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
杜挽兮往后退了一步,干笑了兩聲。
“皇……”
一句皇叔差點(diǎn)就喊了出來,好在及時(shí)又給吞咽了下去。
她也是一個(gè)機(jī)靈的,連忙換了一句。
“皇家別院,可沒人敢躺在這里,所以就好奇的過來瞧瞧。”
誰知道是他。
別人不敢他可敢。
“唔,本王還以為是嫂嫂故意來找我的。”
有人在這兒,他自然也睡不著,從地上站起了身子,施施然的拍了拍身上的落葉:“這等場(chǎng)合,按理說我是不該來的,可嫂嫂喊我來,我也不能抗旨不遵,只是……”
他抬起眼,看著她,眼中有些洞察。
“嫂嫂可是有話想問我?或是想吩咐我做什么?”
也難怪他這樣想,畢竟她的身份雖然高貴,可終究也是太后。
把皇叔拉來后宮,與理不和。
也就只能想著一個(gè)借機(jī)吩咐的理由了。
“其實(shí)太后娘娘也不用如此,若是真有什么事要吩咐,直接差下人說一聲就行。”
他把頭上落著的一片葉子拿下來,輕輕揉了揉,揉碎散在地上。
語調(diào)也是漫不經(jīng)心,似乎并不在意這種事。
杜挽兮本是想直接退走。
可聽了他這話,心中卻猛地一動(dòng)。
她的確有些懷疑,可卻不知要如何問才好。
總感覺不管如何問,都有些不好聽。
可這件事情耽擱不得,也顧不上那么多了。
“既然攝政王如此說,那哀家也就不瞞著了。”
杜挽兮上前一步,神秘的問道:“攝政王可是有什么……暗疾?”
她已經(jīng)很遲疑了,因?yàn)橹苯訂柸擞袥]有病,未免不太禮貌。
所以問人有沒有不能言說的暗疾,應(yīng)當(dāng)是比較周正的話了。
湛景身子一僵,抬眸看著她,瞇了瞇眼睛。
暗疾……
在男子的解釋里,一般是指不能行房事。
“太后娘娘此話何意?本王還未娶妻……唔,問這個(gè)不合適吧?”
難不成他是害怕自己的病暴露了,沒有姑娘敢嫁給他?
杜挽兮眼睛微微一亮,看來他是真的有病。
為了不耽誤人家姑娘,所以才不娶妻的。
上輩子也是如此,想要把病養(yǎng)好再娶妻,誰料還沒把病給治好就早死了。
如今也是如此,她不能讓舊事重演!
杜挽兮暗中下定了決心,笑著說道:“只是問問而已,若真有,那可要好好的看著,小心身邊人,平日里服的藥也該小心仔細(xì)。”
“你放心,只要你愿意,哀家做主給你選一戶好人家,把那姑娘賜給你!”
她有心想把湛景拉成同盟,自然不會(huì)讓他如同前世一般早早死去。
甚至已經(jīng)想著,等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的差人打探打探,問一下湛景身邊的人都什么來歷,他都在吃著什么藥。
制藥的又是什么身份。
她心思千回百轉(zhuǎn),沒見到湛景的面色古怪。
“多謝太后娘娘關(guān)心……本王很好。”
他轉(zhuǎn)身欲走:“若是太后娘娘是為了此事,那本王也就不留了,先告辭。”
他從未接觸過女子,更未有人問過他此等問題。
雖然面前的人是他名義上的嫂嫂,可是,他心里仍是古怪,隱隱的,還有一股不知名的怒火沖出來。
面前的男子快步離開,他像是做賊,一路抄小道離開。
宮墻有三米高,可是在他的眼中,可以視作無物。
只是一抬腳就躍了上去。
穿著白袍的公子跨坐在宮墻上,往后看了一眼,看到了她,不帶絲毫遲疑的轉(zhuǎn)身躍人。
人再也看不見了,可她眼前恍惚還能看得到那個(gè)被陽光照的渾身發(fā)白的男子。
“嘖……”
她搖了搖頭,覺得湛景絕對(duì)是身有隱疾。
不然怎么會(huì)跑得這么快?
如果沒有隱疾,他武功這么高,這么高的宮墻,一躍就能躍的過去,比起一般人還要更強(qiáng)壯,若是沒人謀害,早死是不可能的。
她沿著來路回去,看到不遠(yuǎn)處的宮墻,高高的令人生畏。
她鬼使神差的也來到了墻角下,然后用力一跳,可也只是才跳起來就掉了下去,頭上珠翠環(huán)繞,衣裙上面也有金線編織的花朵。
看著美輪美奐,可實(shí)際上重的厲害。
壓的她跳不動(dòng)……
也無法像是湛景一樣,一跳就上去了。
她嘆了口氣,往回走,準(zhǔn)備去尋秋月了。
可小腹那里卻升騰起了一股子的熱氣,眼前恍惚出現(xiàn)了一抹身影。
夜晚,也就是在這兒,穿著一身黑色緊衣的女子被人追趕,黑巾蒙面,只露出來一雙大大的眼睛。
竟是杜挽兮!
她從宮墻上一躍而過……
她眨了眨眼睛,心中波濤洶涌,接收的記憶殘破,只能大致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難不成,她這具身子是懂武功的?
這樣一想,她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心中也很是驚奇,從話本子里也聽過那些武功高強(qiáng)的俠女是怎樣的,手中拿著一把劍就可以仗劍天涯。
除暴安良,見義勇為。
讓她羨慕了好久。
若是她也可以的話,那也可以防身。
這里種著幾株翠竹,嫩生生的,瞧著顏色很翠。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深吸了一口氣,一掌拍在竹子上。
“嘶……”
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她捂著自己通紅的手掌,眼角都泛出了淚水。
秋月緩了緩就拿著傘走了來,見到的就是這個(gè)場(chǎng)景,嚇得連忙撲了過來。
“太后娘娘,發(fā)生了什么事?再生氣也不能傷了自己啊。”
秋月怕她再打一掌,拉了她就走,一邊還輕輕的吹著她的手。
“太后娘娘,你的手都腫燙了,是不是畫舫做的太差?大不了再換一艘,犯不著跟自己過不去,我們回去上藥。”
杜挽兮搖了搖頭:“畫舫挺好看的,不用換了,是哀家想要試試手勁兒,就拍了一下,水料竟這么疼……”
她跟翠娘一同回了壽康宮,卻沒見到剛剛被拍了一掌的竹子咔嚓斷裂,緩緩的滑到了地上。
不遠(yuǎn)處,城墻之上,一個(gè)白衣男子翻了一圈,發(fā)現(xiàn)錯(cuò)了一堵墻,便又翻了過來。
他恰好看見了這個(gè)場(chǎng)景,瞇了瞇眼睛,又看著翠竹前方捂著手吹氣的杜挽兮,心中一動(dòng)。
誰又能想到,當(dāng)今的太后竟然是一個(gè)懂武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