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疑惑的看著凌小寧,不知道她跑去超市干什么去。
不大一會,凌小寧從超市又跑了出來,手里拎著一個塑料袋,塑料袋里面裝著一些青菜。
“小寧,你這些青菜怎么來的?是不是偷的?”
凌峰看到凌小寧手里的青菜,把臉冷了下來問道。
凌小寧一個小孩子,身上沒有錢,這青菜怎么來的,也只能是偷的了,凌峰可不想讓凌小寧小小年紀就有這樣的壞毛病。
看到凌峰生氣,凌小寧嘴巴一撇,眼淚瞬間在眼圈里面打著轉(zhuǎn)轉(zhuǎn)。
“爸爸,這不是我偷的,這些是我撿的,別人摘下來扔在地上,我撿起來的,這口袋是超市阿姨給我的,也不是我偷的。”
凌小寧滿臉的委屈,緊緊的咬著自己的嘴唇。
撿的?
凌峰瞬間愣住,然后拿過凌小寧手里的塑料袋,打開看了看,果然里面都是一些青菜葉子,有些還發(fā)黃了,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摘掉的。
“小寧,是爸爸不好,爸爸不應(yīng)該兇你!”凌峰蹲下身,馬上把凌小寧抱了起來:“你為什么要去撿人家的菜葉呀?”
“當然是炒著吃了,超市阿姨說了,每次都會給我留著,不打掃的。”
凌小寧好像炫耀一般的說道。
“你經(jīng)常去撿嗎?”
凌峰心臟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對著凌小寧問道。
“嗯,我們每天吃的青菜,都是我在這里撿的,爸爸,你可不要看這些菜都是撿的,可都新鮮著呢,那些壞掉爛掉的我不會撿的。”
凌小寧可能是怕凌峰知道這些青菜是撿的,回家之后不吃了。
“好孩子,以后不要在撿了,爸爸養(yǎng)你……”
凌峰緊緊的抱著凌小寧,眼圈泛紅,聲音哽咽。
他不知道這半年多里面,自己的女兒到底遭受了多少罪,因為每次他回家之后,都是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清醒了就去找酒喝。
凌峰之所以變成了這樣,這還要從半年多以前父母失蹤說起,原本凌峰的父母開著一個不大不小的飯館,可是突然有一天,他的父母失蹤了,葉牧足足尋找了數(shù)月,依然沒有消息。
為了尋找父母,凌峰花盡了自己的積蓄,后來再這樣的打擊下,凌峰每天借酒消愁,喝的酩酊大醉。
他和蘇夢的爭吵越來越多,最后終于兩個人離了婚,凌小寧給了凌峰撫養(yǎng),不過凌峰喝酒的毛病一直沒改。
自從離婚之后,他完全沒有盡到做父親的責(zé)任,他早已經(jīng)忘記了自己還有一個女兒……
直到出車禍之后,凌小寧真的從他身邊消失,凌峰才知道自己的女兒對自己有多重要。
“爸爸,你以后不喝酒了嗎?”
聽了凌峰的話,凌小寧有些奇怪的看著凌峰問道。
“不喝了,爸爸再也不喝酒了。”
凌峰看著凌小寧,強忍著淚水,尷尬的笑了笑道。
“太好了,爸爸不喝酒了,爸爸不喝酒了……”
凌小寧一聽,在凌峰的懷里歡呼了起來,可見凌小寧對于凌峰喝酒有多大的心里陰影了。
凌峰抱著凌小寧回了家,兩室一廳只有幾十平米的房子里面,什么東西都沒有,甚至連電視都沒有,因為所有的東西都被凌峰賣了換酒喝了。
“爸爸,你餓了吧?我知道廚房還有點面條,我給你去煮!”
回到家,凌小寧把那青菜拿到廚房,熟練地開始清洗了起來。
以前在家里,都是凌小寧做飯給凌峰吃。
“小寧,爸爸來做!”
看著凌小寧那瘦弱的身體,在廚房里面忙碌,凌峰的雙眼一陣酸楚。
“爸爸,你會做飯嗎?”
凌小寧手里拿著青菜,仰頭看著凌峰,眼神之中滿是不信。
她可是從來沒有見過凌峰做飯的。
“爸爸當然會做飯了,你嘗嘗爸爸的手藝吧!”
凌峰讓凌小寧回了客廳等著,他則在廚房里面做飯。
當凌峰打開櫥柜,這才發(fā)現(xiàn),其實家里幾乎什么都沒有了,僅剩下一點干面條,還有一點點用酒瓶裝著的色拉油。
“爸爸,做飯的時候,可要少放點油,就只有這一點了,這還是我從張奶奶家借來的。”
凌小寧的聲音從客廳傳來,這讓凌峰的心如刀絞一般。
凌峰放上了所有的色拉油,為凌小寧煮了一碗面條,炒了一盤青菜!
當凌峰把面條和青菜端到茶幾上的時候,凌小寧立馬蹦了起來。
“好香呀,沒想到爸爸的手藝這么好!”
凌小寧的眼睛緊緊的盯著那青菜和面條,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香就趕緊吃,以后爸爸每天給你做飯吃!”
凌峰看著凌小寧,擦了擦眼角說道。
凌小寧點了點頭,然后開始狼吞虎咽了起來,昏迷這幾天都沒有吃東西,肯定是餓壞了。
可是剛剛吃了兩口,凌小寧就停了,然后看著凌峰道:“爸爸,你怎么不吃呢?”
“爸爸不餓,小寧快吃吧!”凌峰笑了笑道。
其實面條只剩下這些了,根本沒有凌峰吃的。
凌小寧的雙眼一轉(zhuǎn),然后說道:“爸爸,是不是只剩下這些面條了?”
“不是,家里還有,爸爸真的不餓,你快吃吧!”凌峰搖了搖頭道。
“你騙我,我知道就剩下這些面條了,爸爸也吃,爸爸不吃,小寧也不吃了……”
凌小寧用筷子挑起一些面條,然后對著凌峰說道。
凌峰知道,如果他不吃,凌小寧這孩子也肯定不會吃的,于是慢慢的蹲下身,張嘴咬了一口面條。
混合著淚水,凌峰嚼著嘴里的面條,他心中暗暗發(fā)誓,再也不會讓自己的女兒受一點苦,明天他就去想辦法掙錢,什么修仙者身份,重生者身份,那都是狗屁,他現(xiàn)在就只有一個身份,那就是父親。
就在凌峰跟著凌小寧吃飯的時候,房門突然被人敲響了,凌峰擦了擦眼角,起身去開門,房門打開,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婦女正站在門口。
中年婦女見到凌峰之后微微一愣,馬上一臉鄙夷道:“這不是我們樓道里的酒仙嗎,現(xiàn)在這個時間在家里,還真是稀奇!”
“張嬸!”
凌峰尷尬的喊了一聲,然后讓開路,把中年婦女請了進來。
這中年婦女是凌峰家對門,姓張,所以凌峰一直都喊她張嬸,也是凌小寧剛剛口里說的那個張奶奶。
張嬸一個人在這里住,兒女都不在這小區(qū),兩年前老伴有病也走了,所以就一直一個人住,張嬸對凌小寧很照顧。
張嬸剛剛走進屋,凌小寧看到之后,馬上就跑了過去:“張奶奶!”
“哎,小寧,這兩天張奶奶可都沒有看到你,跑哪去了?”張嬸滿臉笑意的蹲下身,把凌小寧抱了起來。
張嬸對待凌小寧的態(tài)度和對待凌峰,簡直是天壤之別,不過這也不怪張嬸,凌峰酗酒,孩子都不管,樓道里面都出名了,當然沒人給他好臉色了。
“我去同學(xué)家玩了兩天!”凌小寧沒有跟著張嬸說實話,可能怕她擔心。
“看看張奶奶給你拿什么來了。”
張嬸說著,從兜里掏出兩個雞蛋,還熱乎呢,應(yīng)該是剛剛煮的。
“雞蛋!”
看到雞蛋,凌小寧雙眼放光,滿臉興奮。
張嬸把凌小寧放下,然后把雞蛋給剝好,放到了凌小寧的碗里。
張嬸走的時候,還狠狠的瞪了凌峰一眼,凌峰只能尷尬的笑了笑。
當張嬸剛剛離開,凌峰關(guān)上門打算陪著凌小寧吃飯的時候,房門再次被人敲響了。
當凌峰打開門,發(fā)現(xiàn)蘇夢正站在門口,滿臉陰沉,猶如一座隨時爆發(fā)的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