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俘虜還真是不錯,特別是被仁慈的人抓住后,哪怕你是盜墓的,也能讓你免于外界的危險。只是待遇就差了一點,要是他們溫柔點就完美了。
天色剛剛微涼的時候,四周的霧氣還沒有散開,我還在娶老婆的美夢中,突然大腿根一疼,就被從那夢里給拉了回來。
我睜開眼睛一看,踢我的那個人就是那個剛子,臉跟刀刻的一樣,看著人心里瘆得慌。
至于東子和金三彪,也也沒法幸免,被剛子幾腳就踢了起來。而李禿子似乎一夜沒睡,蹲在火堆前面看著被燒的木頭人手。這時的我忽然感覺李禿子陌生了起來,頭皮都麻了起來。
仔細一想,我們忽然有些理解起來,誰知道就去墓里挖一點寶貝,結(jié)果被抓了現(xiàn)行,而且我們隊伍中還出現(xiàn)了一個無間道。
過了一會兒,我們收拾妥當(dāng)吃了東西,就開始上路往前面的山洞走去。我剛走兩步的時候,就突然撞上了前的東子。
我說:“東子,你傻站著干嘛?”
我剛說完就后悔,看著前面的景象,完全被嚇住了。在前面的兩米高的樹上,有半塊人從樹上長了出來,而且?guī)缀趺扛鶚渖隙加幸粋€人。我暗自咋舌,這種景象平生能見一次就不錯了,正如民間的俗話,活得久看得多。
那些人并不是真正的活人,而是樹木長成的樹人。皮膚也不想我們?nèi)诉@么細膩,而是干裂的樹皮形成的皮膚。特別是那些樹人的五官,有的歪嘴斜眼,有的深情地閉著眼。只是姿勢也是千奇百怪,大多都是那種逃命時做出的樣子。
我們所有人都開始驚訝了,幾乎都看呆了,腳下的一個不注意摔了與大地親密接觸。我疼的是嘴都歪了,心里暗罵了一聲,扭頭一看,腳下出現(xiàn)了一個大腦袋。一張瞪大了眼睛的人臉出現(xiàn)在我面前。
我啊的一聲就挑開,所有人也看了過來。這時胖子過來一說:“還以為是什么,原來一個人頭的木疙瘩。你小子也忒膽小了吧,我懷疑你是不是倒斗。”
聽到他冷嘲熱諷的語氣,我被氣得夠嗆,只能欲言又止地低下頭,去看腳下膝蓋高的野草。說起來這野草也夠怪的,除了綠油油、兩寸來寬的葉面,還有就是上面的白毛,密密麻麻的看得人瘆得慌。
我仔細一看,葉上那白毛很奇怪,跟椰子汁的白漿似的,微微有些濃稠。我再看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上面是一點點的霧珠,在非常小小的細毛上串聯(lián)起來。細毛也不過只有一兩寸長,卻在整片的森林中,有著異樣美感。
看夠了樹上長出來的樹人以后,我們就繼續(xù)往前面走。起初因為在地上摔了一下,屁股是火辣辣的疼,只能走到最后一個。至于迪娃擔(dān)心我跑了,所以讓我走在倒數(shù)第二個。
樹林中彌漫的霧氣并不是很多,因為地上的野草困住了一大片的霧珠,這也讓我們在霧氣中走起來比較順便。
走到后面,我們是越走越心驚,怪樹長出來的人是越來越多,有的樹上居然長出來兩個人,有的甚至已經(jīng)只有一個手臂沒有扯出來了。
我一邊看一邊感嘆,大千世界,無奇不有。誰知道身后突然傳出一陣咕嚕咕嚕的聲音,跟家里煮涼粉一樣,一個氣泡又一個氣泡地爆開。
正當(dāng)我納悶的時候,扭頭一看,差點把我給嚇?biāo)?。我看到周啟迪被一個樹人抱著,全身像是被融化了一樣。樹人流出的白漿,把他的血肉都給腐蝕。
“媽呀”我大叫一聲,瞬間就退了幾步,一個不小心,有把屁股給摔得結(jié)結(jié)實實。我心想,老天爺這是跟我的屁股過不去啊,一天三次都是屁股受傷,到底是招誰惹誰了?
前面的人被我這么一叫,都紛紛看過來,所有人幾乎臉都變了。突然又聽見“啊”的一聲,是一個叫花生的軍人被樹人抱住,然后樹人樹皮的裂縫中分泌出白色的液體,直接把花生給腐蝕了。
場面一度的恐怖,感覺花生就像一個泥人一樣,被液體一洗,就沒了身體,最后皮肉已經(jīng)腐爛,只剩下骨頭架子。
郝建軍看自己的同伴沒救了,連忙舉起槍就掃射,直接打的樹人木屑亂飛。槍聲剛剛停的時候,我們看見周圍的樹人像是活了過來一般,紛紛從樹干里鉆了出來,身體木訥地向我們走來。
“趕緊沖出去,樹人太多了,千萬不要被它們這個鬼東西抓住。”
命令一下,所有人都開始行動起來。我剛要翻身的時候,感覺摁住了什么東西,扭頭一看,居然是一把手槍,想必是迪娃被抓的時候,掉過來的。
我開始時還有些害怕,但仔細一想:“乖乖,以前經(jīng)常在電視上看到手槍,現(xiàn)在近在眼前,還開始犯怵了。”
就在大腦短路的那一刻,我瞬間把手槍抄了起來,直接塞進我貼胸的衣兜里,然后抱住胸口就往前面跑。
周圍的樹人太多,像是昨天晚上就開始生長,有的還沒有長出來,最好被一個流彈打中,就這么死了。因為附近比較混亂,我是看準(zhǔn)了李禿子跑,一路跟在后面,旁邊想抓我的樹人都被撲了一個空。
我大概跑了半個多小時,似乎是跑出了樹林,周圍除了山形成的圍墻以外,就沒有任何的路可以走了。
金三彪大喊一聲:“東子,繩子。”
聽到他這話我有些納悶,難道他這是要勒死自己,以至于死的時候不會那么難看。不過等東子拿出繩子的時候,我又換了另外一種想法。
那條繩子上有一個鐵鉤,異常的鋒利。原來金三彪是想鉤死自己,這是我的第一感覺。
可等到東子把鉤子往頭上一拋,用手扯了扯繩子,對著金三彪點了一下頭,然后就往上爬。
我抬頭一看,原來我們已經(jīng)跑到了洞口的下面,東子就是用鐵鉤掛住在洞口,然后爬了上去。
郝建軍扭頭看見我們都往上爬,連忙吩咐人用鐵鉤也把繩子掛在洞口,一點地往上爬。
往上爬的人有三個,兩個軍人后來者居上,一會兒就把東子給超過,爬到洞口的位置。隨后就是胖子和剛子往上爬,也能在很快的時間爬上去。
我看你的洞口上的大胖子,心想這小子這么靈活,即使兩百斤的塊頭也絲毫不影響他的行動。
我正看的納悶的時候,突然聽見背后樹林里有走動的聲音,頓時頭皮發(fā)麻,汗毛都豎起來了,一股腦地想爬上洞口。
可這時一根繩子上是柳承,一個是金三彪,還有最后一根繩子是李禿子??吹竭@里,我大罵他們沒義氣,居然也不等我。
郝建軍對著樹林突突兩聲,然后對洞口的人說:“火力掩護。”
看到他們上去以后,我正準(zhǔn)備往上爬的時候,突然瞥見背后有好幾十個人影慢慢走了出來。他們行動遲緩,感覺就像是美劇里的喪尸一樣。不敢多看,連忙扯著繩子就往上爬。
這會我想死的心都有了,平時不愛運動,就五六米高的洞口,仿佛普通一道天塹,怎么爬都上不去?,F(xiàn)在如果說有一條天路,我肯定高歌頌揚。
到了最后,只剩下我和郝隊長,他動作很快,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上去了。又過了兩分鐘,我感覺下面有什么東西,扭頭一看,居然三四個樹人舉著手摸我的屁股。
這時的腿酸腳麻,幾乎就快掉下去了,突然身體一輕,一股大力把我脫了上去。等我看清楚人的模樣時候,居然是解放軍瓜子同志。看他如此賣力的救我,頓時就老淚縱橫,心里想著以后娶了老婆生了娃,讓他也去當(dāng)兵。
可等我站穩(wěn)的時候,瓜子身體一斜就被拉了下去,原來是繩子還沒收好,被一個樹人抓住了。看到瓜子被幾個樹人抱住,不一會兒就化成了一攤水滲入地下。
郝建軍幾乎瘋了,對著樹人一頓亂掃,有的直接被打成木屑,飛得差不多有三四米高。
“是你,是你…害死了瓜子。”
我感覺后面讓阿姨有人說話,抬頭一看是剛子舉著槍走了過來。
胖子突然攔住他說:“剛子,瓜子已經(jīng)走了,咱們不能這樣做。”
我突然如蒙大赦,幾乎眼淚都快急出來了,早知道盜墓這么兇險,就應(yīng)該在家里好好思考人生。
郝建軍忽然停了下來,好奇地看著下面的樹人,一個接著一個的開始腐朽,以后變成一堆爛木頭,融入土里。
我努力地掩住鼻子,不讓一個刺鼻的霉味進入鼻子。大概過了十分鐘,那股味道才逐漸消失。
郝建軍開始清理人數(shù),除了犧牲的瓜子和花生,還有就是周啟迪三個人,也就是說活著的人還有九個。
“九個?”郝建軍仔細數(shù)了一下人,發(fā)現(xiàn)只有八個人站在這里,那個還有一個人去哪里了?
他又再次確認(rèn)一下人,居然是我們這邊的李禿子不見了。
我心里暗暗佩服啊,李禿子不愧是江湖老手,居然在那種特殊情況下,趁亂逃走了。
這是我感覺有一股風(fēng)吹來,抬頭一看,一個幽暗深邃的洞在我們的眼前,極為的恐怖,仿佛能把人吞噬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