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挽兮心中欲哭無淚,的確不認路。
而且對于這一片森林,她已經有了陰影。
在這里繼續(xù)停留,她只會心中難受。
所以,還是得來找他。
“大人,您猜的真準!”
她討好的對著他笑了笑,然后又蹲在了火堆旁。
“大人,我們什么時候離開?。?rdquo;
說真的,她已經有些等不及了。
那些乞丐下手沒有輕重,身上臟兮兮的,被捏出了許多的手印。
她簡直沒忍心看,感覺心中惡心,恨不得趕緊跑回宮里洗個澡。
可如果一個人在這森林里面逛,只怕逛到明天都出不去。
所以,縱然心中無奈,可也只能過來找他。
“急什么,之前你就是在這破廟里待著,如今也沒什么好怕的。”
湛景從自己的懷里掏出了一瓶藥粉,笑著遞給她。
“如今夜里風涼,小心身子,你身上的擦傷不少,先把藥粉撒上。”
他語氣很是溫柔,就是有點僵硬,似乎很少對人如此說話。
就像是對待自己的媳婦兒……
杜挽兮大驚失色,沒想到自己竟然有如此的聯(lián)想,連忙晃了晃腦袋,把腦海之中的那些想法全都給晃了出去。
“怎么?你不愿意?”
湛景自然而然的把她剛剛晃腦袋的動作當成了拒絕。
皺了眉頭,他又好似想到了什么,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你又何必糾結這些,剛剛該看的都看了,不該看的也看了,如今也不必再糾結這個了,本王又不會占你便宜。”
他是不是誤會了什么?
杜挽兮懵。
看什么?
她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看身上,如今身上裹著他的黑袍子。
因為這個袍子實在是太大,索性把下擺收了起來,又系到了腰上。
看著有些滑稽,就像是切去了腿上的布料一樣。
而在這一件衣服下面,就是自己衣衫襤褸的裙子。
哪怕那身裙子臟污不堪,她也不敢脫下來。
裙子上面似乎沾著了樹葉,如今在身上磨得難受,甚至帶著絲絲的疼痛。
應該是在地上摩了一下,所以破了皮,也因此,樹葉磨在身上才會痛的。
他說大概不會是這個吧?
杜挽兮緊緊的抿著唇,一時之間倒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
更重要的是,他剛剛說不該看的也看了。
那她……
“大人……你看了我身上的傷口?”
她往后縮了縮身子,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那傷口可不是在手臂上……
“的確,不過你也別擔心,本王會對你負責。”
他很是堅定的說了這一句話。
一邊還拿起周圍的柴火扔到火堆里,火焰更猛烈的一些,不停的舔著周圍的夜色,照的人身上暖暖的。
她面上一陣發(fā)燙,也不知道是不是火太熱了。
往后縮了縮,離火遠了一些,也離他遠了一點,才感覺臉色好了一些。
至少沒有剛剛那么燙了。
“不用負責了,不用了……”
她語氣越來越弱,把頭陷進了胳膊里,一頓咬牙切齒。
自己是當朝太后,讓當朝攝政王對自己負責?
只怕會引起全天下人的唾棄。
“你別哭,是本王來晚了”
略顯僵硬的柔聲細語緩緩的傳了來,她愣了一下。
她沒哭啊。
不過……
他這種語調是什么意思?
“本王會對你負責……”
腦海之中,逐漸又響起了他剛剛所說的那句話。
瞬間,她連咬牙切齒都不敢了,連忙停下了動作,可又不敢抬起頭。
一時之間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只感覺,本以為被那些乞丐欺負已經很丟人,可現(xiàn)在一想,如果跟湛景牽扯上關系,那才是最丟人的。
“王爺不必如此,不關王爺?shù)氖?,只是有賊人出現(xiàn),這又哪里怪得到王爺?shù)念^上。”
狠了狠心,杜挽兮抬起了臉,臉上掛著柔弱的笑:“不過說來也是奇怪,從來沒發(fā)生這等事情,小女子的運氣還算是不錯,若非如此,也不能逃過那婚約,可跑了那么久都沒被發(fā)現(xiàn),自從遇到了王爺……”
似乎有些難以啟齒,杜挽兮輕輕地搖了搖頭,也就不說些什么了。
只是低垂著腦袋,頭發(fā)亂糟糟的,也不知是什么時候弄上的,鼻子上也黑了一塊。
模樣楚楚可憐,瞧著像是一只受了驚的小鹿,一雙大眼睛眨巴著。
他心中猛的一撞,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就把人給攬進了懷里。
“這件事情怪不得你,是本王的錯。”
他閉上了眼睛,抱著懷里的人,心中滿是后悔。
如果早些沒有追問那么多,她也就不會再來這個破廟。
如果早些沒有懷疑那么多,她也就不會出現(xiàn)在這里,說不定早就離開了京城,瀟灑自由去了。
根本就不會再發(fā)生這檔子事。
都是他多疑了。
“王爺,你這是做什么?趕緊放開我?。?!”
杜挽兮大驚失色,連忙掙扎。
后背的樹葉似乎刺進了傷口里,她忍不住地倒抽了一口冷氣。
“怎么了?很疼嗎?”
湛景皺了皺眉,輕輕的解開了她的衣服。
“別怕,本王幫你看看,把藥撒上去,過上兩日傷口就好了,若是再耽擱下去只怕會留疤。”
他語氣有些擔憂,面前的女子就如同一只柔弱的小白兔,卻堅韌不拔的像小老虎。
他動作不容置疑,直接就把她身上的外袍給脫了下來。
因為沒有給腰帶,所以只是松松垮垮的系在身上。
輕輕一扯就直接開了。
里面衣衫襤褸的華麗裙裝又露了出來,看著有些落魄。
雖然衣衫襤褸,但是卻臟的不成樣子,上面沾著許多的泥土,而且也被撕扯的條條縷縷,衣不蔽體,也看不到華麗的影子。
“王爺?。?!”
杜挽兮驚慌的推開了他,趁著他不留神,從他懷里滾了下去。
地上雖然沒有石頭,但是有不少的雜草,甚至還有樹枝。
在地上滾了一圈,疼得更加厲害。
不過也總算是離開了他。
杜挽兮倒抽了一口冷氣,緩緩的從地上站起了身子,顫巍巍的往后退了兩步。
之前至少是堅韌,現(xiàn)在就是滿臉的驚慌。
“攝政王想要做些什么?小女子無依無靠,只想茍且偷生,還希望攝政王大人行個方便,不要為難小女子。”
她輕嘲一笑:“傳聞之中,攝政王大人不近女色,現(xiàn)在看來傳言也并非全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