡的,也會感念娘娘的恩情。”
杜挽兮點了點頭,這粥熬的的確是不錯,加上那無色無味的毒藥,只要喝上一口,絕對會暴斃。
就算毒藥量小,也會折磨他很久,死的晚了一些,多折磨一會兒,也算是一樁好事。
“秋月,你去把哀家的斗篷給拿來,這天有點冷了。”
她淡淡的吩咐道,等秋月走了,她便把衣袖中的毒藥拿了出來。
把瓶塞給拿了出來,她眼前一陣恍惚。
“顏兒,你喜歡這個?那朕也喜歡,顏兒喜歡什么,朕就喜歡什么?”
“顏兒,太醫(yī)說你有喜了,那就乖乖的待在寢宮里,不要出去,萬一感染了風寒就不好了。”
“顏兒……”
杜挽兮閉上了眸子,把手中的毒藥全部都倒在了粥里。
這毒藥無色無味,不會展現(xiàn)出來顏色,粥仍舊是之前的顏色,只是似乎更濃郁了一些。
味道也沒有任何的改變,藥粉剛剛倒進去就消散了。
秋月過來,把斗篷給她披上。
“太后娘娘沒事吧?您的臉色好差?”
她小心翼翼的問道,把斗篷的繩子系上,又把那一碗粥推到了紅木盒子里。
“娘娘,我們該走了。”
杜挽兮點了點頭,帶頭往外面走去,她一身衣華麗,只帶了秋月一個丫頭,雖然沒有那么大的排場,可一身的氣勢卻無人能擋。
來來往往的宮人都跪到了地上。
她連看都不看他們一眼,只是慢慢的向前走。
心中逐漸升騰起了一些喜悅,如果不是要矜持,只怕就直接哼曲了。
她會報仇成功,重新掌握自己的生活。
前面,一身素白衣裙的池白緩緩的走了來。
她失魂落魄的,漫無目的在宮中閑逛,身后緊跟著她的貼身丫鬟。
那是跟她從小一起長大的,忠心耿耿。
她這些日子憔悴了不少,身上的衣服也樸素了很多,就連頭上的簪子也少得可憐,只有兩根簪子在固定著發(fā)髻。
簪子上面只鑲嵌著幾顆珍珠,配上一身白色的衣裙倒是相得益彰。
宮中不易穿白,有忌諱。
她便在衣角處繡上了幾朵落梅,瞧著竟有一種孤芳自賞的感覺。
杜挽兮抿了抿唇,停住了腳步。
“娘娘,自從白才人被貶為了白官侍,她便把身上華麗的衣服全都換了,一副樸素的模樣,瞧著也真是可憐。”
秋月在旁邊嘆了口氣,看著不遠處的女子解釋道。
的確是可憐。
如果別人瞧不見可憐的話,豈非是白瞎了她這身裝扮。
杜挽兮微微的勾了勾唇,前世的時候,池白也有落魄,不過沒這么早。
那時候,池白還興致勃勃的從箱子里面翻找出來了那些樸素的衣裳。
她很好奇,池白現(xiàn)在已經失了陛下的恩寵,不想著打扮的精致華麗,竟然還打扮的樸素,這是什么道理?
可是池白卻精通此道,只得意的解釋。
只要把握的好,這便是墊腳石,并不是什么不好的,打扮的落魄,楚楚可憐,更惹皇上憐愛。
她現(xiàn)在滿宮里亂轉,只怕就是在等著皇上。
“的確是可憐,不如哀家?guī)蛶退?rdquo;
杜挽兮瞇了瞇眼睛,嘴角勾著一絲笑意,然后,就對著旁邊的秋月道:“你把手中的盒子遞給她,讓她給皇上送去,如今天冷了,哀家也就回去了。”
“太后娘娘所言極是,她把這個東西遞給了皇上,皇上也會看在太后娘娘的面子上,對她好一些的。”
秋月連連點頭,然后就提著紅木食盒過去了。
池白見到了秋月,連忙跪了下去。
“秋月姑姑。”
若是按照在以往,她也是不用行禮的。
可現(xiàn)在只是一個官侍,甚至位份還沒秋月大,跪一下也正常。
秋月連忙把人給攙扶了起來,一番說辭,便把手中的食盒遞給了她。
池白又是一番感恩戴德,看了一眼不遠處站著的杜挽兮,遠遠的跪了下去。
她懶得多看,轉身就走。
秋月也連忙跟了上來。
回到了壽康宮,她坐在軟榻上,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手緊緊的握在身側,心中想笑。
因為是太后娘娘親自賞賜的,于情于理,湛安也會吃上一口,而如果出事了,第一個懷疑的就是池白。
沒有人會懷疑她,一箭雙雕!
“娘娘,下雨了,外面冷得厲害,趕緊抱著一個湯婆子暖暖吧。”
秋月從外面跑了進來,身上沾了一些雨水,發(fā)絲上也是泛著冷冷的白。
秋月手中抱著一個湯婆子,然后拿了過來。
湯婆子是用牛皮做的,里面裝著煮開的水,用牛皮繩捆結實,不會有一滴水滲出來。
外面在拿繡的精致的布包著,看著很是舒服。
她接了下來,看了一眼外面的蒙蒙細雨,點了點頭。
“這天兒就像是小女兒家的臉,一會兒一個顏色。”
她搖了搖頭:“也不知道了晚上還會變成什么樣子。”
外面打雷下雨,雨越來越大,漸漸的向下沖刷。
坐在殿內朝外看,院子里沒有一個人,偶爾有一個雙手搭在頭上的宮人跑過去,滿身都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