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駱秉堂和曹坤中認識以來,第一次見到這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如此生氣。
旁邊的王彪急忙道:“對對,就是混賬,那個混賬東西,居然連《天王出塞圖》都敢仿造!”
“你們兩個才是混賬!”
曹坤中氣得發(fā)抖,而駱秉堂和王彪則是呆住了。
“曹老,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糊涂??!”
曹坤中痛心疾首:“駱秉堂啊,你可知道你今天闖下彌天大禍了啊。”
駱秉堂心頭一跳,道:“曹老明言,難道這畫?”
“這就是天王出塞圖真跡啊。”
駱秉堂和王彪直接傻眼,一臉的震驚:“曹老,你可確定,會不會看錯了?”
“我曹坤中親自賣出去的畫,豈會看錯。”
說著,曹坤中直接拿起了旁邊的一個放大鏡,指向這幅畫的一角,道:“睜大你的眼睛看看,這是我太陽城的防偽標志,我親自打上去的。”
駱秉堂如遭雷擊,旁邊的王彪更是汗如雨下:“還...還真是太陽城的標志!”
“曹老,這咋回事,這幅畫,不是還沒拍出去,怎么會?”
曹坤中將放大鏡扔到一邊,道:“拿這畫來的,可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看似平凡,實則龍虎生威,手里,喜歡夾一支江州牌香煙?”
駱秉堂立馬點頭,道:“正是!”
“你啊你,闖下大禍了。”
駱秉堂不解,道:“曹老,就算這是真跡,大不了我還回去就是了,何出此言?”
“你可知道,這幅畫昨天我太陽城是多少錢賣出去的?”
“難道不是六千萬嗎?”駱秉堂問道。
“屁...兩個億!”
駱秉堂如遭雷擊,一旁的王彪則是呆若木雞。
“兩...兩億?兩億的畫拿來送給我?”駱秉堂只感覺自己有些反應不過來:“曹老,這搞錯了吧,那人送我這幅畫,是為了我們三江集團的河道改造工程,而那個工程的利潤,也就一億左右啊。”
“那你可又知道,人家,是通過什么方式付的帳?”
駱秉堂愈加的感覺情況不對勁,問道:“什么方式?”
“碧翠皇卡!”
這話一出,更如同石裂天驚,旁邊的王彪更是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緊接著,曹坤中第三問,幾乎是歇斯底里咆哮出來的:“駱秉堂,你細細的回憶一下那先生的背影,再給我看清楚這幅《天王出塞圖》。”
駱秉堂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這幅畫上,腦海之中,情不自禁的回蕩起了唐宇離開時候的背影。
嗡...
駱秉堂頭皮發(fā)裂,只感覺全身的寒毛都炸開了。
兩個背影,完美重合,他...居然是?
駱秉堂汗如雨下,噗通一聲就跪在了曹坤中的面前,大喊“曹老救我!”
曹坤中哎了一聲,道:“你讓我如何救你,我和他,也不過也只有一次交情。”
一旁的王彪雖然并沒有猜測出唐宇的真實身份,但也是嚇得瑟瑟發(fā)抖。
人家駱秉堂都已經(jīng)被嚇得跪下了,這還不能說明那唐宇身份的恐怖嗎?
駱秉堂慌忙的站了起來,將畫裝好,急不可耐的說道:“曹老先生,他現(xiàn)在就在周氏集團,我馬上...馬上就去周氏集團賠罪,請你...請你和我一起!”
曹坤中深吸一口氣,道:“那行吧,不過到時候該怎么說,該如何做,你自己可要考慮清楚。”
“人家,為何會拿兩億買下的《天王出塞圖》來換你一億利潤的工程,你,可要搞清楚前因后果。”
“如若貿然行動,壞了人家的計劃,你整個三江集團都擔待不起。”
駱秉堂不斷抹汗,道:“多謝曹老指點,我懂...我馬上就派人去打探清楚所有的前因后果,絕不敢輕易暴露他的身份。”
駱秉堂第一時間去布置了,而王彪則是全身癱軟在地上,一臉無助的望著曹坤中。
曹坤中擺手道:“你回去吧,至于你接下來會如何,只能聽天由命!”
.....
周氏集團總部會議室之內,三天前的那一幕再次重演。
公司十幾位董事全部到齊,周海棠坐在總經(jīng)理的位置,周志杰則是坐在副總位置,兩人都有些春風得意,幸災樂禍,難以掩飾住內心的欣喜。
這一次,周紫曼將會徹底被趕出周氏集團,再不可能翻身回來。
協(xié)議可是擬定簽字了的,她周紫曼絕對無法抵賴。
周紫曼坐在經(jīng)理位置,她感覺自己整個天都塌了。
和三天前的那次危機比起來,這一次的更大,甚至這一次,她已經(jīng)走上了絕路。
三天前她運氣好,讓她遇上了轉機,然而這一次,她的運氣,還能這樣好嗎?
這絕對不可能,先別說她和唐宇已經(jīng)將駱秉堂給得罪死了,就算沒有得罪,這個業(yè)務,一樣也談不下來。
想到唐宇,周紫曼的心頭也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或許,他也是為了幫她,只是他太天真用錯了方法,然而她卻狗咬呂洞賓,扇了他一耳光。
現(xiàn)在,他肯定已經(jīng)回家了吧,然后以極其失望的心情,在離婚協(xié)議上面簽了字。
想到這些,周紫曼心頭就酸酸的,多重壓力之下,她已經(jīng)感覺自己快要崩潰了。
而此時,上斷頭臺的這一刻,終于到了。
臉上還是一陣青紫臃腫的周志杰笑嘻嘻的將那一份對賭協(xié)議甩到了周紫曼的面前,道:“周紫曼,多余的話我也懶得說,三天時間已經(jīng)到了,你和三江集團簽訂的合同呢?”
這擺明就是明知故問,在場誰都知道,周紫曼沒能將這個業(yè)務談下來。
所以對賭協(xié)議,她輸了!
周紫曼沒做任何解釋,只是沉默的坐在那里,事情已經(jīng)走到了這一步,就隨你周志杰怎樣吧。
周志杰瞇起眼睛,難以掩飾那齷齪的笑容:“看來,是業(yè)務沒談下來啊,那周紫曼,不好意思了,現(xiàn)在就麻煩你去收拾一下東西,滾出周氏集團吧。”
周紫曼緩緩的站了起來,雖有不舍,但是她卻無能為力。
她轉身走出會議室,落魄、可憐、孤單、無助...但是在場卻沒有任何一個人憐憫她!
上一次,是唐宇站了出來,而這一次,唐宇可能也對她失望透頂了吧,那個一直守護著她的男人,就在今天,被她親手趕跑了。
周紫曼深吸一口氣,盡量壓制自己的情緒,讓自己別那么沒有骨氣的掉眼淚。
她帶著沉重的心情,終于走到了會議室的門口。
然而,她的手剛要去拉會議室大門的門把手,大門,卻是被人給推開了。
門外,駱秉堂帶著一大疊資料與合同,在曹坤中的陪同下滿心焦急的走了進來。
見到周紫曼,駱秉堂第一時間便激動的握住了她的手:“周小姐,可算是見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