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攀巖場本來就很是空曠的環(huán)境下,張旭聚攏后的聲音,簡直就像被大喇叭放大了音量一般,很是清晰的傳遞到了張若風(fēng)的耳朵里面。
別擋著?
把這條路讓出來?
我爬了這么久,你自己沒有爬,還在下面怪我擋了你的路?
這特么的究竟是個什么人?。?/p>
張若風(fēng)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有了一種被戲耍了感覺,要是這個家伙不爬了,他該怎么辦?
是繼續(xù)往上爬?
還是就爬下來?
在已經(jīng)快爬了一半的情況下,張若風(fēng)瞬間就陷入了進退兩難的情況。
這……該不會就是這個家伙的計謀吧?
“你特么的究竟是爬還是不爬?”
白綾現(xiàn)在真的后悔聽了張若風(fēng)的話,這個人明擺著就是來把他們當(dāng)傻子玩的,早知道在第一天見到他的時候,就該把他給收拾了!
在場根本就沒有一個人看得懂張旭此時的操作,這人究竟是要做什么……難不成,這人一開始就打算這樣做?
“爬!怎么不爬?”
張旭也不看白綾,沖盯著他的張若風(fēng)就比了一個中指。
“怎么……就爬這么點距離,都要用兩分多鐘,你哪里來的信心和我比?”
張若風(fēng)吊在巖壁上,整個人都快被氣得七竅生煙了。
說實話,張若風(fēng)進入龍組這么多年,打打殺殺慣了,自認(rèn)遇到了無數(shù)的狠人,但是別人嘴再怎么損,他們總會真刀真槍的和你實戰(zhàn)啊,總不會像這個人一樣,光動嘴皮子。
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你和他動嘴皮子,你還動不過他!
“準(zhǔn)備好了哦……我上來了!”
就在在場的眾人,想要淋漓盡致的發(fā)揮自己狗腿子的作用的時候,張旭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林嫻,邪魅狂狷的一笑,一動不動的身形,瞬間向上攀升!
對,張旭動身了!
在場所有在剛才那段短暫的沉默中,已經(jīng)醞釀了無數(shù)可以嘲諷張旭話的狗腿子們,本來已經(jīng)要張開的口,瞬間閉上了。
那種感覺就像是正準(zhǔn)備說話的時候,一只蒼蠅突然飛進了你的嘴巴,恰好那個時候,你嘴巴還下意識的閉上了,那種感受是相當(dāng)?shù)碾y受。
張開嘴巴,你害怕這只蒼蠅從你的嘴巴里面飛出來。
閉著嘴巴,你又害怕這只蒼蠅從你嘴巴里面飛不出來。
這種感覺,經(jīng)歷過這種人生走馬燈一般的痛楚的人,應(yīng)該不難理解。
難受的滋味,簡直媲美吃了冬棗后,作死的吃了一根香蕉。
難受……在場所有人簡直相當(dāng)?shù)碾y受。
故意的……這人絕對是故意的!
在場所有人腦海中不約而同的出現(xiàn)的這么一句話。
不過這樣的感覺難受歸難受,但是并沒有持續(xù)太久。
因為下一秒,所有的人都被張旭選擇的攀爬路線給震驚到了。
因為張旭并沒有走張若風(fēng)那條最安全的路線,而是選擇了一條所有人都沒有預(yù)料到的路線。
沿著巖壁直上!
“這家伙是瘋了吧!”
短暫的沉默后,終于有人忍不住叫出了聲。
這聲喊叫瞬間打破了在場所有人的沉默,一時間整個攀登場都開始議論紛紛起來。
“哪里有人會選擇這樣的路線,一看就是沒有攀過巖的!”
“哎呀……別人就是裝裝樣子,證明證明自己有膽子接下這個挑戰(zhàn),依我看,他最多三十米就要下來了!”
“也對……這樣一來,就沒有人敢說他的閑話了,上門女婿就是上門女婿啊,算盤果然打的精!”
“那,有沒有人要賭賭的,看這家伙能夠爬多少米!”
眾人議論紛紛之際,一陣?yán)浜邚娜巳汉蠓絺髁顺鰜怼?/p>
“得了吧,你們也就只有在背后戳別人脊梁骨的份,有本事你們自己去爬啊,能爬個三十米,安全的下來,我就給你五百萬!”張璐冷笑著看著那些嘲諷著張旭的人,大聲說道。
雖然她既不看好張旭選擇的這條路,從一開始也沒有覺得張旭能夠贏過張若風(fēng),畢竟三十米后就是近乎于九十度的光滑坡段,借助工具都夠嗆。
更何況他是徒手攀爬,最關(guān)鍵的是他還穿著西裝,一些類似于大跨度的跳躍的攀爬動作根本就施展不開。
但是比起張旭,她更看不起的是這些在背后議論張旭的人。
這是徒手,而且是無安全繩的攀巖,不是你遇到危險,抓住安全繩往下跳就安全了的競技性攀巖。
這種徒手,無安全繩的攀巖,不敢攀和攀了已經(jīng)是兩回事了。
不敢攀,他們怎么說張旭,就算說張旭是孬種,張璐也不會幫張旭說一句話,甚至她還會幫腔,答應(yīng)了比試不敢攀,她也看不起這樣的人,即便他是她好閨蜜的男人。
但是只要他開始攀了,張璐別的不敢肯定,唯一敢肯定的……張旭絕對是一個真男人!
張璐的話一出,還在嘲諷張旭的人瞬間鴉雀無聲了。
這些人有些眼神復(fù)雜的看向張璐,但是罕見的沒有開口了。
因為他們都知道,即便有五百萬這個彩頭在,他們也沒有這個膽子。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酷愛攀登,甚至攀登過珠穆朗瑪峰,但是讓他們徒手不戴安全繩,甚至不攜帶任何的保護器具去爬山,可能爬個七八米,就不敢動了。
因為他們心里很怕,因為只要一失手,就算從七八米這種高度摔下去都有可能會喪命!
“??!”
這個時候,林嫻突然捂著嘴驚呼了一聲。
“怎么了?”
林嫻的尖叫瞬間引起了張璐的注意。
“快看,他……他怎么爬的這么快!”
“這……這絕對不可能!”
林嫻的尖叫同樣引起了攀登場內(nèi)其余人的注意,能引起林嫻注意的,也就只有張旭了。
順著林嫻的目光望去,他們震驚的發(fā)現(xiàn),張旭此刻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巖壁三十米的高度上。
此刻的時間僅僅只過了二十秒不到!
而領(lǐng)先張旭快兩分鐘的張若風(fēng),僅僅只爬了不到十米。
一陣微風(fēng)在山間吹過,張旭的褲腿蕩漾起了輕微的弧度,更加密貼的勾勒出了張旭修長挺拔的身姿。
不知為何從這個角度看向張旭,這身西裝再也沒有之前眾人認(rèn)為的笨重感,反而有一種別樣的美感。
“你爬了這么久,才比我多爬那么一點,你就不覺得害臊?”
張旭在二十秒爬了近三十米,臉上并沒有一絲吃力的表情,仰著頭看著張若風(fēng),笑的格外的燦爛。
張若風(fēng)也不回答張旭的話,還有二十多米,他就登頂了,而且這段區(qū)域石塊形狀不怎么均勻,難度系數(shù)極大,他也沒空分心去搭理張旭。
倒是站在地上,目睹這一切后,臉色異常難看的白綾,冷笑著開口了:“馬上就是接近九十度光滑坡度了,我看他還能狂多久!”
林嫻緊緊的握著王璐的手,手心里面全是汗水。
說實話,張旭能爬到現(xiàn)在這個地方,她都已經(jīng)很驚訝了,畢竟她一開始甚至覺得張旭都夠爬個十米,都很了不起了。
而現(xiàn)在情況不一樣了,張旭已經(jīng)爬到這么高了,根本不可能再改變線路了。
他如果還要往上面爬的話,他只能從那段接近九十度的光滑坡度過,這倒不是說林嫻不相信張旭,而是實在是太危險了。
因為這可是徒手無安全繩攀巖,他已經(jīng)攀爬到了三十米的高度,一旦失手墜落,不死也逃不了重傷的結(jié)果。
可是都到了這個高度,就算下來也很危險,現(xiàn)在唯一能夠百分之一百安全的途徑,就只有爬到山頂,從山另外一邊開鑿出來的路下山。
就在林嫻擔(dān)心不已的時候,張旭在眾人的注視下再度動身了。
“他怎么把自己的手給松開了,這是要做什么?”
“他這是瘋了嗎?”
“他……他該不會是放棄了吧!”
張旭放開了抓住巖壁石塊的雙手,雙腿一彎曲,突然就縱身一躍。
“不要!”
林嫻臉上的血色瞬間消散一空,撕心裂肺的大喊起來!
下一秒。
張旭雙手重重的拍在上方一米的光滑巖壁上,雙腳猛地一收縮,落腳的位置和雙手所在的位置保持了半米的間距。
雙腳一沾在光滑巖壁上的那一刻,張旭的雙手一撐巖壁,再度起跳!
在下方眾人的視線內(nèi),張旭此刻的動作沒有絲毫的美感,說實在的反而有點滑稽,看上去有點像一只狗奔跑上坡的模樣。
但是此刻在攀登場地面的人,沒有一個人覺得張旭此刻的動作滑稽好笑,就算白綾也沒有。
因為他們就算有這個想法,也根本沒有機會和時間。
張旭一直重復(fù)重復(fù)著雙手撐巖壁,起跳,落腳,撐巖壁,起跳,落腳……
短短的十秒,甚至還沒有用到十秒,張旭就以這個詭異的姿勢,像奔跑一樣,迅速的爬上了這段三十米長,近乎于九十度的光滑坡度。
巨大的聲響,眾人的驚呼,還是吸引了悶著頭攀爬的張若風(fēng)的注意。
這人該不會是出事了吧?
張若風(fēng)正準(zhǔn)備往下看去,剛轉(zhuǎn)過頭,就對上了一雙充滿戲謔的眼睛。
“都讓你了兩分鐘了,你怎么才爬到這里啊,你確定這就是你的強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