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就連鎖都沒有被動過的痕跡。”
哐當(dāng)...
張思緣手中的酒杯跌落在地。
這意味著什么,他比任何人都清晰,張家在那人面前,沒有絲毫秘密。
可這樣一個人,雖然目前沒有和他發(fā)生絲毫沖突,但卻明顯是在站邊周錢。
這也同樣意味著,這個人,能隨時決定張家的存亡。
無論是盜墓到起家到買賣房產(chǎn),這個人都知道,但卻任由他肆意妄為。
這種感覺讓張思源如坐砧板,就像有一把刀玄在他的腦門上。
若是有天他踩線了,那么咔嚓一聲,他就會人頭落地。
“在查。”
“是。”
手下很快離開的房間,張思源顫抖著打開電視,后背全是冷汗。
沒人喜歡這種感覺,命在他人手中,那人可以隨便拿捏。
......
鐘家,鐘老爺子拿著一只長戟,在屋里揮舞的虎虎生威,旁邊沒有他人。
鐘老爺子名鐘博弈,而他也沒辜負(fù)自己的名字,他是個很能賭的人。
有多能賭?他今年八十七歲了,身前呈放著一份名單。
上面記載著一個個培育的試管嬰兒。
鐘味:出生于貧農(nóng)醫(yī)院,死時十一歲。
鐘久之:出生于大黔農(nóng)醫(yī)院,死時九歲。
這還是在碩大的鐘家資源培養(yǎng)下的人,基本就連出生都在無數(shù)人的眼皮底下。
可就是這樣的精心培育,還是失敗了,那種古法培育的胎兒過于強大,而世間又不存在能供給他們成長的養(yǎng)分。
所以無一例外,都是在未成年之前腦死亡。
鐘家是市中心的貿(mào)易大家,光是貿(mào)易公司,就足足占據(jù)三個,人脈寬廣,上能接君鎮(zhèn),下能曉陰影。
有兩兒一女,分別管理三道這座城市的命脈,鐘老爺子也深深為其感到自豪。
而這出計劃,在整個鐘家都算不得什么秘密,鐘家得到過一桿大旗,準(zhǔn)確的說是碎成一地碎片的一桿大旗。
拼湊完成后旗幟鮮紅,旗桿上遍布著條紋,而無論是鍛造旗桿的金屬,還是布卷,都無從解析。
換句話說,當(dāng)今世上,還無人能鍛造出如此強盛的金屬,而它為何支離破碎,則更是一個巨大的迷。
鐘老爺子當(dāng)機立斷,將碎片的三成分發(fā)到了他旗下的各種勢力,而剩下的七成則自己保留一成,三個子女各拿兩成。
與旗幟碎片同時得到的,還有一種嬰兒的培育手法,但正如名單上的,的確,出生的孩子各個都是天才。
下地就能說話,琴棋書畫各個難不倒他,但卻沒有一個能活到成年。
按培育方法的古卷上說法,胚胎過于強橫,而世間卻無法提供它所需要的營養(yǎng)。
而鐘家大兒子鐘一鳴在這時拿出了一種新的說法:“普遍撒網(wǎng),找契合。”
將鐘家的血脈為主導(dǎo),接連上一個又一個所謂的棄嬰,用古卷上的特殊方法去培育,這樣的人在先天上雖然落得下成,但只要能與碎片有一絲一毫的契合度。
不用多說,這樣的人將來絕對是國之棟梁。
唯一的冒險之處,并不是在于血脈的純粹,只有和鐘家沾親帶故而且血脈沾三成,就能得到這種方法進(jìn)行培育,材質(zhì)都用最下等的。
例如,靈芝換作普通草藥,千年人參換成普通紅參。
這樣培育出的孩子倒是成長起來了,可卻引發(fā)了新的問題。
和碎片沒有絲毫契合度,而沒有契合度的孩子,自然淪為的棄嬰。
又下人找到專門的夫婦收養(yǎng),給他們一大筆錢,至于那對夫婦如何培育,就看他的造化了。
換句話說,只要餓不死,就不過問。
而偏偏在陰差陽錯之下,周家夫婦喂養(yǎng)的那個叫周錢的孩子,卻因為種種原因,竟然成功的契合了一塊碎片,而且很明顯,這種契合度堪稱百分之百。
種種刻意的巧合只會帶來一種必然的結(jié)果,這樣的人,周錢并不唯一,然而存活至今的只有周錢一人。
上至王家,下到辛家,都不會坐看鐘家做大,自然有他們獨特的手法,而哪怕是鐘家寄予厚望的那個試管嬰兒,也是胎死腹中。
至今未曾查出是何人所為,雖然不是很重視,但鐘家老爺子還是很惱火。
嘎吱...
鐘老爺子拿著手中的極品普爾茶,喝上一口后笑道:“夜丫頭,老頭子我喜歡舞蹈弄槍的,別老到客廳來,有什么事,讓下人打個電話就好。”
夜鐘兩家世代聯(lián)姻,而鐘老爺子最喜歡的大兒子鐘一鳴,也正是有著夜家一半的血脈,雖然愛人去世多年,但愛屋及烏,他對這夜家唯一幸存下來的血脈還是很是喜愛。
而鐘家鐘老爺子一言九鼎,他的庇護(hù)下,二十七歲的夜傾寒已經(jīng)亭亭玉立了,更是得到了輕海市第一美人的稱號,雖然明爭暗斗不斷,卻始終不曾有人下黑手。
競爭對手最多也只是打打擦邊球,沒人敢對這個鐘老爺子的掌上明珠輕舉妄動。
夜傾寒秀麗的眉頭皺了皺,然后氣鼓鼓的開口道:“爺爺,你又在動大哥最喜歡的普洱茶了。”
鐘一鳴好酒,但更喜歡栽種茶樹什么的,別墅外的一個大園子大半都是他栽種的,而鐘老爺子偏偏就喜歡跟個老頑童一樣撤這里的樹葉,那里的花苞。
對此鐘一鳴也很是無奈,再怎么這都是自己的爸爸,打不得罵不得,還是怎么辦,眼不見為凈唄。
從此老家的園子就是下人在打理,而鐘一鳴在閑暇之際就和個園丁一樣在辛自己的小院子。
鐘老爺子有些尷尬的摸了摸胡子,開口道:“你這丫頭啊,如今已到了芳華之際,有沒有什么看上的,老頭子我撤下老臉去給你說媒。”
“哼,爺爺你又打岔。”
夜清寒一襲淡紫色風(fēng)衣,雙臂環(huán)繞在胸前,鐘老爺子笑著摸了摸胡子,彼有幾分家女初長成的欣慰。
玩笑歸玩笑,夜清寒的眼光可不低,同時作為夜家最后的血脈,首先她喜歡強者,但鐘家如今勢力遮掩住了整座城市的大半邊天空,就連進(jìn)出城市,也很難逃得過鐘家的耳目。
又哪有比鐘家更強的呢?
然而,鐘老爺子的大兒子鐘一鳴膝下只有一女,名鐘文文,二十三歲。
二兒子鐘參軍,守在炎夏邊疆的防線上,沒人敢于小視,但膝下無子,如今四十七的高齡仍舊未婚。
三女兒鐘燕兒,丈夫是入贅的一個商業(yè)精英,如今日子雖然過的不錯,但膝下只有兩個女兒,雖然能力各自不弱,但卻就差那么一個門當(dāng)戶對的男丁。
所以鐘家這條路肯定是走不通了,那么余下的人在夜清寒眼中都是土雞瓦狗,雖然不乏各方各面頂尖出色的人才。
但這樣的人麾下兒女早已成群,那些虛假的承諾什么的,夜清寒是看都不看的。
這還只是第一個條件,而第二個條件,就是入贅。
各方各面頂尖的人才,家勢卓越,這已經(jīng)讓無數(shù)人往而退步,而再加上這第三條,瞬間打消了所有人對這位輕海第一美人的念想。
等到夜清寒從房間再次走出時,鐘老爺子渾濁的老眼中閃爍出金光,再次拿起周錢的生平翻閱了起來,這樣一個人,會帶來怎樣的變化。
若是真的培育出了那么一條能橫跨天下的過江龍,到底能不能為我所用?
鐘老爺子此刻就有些舉棋不定,而此時此刻,蘇散正在周錢的房屋頂端,打著電話替周錢收拾這爛攤子。
而周錢呢,正在趕赴樂正才老爺子的邀約。
“哎,年輕人,我就話不多說了,銀針帶著吧,是那徒弟還沒醒來,你幫我看看。”
周錢拿著手中的銀針,把手放在病床上的孫星普手上,自然不是把脈。
但隨著碎片的能力漸漸顯露出來,這樣能看到的已經(jīng)不僅僅是這人身上的病癥,甚至能看到之前在他身上發(fā)生的景象。
很快,周錢看到了一個畫面,二人正在喝酒,坐在孫星普對面的,正是張思寬。
不,這并不是張思寬,周錢很快發(fā)現(xiàn)了問題,他左手上并沒有一顆黑色的痣,而動作也不一樣,之前他在樓下向李欣怡表白時做出過一個動作。
而畫面中的這個人,無論眼神,神態(tài),還是動作,都和張思寬下性格顯得格格不入。
若非那張一模一樣的臉,任誰也難以將他和張思寬扯上絲毫關(guān)系。
禮節(jié)到位,文質(zhì)彬彬,彼有幾分紳士風(fēng)度,甚至沒有談成合同還送了孫星普上車。
整個行為上沒有絲毫沖突,更談不上一點破綻。
不對,還是有破綻的,這個人的衣著上,左臂上腕處有一個傷口,一個明顯好了的傷口,傷口雖然好了,但痕跡顯然無法抹除。
思索片刻后,周錢知道了那個人是誰,嘴角喃喃道:張思源。
宋希給的那份記錄中是有那么一個人,曾經(jīng)成了整個上流社會的笑柄的一個人,當(dāng)過乞丐扒手,還掃過大街垃圾。
無論怎么看,都無法和畫面中那個文質(zhì)彬彬的公子哥對上號。
但周錢卻想起了一句話,宋希曾經(jīng)說過,張思源曾經(jīng)被小混混打了,左手留下過一道傷疤。
“呵。”
周錢心中瞬間明悟了什么,但他沒有一句多余的廢話,直接開口道:
“樂老爺子,我們開始吧。”
然后從懷中拿出一盒銀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