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能不能,別開這種玩笑?”
“叫比你小的人姐姐,你不會覺得丟臉嗎?”
“槍在你手里,錢在你手里,我哪里敢覺得丟臉。”
“那我給你槍,你試試能不能搶回去啊。”說完竟然真把槍掏了出來往我身前一遞。
我嚇了一跳,周圍這么多人看著呢,趕緊連槍帶手的塞回她胸前上衣口袋里,結(jié)果情急之下好像還碰到了什么軟軟的東西?
牡丹狠狠瞪了我一眼“你碰哪里!”隨后提起膝蓋就往我胯下來了一記……
看她一副轉(zhuǎn)身欲走的模樣,我趕緊拉住她的手,忍著下身傳來的劇痛道“姐……你好歹,給我個住的地方吧。”
牡丹回過頭瞥了瞥我兩眼,終于露出了一點可憐的神情,“那跟我來吧。”
我跟著牡丹就近找了一家旅館,老板是個華人,讓我們有不少親近感。反正習慣了來這里的偷渡者,也沒跟我們要什么證件,收了錢直接給了我們一間雙人間的鑰匙。
牡丹上樓后,我用旅店的長途電話撥通了藍可心的秘密號碼。隨著里面?zhèn)鱽黻囮嚨却簦业男挠植挥勺灾鞯木揪o。
“喂,是陳墨嗎?”漫長的十幾秒后,藍可心終于接聽,這短短的幾個字對我而言猶如天籟!
“嗯,可心,你……”
“謝天謝地!陳墨,真的是你!你沒事真是太好……真是……太好了……”電話那頭的藍可心重重舒了口氣,隨之而來的聲音有點哽咽。而我可能受她的影響,竟然也覺得眼眶濕潤了起來。
“陳墨,我知道你這一路上受了很多苦。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如果我考慮再周全一點話……這十來天里一想到你,我晚上都擔心的睡不著。”
“不,沒有你我連萬花市都出不了。你的槍傷怎么樣了。”
“不礙事,前兩天就好的差不多了。你在維綸港了嗎?從區(qū)號看出,你在沙白了。”
“是的,我剛到這邊就給你打電話過去了。”
“好,你等等。”那邊的藍可心似乎傳來了打字的聲音,“我這邊的飛機……最早的是明天凌晨五點,到卡麥隆機場再轉(zhuǎn)車去……明天晚上我應(yīng)該能到你那里。就在你現(xiàn)在打電話給我的位置我們見面好嗎?”
“嗯,好!”
“等著我陳墨,我一定會把你接回來!”
……
掛掉藍可心的電話,我被一種前所未有的力量支配著,整個人都異常輕松。來到二樓進了房間,沒有看見牡丹,一旁的衛(wèi)生間里傳來斷斷續(xù)續(xù)的流水聲,想來是在沖澡。
片刻后,牡丹盤著濕噠噠的頭發(fā),裹著浴巾走出衛(wèi)生間。我不經(jīng)意的朝她看了眼,裸露是香肩膀上,左右兩個傷疤格外刺眼。彈孔是那天在天北城樹林追殺最后一隊傭兵留下的。刀疤是被彥一滅口時與其他刺客搏斗留下的。而她身上其他地方,一定還有更多這樣的傷疤。
我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這個女孩子到底經(jīng)歷著什么樣的人生。
牡丹毫不在意我的目光,擦干頭發(fā)后,拿著自己的衣服又進了衛(wèi)生間。再次出來時,已經(jīng)換回了之前一身黑衣皮褲,單馬尾的颯爽裝扮。
天色已經(jīng)全暗了,我與牡丹一起下樓去找點吃的,路過前臺大廳時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
“老板,你看咱都是老鄉(xiāng)的份上,幫個忙唄,住儲物室也行啊。”
“誰是你老鄉(xiāng),你一個蘇南潯南人,我一個長臺永福人,還老鄉(xiāng)。”
“這不……咱都是華人呀。”
“去去去,我還要開門做生意捏,刮一邊兒玩蛋去。”
走進一看,竟然是金九這小子。他看見我和牡丹,顯然也露出了意外的表情。打過招呼后才得知,他趁亂下船后就找了個偏僻的診所取彈頭縫合傷口,結(jié)果被狠狠宰了一刀,如今身無分文不說,身體還沒痊愈前也不好找混飯吃的活計。
既然是熟人,也不好不管,我鬼使神差征詢了一下牡丹,要不咱們收留他,反正房間里還有一張沙發(fā)。我似乎從來都沒把牡丹當女孩子看過……(捂臉)
結(jié)果牡丹竟然還無所謂的撇了撇嘴,只是催促我們快點跟上去找吃的……金九起先還推辭了一番,說那怎么好意思打擾你們二人世界云云。最后可能實在也是餓得慌,就屁顛屁顛的跟過來了。
于是,我們?nèi)驮诼玫昱缘囊患倚【茦橇顺粤诉@抵達沙白后的第一頓晚餐?,F(xiàn)在錢都在牡丹手里,她也不想日子過的太寒酸,這頓飯點了滿滿一桌子的菜,還跟我和金九要了兩瓶酒。至于她自己,酒是大忌,喝酒容易誤事,對她們這樣的人而言,誤事就等于喪命。所以,喝酒等于喪命。
想到明天能見到藍可心,我的心情在這會兒變得非常不錯。金九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了一盒煙,遞給我?guī)臀尹c上。積壓在身體里多日的酒癮和煙癮,在這一刻得到了充分的發(fā)泄。
我跟金九狠狠碰了一個,“其實我挺佩服你的,”我對他說道,“當時這么多人,就你敢冒然出頭,我就知道你是條漢子,很對我胃口,因為我也是……”
金九和牡丹都瞪大了眼睛望著我,仿佛在問‘你在說什么也是?’
我隨即補充道,“……尤其在為了女人的時候!”我這人好像有個毛病,心情一放松就喜歡開始貧……
“咳,墨哥過獎了。要是沒你的英明指揮,我們這會兒還指不定到?jīng)]到這兒呢。”
想起那艘被我撞沉的無辜船只,和那半個被我撞廢的碼頭,我嘴角一抽,這小子損人也是有一套啊。
“你接下去有什么打算,以你的身手,在這兒混口飯不難吧。”
金九點了點頭,“我以前的熟人委托好了,讓我來這兒的一個拳館混個活計。只是他們的規(guī)矩,新入這行的兄弟都要試一試身手。我這會兒身上有傷,等傷好了就去。”
想這種地方,拳館是做什么的我自然知道,不過也不管我的事了,過兩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知道勒布雷斯家族嗎?”金九道。
我搖了搖頭。
結(jié)果連一旁的牡丹都用一副“無知”的表情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