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頭就像是剛剛放進(jìn)去的一樣,臉上的肉似乎吹彈可破。特別是那雙眼睛,就直勾勾地看著我們,在稀疏的頭發(fā)中,顯得異常的恐怖。
李禿子媽呀地叫了一聲,直接把陶罐給扔在了地上。隨即哐當(dāng)一聲,陶罐應(yīng)聲而碎,人頭也滾了出來。
東子有些牙齒打顫地說:“這是什么東西?陶罐居然有人頭?!”
聽他的語氣,完全是不相信這事。不光是他,我們也不敢相信,又仔細(xì)確認(rèn)是人頭無疑。
剛過一會兒,我們突然看見人頭開始慢慢干癟了下去,就像是半夜曇花一現(xiàn)一樣,變成了一個血紅色的骷髏頭。
這時我們更加無比的驚訝,過了三十年也沒見過這樣的事??僧?dāng)我仔細(xì)看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陶罐里出來的不止是人頭,還有一種土黃色的液體,味道異常難聞,甚至比馬尿還要臭一百倍。
過了好一會兒,迪娃好奇地說:“你們說這人頭是怎么在陶罐里?”
我接過話說:“以前我聽人說過,有的人專門養(yǎng)一些小鬼,把人頭很早就套在頭上,然后等腦袋更大的時候,就把人給砍頭,放在墓里放守墓鬼。”
李禿子沒好氣的說:“你以為是寫小說呢?世界上哪有那么玄乎的事。你仔細(xì)看看,陶罐摔開的地方異常整齊,分明把人頭放進(jìn)去,然后合在一起。”聽他這么一說,果然陶罐有一部分被摔的整齊。
此時我有些難受起來,自己說的話太影響周圍人了。
忽然又聽見李禿子說:“想象力豐富最適合寫小說,盜墓還是要看勇敢的人。其中倒斗的人,就算我李勇薪一個。”說到最后,李禿子還不忘記夸自己一下。
墓室里氣味越來越難受,總感覺特別的惡心。我仔細(xì)想了想,感覺這味道和佛爺洞的味道很相似,十分刺鼻。
當(dāng)我們轉(zhuǎn)過甬道的時候,前面是一個大拐點。我扶著墻壁往里面走,一路上都是人形浮雕,壓抑的氣氛讓我兩腿發(fā)軟,別提我有多后悔了。
李禿子走得很慢,我看他抬頭看,左右看,明顯就老得不能再老的老手。金三彪似乎對他很信任。隱約之間,我感受到他們的默契。
大概又走了一會兒,我突然感覺背后涼颼颼的,不由得罵了起來說:“東子,你小子在后面干什么,不要用你的臭嘴吹我的脖子。”
說著我一邊轉(zhuǎn)過頭,突然看見兩個身影跟在我的后面。我突然害怕起來,前面是李禿子、金三彪和迪娃,就東子跟在我的后面,怎么會多出一個人影呢?
我啊的一聲叫了出來,嚇得所有人都看來過來,頓時東子那邊就亮了起來。我們都臉色不好看,東子后面的東西哪是人啊,分明是一具石頭人。
我忽然意識到,人形浮雕居然活了。
迪娃也叫了一聲說:“石頭人活了。”
東子意識到背后不對勁,一個箭步就跑到我們身邊,緊張地盯著石頭人。
我們用手電照著石頭人,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氣氛幾乎壓抑到了極點。我趁著這段時間,認(rèn)真地打量石頭人。
他依舊拿著石頭長劍,身上雕刻這鎧甲,一塊塊的甲片凹凸不平,看著就有一種殺伐的氣勢。我們幾乎都呆住了,誰見過這陣勢,分明就是神話小說里的情景。
我看所有人都沒行動,不由得好奇起來,就伸手去拍離我最近的東子。當(dāng)我手剛放上去的時候,東子居然消失了,化成一道黃色的灰塵不見了。
這會我是真的害怕,再去招呼李禿子的時候,也是和東子一樣,化成了黃色的灰塵不見。最后更加詭異的事發(fā)生,金三彪和迪娃也不見了,只剩下我和從墻壁里出來的石頭人。
我正在四處張望,想看看那些灰塵飛到哪里去,突然一陣咔咔的聲音響起,一動不動的石頭人居然開始動了。
我手里拿著手電,在比較遠(yuǎn)的地方照著石頭人。他把石劍高高舉起,就那么一下插進(jìn)頭頂上的石頭中。
這會我實在有些忍不住,憋笑是我最難辦到的事??删驮谶@么一瞬間,一陣刺耳的聲音傳來。石頭人居然把頭頂上的大石頭給劃破了。
眼看就要劈在我的身上,我一個驢打滾就躲開??粗^人木訥地動作,我心里稍微有些寬慰??蛇€沒等我舒展一口氣的時候,石頭人像是瞬移一樣,突然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
我不由得嘀咕一聲:“真實活見鬼了,這也太詭異了吧。”
容不得我多想,石頭人這會不是舉劍砍我,而是從他左側(cè)身體,橫掃了過來。我剛要退后的時候,突然撞到了墻壁。這回是避無可避,只能想辦法給抗住。
忽然間我腦袋里想起,還有一把洛陽鏟,可以用來當(dāng)武器。隨即背包一拉,就把洛陽鏟給拔了出來。
石頭人快要砍上我的時候,我匆忙地抬起洛陽鏟,與墻壁形成一個三角之勢,擋住了石頭人的進(jìn)攻。
這會兒他離我如此的近,我才看清楚石頭人的容貌。他眉頭皺得跟苦瓜一樣,眼睛鼻子都快在一起過日子了。
看到這兇神惡煞的樣子,我用極大的怒氣克制恐懼,用拿著手電的那只手,直接把石頭人給推了出去。
此時的墓室里空蕩蕩的,石頭人每走一步,我心就跳的厲害。石頭人鐵了心要弄死我,又舉著石劍掃了過來。我隨手把手電往地上一放,隱隱約約間大致能看見輪廓,就舉著洛陽鏟和石頭人打了起來。
這個石頭人不好對付,又打了幾個回合,感覺有些吃力地看著墻壁。我兩只手捏著洛陽鏟,大吼一聲,壯一下士氣。石頭人也不示弱,對著我吼了起來。
我正納悶的時候,不知道從什么地方,潑了我一臉的水。等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看見迪娃站在我面前嗷嗷地叫,手里拿著洛陽鏟,別提有多嚇人了。
這時一個帶著面具的人影,直接把手里瓶子里的水直接潑在他的臉上,這才讓迪娃停了下來。
我朦朧之間,看見那個人影很熟悉,分明就是李禿子。剛才不是變成灰了嗎?怎么有突然出現(xiàn)了?
我扭頭四處看了看,金三彪和東子兩人正扭打在一起,下手特別地狠。我先是咯噔一下,難道金三彪要翻臉不認(rèn)人,把我們給殺死嗎?
就在我疑惑之際,李禿子又拿出一瓶水,直接潑在他們的臉上,這才使他們停下分開。
我納悶地問:“李禿子,這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李禿子連忙說:“你們中招了。”
我還沒說話,就看見地上有個骷髏頭,正是我們從陶罐里摔出來的人頭??粗厣系娜祟^,我疑惑地問:“李禿子,你怎么沒有中招呢?”
他沒有說話,而是把人頭給踢開,掉出了幾枚銅錢。
金三彪走過來,拍了拍身上的灰說:“這里有些古怪,等會我們要小心一點。”
正說話時,東子從包里拿出羅盤,然后往左右轉(zhuǎn)動,查看這里的方向。他惡狠狠地說:“我說怎么這么怪呢?原來到了這里,整個墓穴的方向都改變了。從南北朝向,變成了東西朝向。”
東西朝向的墓穴太少見了,而且這個墓穴透著說不出的詭異。我回想起起李禿子給我陰陽風(fēng)水書,上面說墓穴南北朝向最好,若是東西朝向,必然是納風(fēng)而不藏,多生蟲蟻。至于這種沉墓,陰氣更重,搞不好里面還有大粽子。
對于我這種第一次下墓的人來說,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會發(fā)生什么事,只能一切行動聽指揮。就在我抬頭往金三彪那邊看的時候,忽然間像是看見有黑色飄過,墻壁上的人形浮雕有一張鮮活的臉一閃而逝。
我心里咯噔一下,極力地克制發(fā)軟的兩腿,讓后向李禿子靠了靠。因為我總覺得李禿子能信得過,有股莫名的安全感。我苦笑一下,怎么感覺怎么會有女人的心態(tài)了?
金三彪猶豫了好久,然后才說:“迪娃,你把火把拿出來,然后準(zhǔn)備好火油。我們繼續(xù)往里面走,一有不對勁,一切聽我指揮。”
考了半天,我們還是要進(jìn)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樣的墓穴。越往里面走,人形浮雕少了很多,而且一些裝飾類的浮雕。在上面我還看到尾巴開叉的鯉魚,還有一些荷花亭。
我心想著古人也太會享受了,比我村子的生活好上幾十倍不止。
這盜墓賊對壁畫也特別感興趣,因為這樣能猜出到底是哪個朝代的墓。單從這么多浮雕壁畫上推斷,應(yīng)該是西漢時期??赡切┤诵胃〉裼痔貏e地生硬,像是后來加上去的。
我正看著的時候,前面的迪娃大叫一聲,在我們耳邊尤為清晰。我伸長了腦袋一看,原來我們已經(jīng)走通了甬道,開到一個耳室旁邊。
這墓葬風(fēng)水古人極為看重,房間分得也很清楚。在甬道旁邊的叫耳室,墓室旁邊的叫側(cè)室,是墓主人的妻子陪葬的房間。
我們眼前的耳室是當(dāng)財寶的地方,按照地理風(fēng)水來說,就是北位,屬于乾位,也是五行中的金位。
如果按照這個格局來說,有可能這墓主人是一個財主。可以這個耳室已經(jīng)是空蕩蕩,只有幾個爛箱子放在那里。
我們四處看了一下,就準(zhǔn)備往里面走去。可突然間,東子又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