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以后沒機(jī)會喝好酒吃好菜,不如提前享受。
夜空,彎月緩緩升空,烏云遮住月光,黑暗籠罩賓館,房間微弱的燈光成為黑夜唯一的光亮。
喝著喝著,李青洛想起昨晚遇見的黑衣少年,還能暢飲一番,那該多好。
嘎吱嘎吱,微風(fēng)吹拂窗戶,發(fā)出刺耳的聲響,窗簾隨風(fēng)而起,就像夜晚張牙舞爪的鬼怪。
走廊上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有節(jié)奏的敲打在地板,風(fēng)吹過樹葉,颯颯作響。
李青洛就像沒聽見,嘴里還厭煩的嘮叨:“壯士一去不復(fù)返兮,何人又聽聞當(dāng)年勇。”
濁酒一杯,小泯一口,閉上眼享受其中。
舔舔唇,還有點(diǎn)意猶未盡的滋味,緩緩睜開眼,房間大變樣。
冰冷的茶幾,拉上的窗簾,窗邊魚缸里的魚兒,扭動腰肢,到處一塵不染,家具擺設(shè)跟老板娘領(lǐng)他去看的房間一模一樣。
“帥哥,喝酒呀。”
銀鈴般的聲音,端著酒杯,熱情的說。
李青洛倒上酒,喊道:“喝!”
“就不怕我是壞人嗎?”女孩染著潮色,打扮前衛(wèi),舉著酒杯嫵媚的說。
李青洛冷哼:“怕,如果是壞人,我還真沒辦法。”
說時遲那時快,掏出雞冠拍在女孩的眉心,一陣黑霧翻騰,幻境也被破掉。
化作黑貓?zhí)揭慌裕冻黾庋?,警惕的看向李青洛?/p>
“敢壞我道行!我要你生不如死!”黑貓開口吐人言,渾身一抖,尾巴多了一條。
輕松一躍,揮舞著利爪,抓在臉上。
黑貓通靈,陰氣重,怨氣足的地方,機(jī)緣巧合成精,霸守房間,當(dāng)作成長的寶地。
李青洛毀掉黑貓的道行,無法化人,一切從頭開始修煉,怎會善罷甘休。
端出一碗腥紅的黏稠之物,笑看著黑貓,還真不怕。
黑貓忌憚的盯著那碗黏稠之物,沒必要拼個你死我活,螳螂捕蟬黃雀在后,誰也不確定自己是不是黃雀。
“小子!希望你能活過今晚,我們的賬,以后在算!”
黑貓惡狠狠的撂下狠話,跳上窗臺。
就算黑貓?zhí)幼?,李青洛也不敢放下大碗,黑貓吸食精華,化作美女欺騙精元還行,直接動兇殺人的事,還差了點(diǎn)火候。
常年跟在二叔身邊,李青洛明白冷靜的重要性,一些事,認(rèn)真細(xì)想,會發(fā)現(xiàn)很多漏洞和瑕疵。
大風(fēng)呼嘯,窗門瘋狂拍打,頭頂?shù)墓?jié)能燈不停搖擺,就跟壞掉的聲控?zé)粢粯?,一閃一閃的,詭異的氣氛,李青洛眼色認(rèn)真的打量房間。
回想老板娘說的話,第二天一大早,兩人都死掉,遇見時好像喝醉酒的情侶。
說明身份沒假,問題出在屋子,或者說是人的上面。
殺人于無形,李青洛摸了下脖子,隔不了多久,他也差不多。
蠱毒!
房間陰冷潮濕,陰氣重,強(qiáng)烈的怨念和干擾情緒,問題出在房屋,一切都是巧合!
想明白后,李青洛把大碗里的粘稠物抹在墻壁,靜等變化。
抹完的那刻,天花板暗沉許多,滴落下水滴,潮濕得跟樓上漏水一樣。
李青洛用水接了滴水珠,手心中傳來的灼燒感,讓他眉頭緊鎖。
尸水!
不!怎么會,一間普通的賓館房間里,天花板上怎么會滴落下尸水。
李青洛無法冷靜,尸煞強(qiáng)悍的力量和刀槍不入的軀體,連搬山一脈的人都不是對手。
墻壁上有粘稠物,通過糯米和朱砂配上公雞血,無法隱藏在墻壁,所以移動到天花板上,尸煞太潮濕,天花板侵濕滴落下尸水!
糯米??耸?,朱砂乃至陽之物,公雞血也是,陰煞之物的克星,何況還有雞冠在手。
逃?
動手完全不是對手,一直躲在房間也不行,如果可以,李青洛寧愿直接從樓上跳下去!
僅剩不多的黏稠物,李青洛不敢浪費(fèi),抱在懷中神色掙扎片刻,用力的沖出門外。
不行!堅持到天亮的時間太久,不逃絕對會被殺掉,能多活一天,為啥不多活一天?
強(qiáng)烈的求生意識點(diǎn)燃李青洛的小宇宙,三步做兩步,飛奔下樓梯,身后急促的腳步聲追來,李青洛眼看大門在前,嘴角露出一絲歡喜,有救!
砰的一聲,猛的撞擊在大門上,李青洛推了推門把手,發(fā)現(xiàn)上面被上了鎖,還是三把鎖!
頓時從天堂掉到地獄,嘴角的笑容漸漸消失,臉色凝重。
背后追趕的腳步停下,如甕中之鱉的李青洛清晰的看見尸煞的真面目,白凈的臉頰,一套整潔的西裝。
這東西還有人在養(yǎng)!
沒錯,堵住李青洛的根本就不是尸煞,尸煞是沒有思想的,面對敵人絕不仁慈。
二叔曾經(jīng)告訴過他,外八行里,大多隱于市,神秘的湘西一代,絕活養(yǎng)尸,能對行尸發(fā)出指令。
難怪房間的陰氣重,怨氣足,原來是有心人安排的養(yǎng)尸地,黑貓是巧合闖入,占便宜的同時當(dāng)成免費(fèi)看門的守衛(wèi)。
“小子誤入寶地,望前輩高抬貴手。”李青洛拱手彎腰道。
行尸停在面前,說明控制者就在附近,他能解決道行不高的黑貓,但跟半截身子入土的老鬼斗,還嫩了點(diǎn)。
寂靜的樓梯間,沒人回應(yīng),行尸靜靜的守在樓梯口。
“小子,交出虎印,讓你多活兩天。”
一道飄渺的聲音傳入李青洛耳中,李青洛大驚!這人怎么會知道虎印?
二叔那里走漏了風(fēng)聲?不!不可能,李青洛搖搖頭,二叔的口風(fēng)比誰都嚴(yán)。
沉默的李青洛不說話,行尸淡淡的伸出手,認(rèn)為他在思考掙扎。
“虎印?前輩你在說什么呀?晚輩聽不太懂。”李青洛裝作疑惑的說。
這事必須裝作不知道,能出現(xiàn)在黃皮書上,二叔又說虎印是一把鑰匙,還不知道是打開什么的,如果承受,就是匹夫無罪,懷璧也是罪!
“胡說!虎印出世,人墓以出!膽敢戲弄老夫!”暴怒的老人,話音剛落,行尸沖了上來,一拳頂在李青洛的胸口。
宛如被大鐵錘掄了一錘的李青洛,癱軟的躺在地上,內(nèi)臟不斷翻涌。
李青洛算是聽明白,虎印和人墓的消失已經(jīng)走漏。
天,要變了。
“我真的不知道。”李青洛咬牙說。
行尸一腳踢在腰上,就像被瘋牛的牛角頂?shù)?,眼淚都流了出來。
嘶!直吸冷氣的李青洛只能咬牙堅持,說了會死得更痛快,不說還有一線生機(jī)。
“那在人墓里還帶出什么東西?”老人咬著人墓的問題不放,對人墓里的東西,垂涎已久。
李青洛無法正常說話,深吸一口氣,吐道:“我都不知道前輩在說什么。”
打死都不能承認(rèn),李青洛還不清楚這些老狐貍,一直在跟他下套,說什么帶出來什么東西,如果你說什么都沒帶出來,他就會咬住其中的關(guān)鍵,那就是李青洛的確下過人墓!
一時間,老人不在說話,現(xiàn)在老人多半在想,會不會真的搞錯?李青洛都快被打死,還不肯說實(shí)話?才二十歲出頭,口風(fēng)不會這么嚴(yán)才對,難道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李青洛現(xiàn)在很后怕,遇見老板娘,需要住宿,最后住了一晚,隔壁所傳來的響動,然后出現(xiàn)黑貓和行尸,一切就像安排好了圈套,等著自己這頭大笨羊往里鉆。
忽然,周圍的溫度陡然下降,李青洛冷得嘴唇只打哆嗦。
只見樓梯間里,莫名出現(xiàn)紅色的腳印,一陣陰風(fēng),一張俊俏的臉龐出現(xiàn)在李青洛的眼前。
“咯咯咯,好可愛的小弟弟,記得你有支漂亮的發(fā)簪,能為姐姐戴上嗎?”掩嘴輕笑的女子,身穿古代的紗裙,勾魂的眼眸,溫柔的看向李青洛。
正當(dāng)李青洛想動時,扯動傷口,猛然一驚,差點(diǎn)就中招!
連巫門詭術(shù)的散人也出現(xiàn),養(yǎng)小鬼是術(shù)士的拿手好戲,到底是什么時候聚集的?
老板娘最后為自己安排的這一切,就像被人威脅,連大門都要鎖上三把鎖,原來是害怕自己逃跑。
“發(fā)簪?什么發(fā)簪?”李青洛裝作不懂,想著瞞過去。
女子比劃著發(fā)簪的樣子,還把李青洛躺在床上的動作說的一清二楚,原來在住進(jìn)賓館后就被監(jiān)視。
他們又怎會知道我會選擇住這個賓館?李青洛心里很不解。
突然,李青洛很后悔,后悔沒聽老頭的話,一路向南,偏要管閑事。
自作孽,不可活。
“小子!還說你沒下人墓,居然還帶了東西出來,敢欺騙我!”蒼老的聲音,震怒道。
行尸走到李青洛面前,一只手舉起,眼神空洞,沒有思想。
緩慢抬起右臂,捏緊拳頭,老人是真的動了殺心。
“切,老頭你要是殺掉這小子,人墓和虎印的消息就永遠(yuǎn)消失,老娘也會跟你沒完!”女子雙手抱胸,一臉冷意的看著行尸。
的確,找到李青洛,就是想問出人墓的地址和虎印的下落。
砰砰砰——大門口傳來敲門聲,行尸背對著大門,不敢回頭,女子正巧靠在樓梯角落,氣氛一下緊張起來。
“老板,還能住宿嗎?”
尸煞不能說話,女子的聲音對不上,女子皺著眉對李青洛使了下眼神,行尸放下李青洛,輕輕擦掉嘴角的血跡,希望別打草驚蛇。
低垂著頭的李青洛,微微睜開眼睛,愣了下神,輕輕張了張嘴巴,沒說出聲音,便搖了搖頭。
女子見狀,表現(xiàn)還行,準(zhǔn)備等人走后,繼續(xù)盤問李青洛虎印和人墓的下落。
嘣的一聲巨響,大門被直接爆破!李青洛瞪大眼睛,都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