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雄聽到這兩個字表情有些奇怪,可沒過一會兒,他便恢復正常,我問他是不是認識唐邕,他沉默了一會兒,這才點了點頭說他認識唐邕。
聽到這,我心里頓時一喜。
大雄抽出一根煙,點了火吸了一口繼續(xù)道:“幾十年前我和老爺子去地府辦事,路過陰陽路時,碰到唐邕和鬼官,他們兩個好像認識,有說有笑的,當時老爺子的臉色特別奇怪,我問他怎么了,可他什么也沒說,只是叮囑我別去招惹唐邕,之后地府進行整頓,我們這些沒有鬼籍的游鬼便被下令入輪回,我為了不入輪回便跑到老爺子那,而老爺子也幫我瞞過了鬼差,為了報答老爺子,我便幫著老爺子辦事。”
“這么說他也是鬼官?”
“不是。”
大雄搖了搖頭說。
不是,那為什么和鬼官在一塊,而且我第一次見到他時就感覺他不像人,而且是個半陰人。
大雄猶豫了一會,這才說:“陰界有規(guī)矩,生人不能做鬼官,而唐邕是活人,再說了,要做鬼官必須得陰壽足夠才可以,唐邕他陽壽未盡,自然不能入地府做鬼官。”
“唐邕是半陰人?”
“不可能。”
大雄情緒有些激動。
我示意他先別激動,他意識到自己激動了,不好意思撓了撓頭,六子看著他,問為什么不可能,大雄吸了一口煙,這才說起為什么。
原來半陰人只能是未出嫁的女孩。
聽到這。
我感覺腦子有些亂。
六子見我不說話,便問有什么進展,我嘆了一口氣,說現(xiàn)在只能從一個人身上找答案了,六子還要說什么,可我揉了揉眉心進了后院,原本只想找到還陽書,可沒想到竟然牽扯出這么多事情,最讓我頭疼的是這件事根本無厘頭,我查也不知道哪查,正郁悶時,手機忽然響了,我拿起一看發(fā)現(xiàn)是林子這小子打來的。
“事情辦的怎么樣了?”
“黃了。”
我揉了揉眉心嘆氣道。
林子愣了一會,然后問我怎么回事,我深吸了一口氣,將今天發(fā)生的事一五一十給他說了一遍,聽到李得勝這個名字,林子咦了一聲,說李得勝不是一個月前就失蹤了嗎,聽到這,我心里忽然一驚,連忙坐了起來。
“你說李得勝失蹤了?”
“對啊,局里都已立案了,我們找了大半個月都沒有一點線索,我還想著去外省去找找,可最近實在太忙,這件事就耽擱下來了。”
我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你確定他是失蹤了?”
“你的意思是?”
林子有些不確定。
我剛要說話,忽然那邊有人說李得勝找到了,在城郊的一個土窯里,林子聽到這話,對我說了一聲,然后掛了電話,我聽到這個消息,立馬穿衣服出門。
“唐哥,你干什么去?”
“車鑰匙給我。”
六子將車鑰匙遞給我,我拿起鑰匙就往外沖,大雄不明白怎么了,也穿上衣服要跟我去,我看了一眼他,然后拍了拍他肩膀便出了店,車子在店門口停著,我上了車,立馬啟動車子往城郊趕,一路上大雄也沒問我,只是看著兩邊不斷后退的風景。
半個小時后。
我將車子停在路邊,然后按照林子給的地址找了過去,沒一會兒便看到了林子的車,我走了過去,可被一個面生的攔住了,他讓我出示證件,我給他說我是林隊的朋友,可小伙子認死理,硬讓我出示證件,沒辦法我給大雄使了個眼色,大雄立馬捂住小伙子的嘴將其拖到一邊。
“這里有我,你過去吧。”
我說了一聲謝,然后撩起警戒線走了進去,剛進去就碰到了老蕭和那個小張,他們看到我,臉上閃過一絲警惕,我剛要解釋我是林子朋友,林子就走了出來。
看到我,他露出笑容:“你小子這么快。”
“李得勝在里面?”
“在里面。”林子猶豫了一會才說:“他好像中邪了,嘴里一直念叨著什么,我問他話,可他一句沒有回答,反而沖我一個勁地傻笑。”
中邪了?
我壓下心里的疑惑,說:“我進去看看。”
林子在前面帶路,我跟著他走了進去,剛一進去就聞到一股刺鼻的屎臭味,我下意識捂住鼻子,然后看向前面,這一看我有些懵逼,只見面前蜷縮著一個人,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破破爛爛,那脖子竟然布滿了青紫色的紋路,看到有人進來,他這才抬起頭看向我,而看到他臉的一瞬間,我感覺整個身體僵了一下。
“他……他怎么了?”
“我們也不知道。”
林子拿著手電筒照了照李得勝:“老蕭他們發(fā)現(xiàn)他的時候,他正在啃骨頭,原本以為是動物骨頭,可經(jīng)過法醫(yī)驗證,他竟然啃的是人骨,而且在他不遠處有一具尸骸,因為太凌亂,我們也無法確定死者是誰。”
“還有其他發(fā)現(xiàn)嗎?”
林子指了指李得勝的胳膊,皺眉道:“他胳膊上有這個印記,雖然我不知道這代表什么意思,可我在好幾個尸體見過這印記,只不過那些印記呈現(xiàn)青灰色,而李得勝的卻呈現(xiàn)青色。”
“這是貪鬼印。”
我一眼就認出這是什么。
林子看向我,有些不明白:“貪鬼???”
“貪鬼印一般是被貪鬼點了名的,一旦到了時間,這印記就會變成青灰色,李得勝既然被貪鬼點了名,那就意味著他和鬼接觸過,而且做過交易,如果交易成功,那李得勝就必須履行自己的責任,如果不履行,那他就會禍及家人,可看他這個樣子,應該沒有履行自己的責任,這才遭到詛咒,全身布滿青紫紋。”
聽到這,林子皺眉:“那照你這么說,李得勝之所以變成這樣是因為沒有履行自己的責任而變成這樣?”
“按道理是這樣。”
“那也不對啊,李得勝的交易往來我們查得清清楚楚,并沒有什么不妥,而且他的每一筆款子都很干凈,并沒有黑錢入賬……”
我冷笑了笑,看向李得勝:“這個要問他自己,畢竟有些事他比你們更清楚,再說了,錢干凈并不意味著人心干凈,有些時候,我們往往會忽視最不可能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
我沒回答林子,只是從懷里取出一個鼻煙壺。
李得勝看到鼻煙壺整個人的表情就變了。
他兇狠地瞪著我,那枯瘦的手要去搶我手里的鼻煙壺,我向后躲了躲,然后一把揪住李得勝的衣領問他唐邕的下落,他聽到唐邕這個名字,臉上布滿了驚恐,那眼睛里竟然迸發(fā)出常人無法理解的恐懼:“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別問我,你們都別問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再給你一次機會。”
“我真不知道。”
李得勝哆嗦著唇瓣搖頭。
我冷笑了一聲,貼在他耳邊說了一句,他臉色一白,渾身抖得像篩糠一般,好一會兒,他這才抬起死魚般的眼睛,聲音顫抖地吐出兩個字“津門”,我松開他,又將鼻煙壺塞回懷里,然后拍了拍他的臉轉身就走。
“我不想死,求你救救我。”
“既然不想死那就不應該貪心,你既然和它做了交易,那就應該履行責任……”
聽到這話,他像是受到了刺激:“我沒有想和他做交易,是他逼著我做的,那些壽玉都是他給我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給我說,有一件好事讓我去做,事成之后會給我五十萬,我以為只是單純的搭橋牽線,可誰承想他竟然想要我做他的替死鬼……”
“做誰的替死鬼?”
李得勝抬起渾濁的眼珠:“老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