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癡。”
碰...
張思寬一把撕碎剛才下人遞過來的報紙,作為家中長子,自然想要做出一番作為。
而張家的勢力則與宋家不同,張家并不混道,而是主要在于開發(fā)別墅小區(qū)和房地產(chǎn)方面。
然而,老爺子拋下一個死任務(wù),要求兄弟二人在不借助任何家中人脈的情況下賣出一套別墅。
正常來說這算不得什么大任務(wù),有錢人都不差錢,而且還能間接結(jié)交張家,只可惜,那兩套別墅的位置,在曾經(jīng)都是一個墓地,而且如今也環(huán)繞在墓地的周圍。
大家都是講究和氣生財,押寶一個自然就得罪了另一個,而現(xiàn)在顯然都在舉棋不定。
兄弟二人亦不是簡單貨色,一個找了一個道上的小混混,一路扶持,然而卻因為染指了宋家的地盤而受到驅(qū)逐。
縱然如此,張袖還是沒有被宋家趕盡殺絕,這不過是因為整個張家在后面維持,張袖本人和張家并無血脈關(guān)系,但他卻搭上了張家這條線,再加上他的姓,倒是沒少得到張思寬的輔助。
但他弟弟張思源卻走了一條看似很奇怪的路,他拋下自己張家公子的身份,暗地里去當(dāng)了一名乞丐,這在他們這等層次也算不得什么秘密,之后又當(dāng)過小職員,道上混過兄弟,還掃過大街垃圾。
這么一個人本來不該引起所有人的重視,但張思寬卻清楚,自己這個弟弟絕非傻子,如此做法自有的的用意。
至于他現(xiàn)在如此憤怒的原因,自然是因為,自己養(yǎng)的這條狗,如今有些失控了,宋希當(dāng)年給過他面子,條件卻是不再染指影視業(yè),這算不得什么大的要求。
本來這和周錢這個小小的入贅女婿也沒有什么關(guān)系,可問題偏偏出在這,這近乎聊勝于無的條件,張袖這個白癡卻偏偏踩了紅線。
如今周錢剛剛被宋希宣揚是個不錯的演員,不需要什么調(diào)查,整個碩天影業(yè)的任何一個員工都曾聽到這個消息,還辭退了一個前臺小姐和幾個保安。
如今動周錢,就是在打宋希的臉,偏偏還是在他才剛剛因為張袖惹出的亂子答應(yīng)過宋希不會染指他的企業(yè)。
這不僅僅是在打宋希的臉,張袖這等行為,簡直連他這個主子的臉一起打了。
“告訴宋少,張袖跟我張家,再無關(guān)系,記住,動作要快,要在他手下動作未完成之前。”
“是。”
他們這個層次,沒有純粹利益沖突的情況下,服個軟,那是很常見的。
而此刻,宋希正在滿意的端著面前的茶杯,看向電腦上那人的動作,這個劇本是他自己寫的,自然傾注了不少感情。
而作為地頭蛇一般盤踞在烏姜鎮(zhèn)的宋家,還真沒多少風(fēng)吹草動能躲過他的眼睛。
所以那個送信的剛剛到來,他就示意可以出去了。
但送信的就入墊砧板,宋希這個人一向喜怒無常,形式風(fēng)格很是詭異,有人說天才和瘋子只有一線之隔,或許宋希正是這種人。
他能寫會畫,會編輯劇本,而且身體素質(zhì)也不差,唯一的缺點,就是這個人對于越是親近的人,送出的東西越是顯得平庸,甚至還鬧出了在老爺子壽宴上送出一個石頭的笑話。
石頭自然不是真的石頭,但對宋家老爺子來說,那一塊未經(jīng)雕琢的粗胚,和一個純粹的石塊沒啥太大的區(qū)別,那天晚上宋希還被兩個姐姐當(dāng)著老爺子的面揍了一頓。
別人送字畫啥的,宋希哪怕空手,都比送個粗胚強(qiáng),畢竟他終究是老爺子最寵愛的那個孩子,可他偏偏送出個不符合自己身份的東西,后來宋希沒少因此挨罵。
漸漸就改正了過來,送出的名片清一色鍍金的,哪怕是個毫不在乎的小人物,但其中的條條道道,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宋少,可,可這是我們張少送過來的。”
送信的頭皮發(fā)麻,卻還是硬著頭皮解釋道,他心中也很無奈,但這就是小人物的宿命,生死從來不會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而之所以是他來送信,并不僅僅是因為張思寬信任他,而是因為他聽話,這個聽話,可不是簡簡單單的東西。
但一旦他辦砸了這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他是什么樣的結(jié)果可想而知,最好的結(jié)局,還得斷掉一根手指。
宋希微微抬起正盯在電腦前的頭,那眸仁極為微妙,輕蔑,不屑一顧,還夾雜著極為細(xì)微的譏諷。
碰...
送信人名為賈呈,家中尚且有著老母需要贍養(yǎng),但自從混跡名利場以來,雖然人變了太多,而工作的危險性又一直不能明說。
但此刻他清楚,自己完了,張思寬不會放過他,而家中的親人怕是也難逃一死,這就是敗者的結(jié)局,爭鋒奪銳之間,不需要沒有眼力見的人物,更不需要他這樣不懂得察言觀色的家伙。
這是一個機(jī)會,一個一步登天的機(jī)會,若是成功送出信函,他的地位將直線上升,并且解決自己目前最大的房子問題,可惜,他敗了,敗給了自己的無知。
“滴答,滴答。”
信封早已跌落在地上,他也沒有撿,眼前如若丟失了魂魄般,手指死死嵌入肉中,血液就此滴下。
“這劇本里沒有正常人在生離死別間的感情給我重寫。”
門口傳來一陣對話,對話的二人一個拿著一份稿子劈頭蓋臉就是一陣唾罵,而另一個,則低垂著頭,靜靜聽著。
罵人的正是崔溜,剛剛丟失了主角色,讓他很是氣憤,而此刻剛剛給他安排寫劇本的洛舟,自然便是最好的出氣筒。
命運就是這么奇妙,不知不覺間就牽動了各種莫名的絲線,而有兩根在相連之間,就瞬間偏離的軌跡。
賈呈心中有些同病相憐,撿起洛舟的稿子遞給他,洛舟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道了聲謝。
編輯安排他給崔溜寫劇本,在作家生涯里這也算得上一步登天,但崔溜卻過于的挑剔,以至于這份洛舟通宵改好的稿子還沒能過關(guān)。
“兄弟,一起喝一杯如何。”
賈呈笑道,心中徹底絕望的他,已經(jīng)做好了自殺的準(zhǔn)備,唯一奢求的,便是張思寬看在他多年勞苦的份上,能放過他的母親。
“好。”
洛舟笑著點了點頭,然而二人聊了起來,或許是同病相憐,又各自身居底層,一個雖然算得上有了功名,但女友跑了,自己剛剛受到嚴(yán)重的譴責(zé)。
另一個,則是因為自己沒完成任務(wù),準(zhǔn)備接受自己必死的結(jié)局。
而此刻的崔少馮恰好趕到,周錢一愣,看到了對面餐廳里的洛舟,自從周錢當(dāng)上了碩天的演員以來,妹妹在宋希的照顧下被安排到了特殊的病房。
一方面離以后周錢的工作崗位很近,可以隨時去看妹妹,另一方面,這里的醫(yī)療設(shè)施更為完善,而妹妹是周錢對于世間唯一的精神寄托。
雙親的薄涼之下,那是他心中唯一一塊剩余的溫存,所以他就沒拒絕宋希的好意。
此刻洛舟看到周錢也是笑了笑走出來握了握手,開口道:
“老周,這是我剛剛認(rèn)識的,叫賈呈。”
多年來的宅男生涯讓洛舟漸漸忽略了交際,所以開口極為晦澀,賈呈笑了笑,臉色有些蒼白,然后開口道:
“你好,我叫賈呈。”
“阿舟你來的正好,趕緊和我一起去醫(yī)院看看我妹妹。”
洛舟愣了愣,還是點了點頭,然后對著一旁的賈呈開口道:
“兄弟一起啊。”
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就是這么微妙,有的一見如故,初次見面就能勝過千百次的交談,而有的,見過無數(shù)次面,卻都只能算是點頭之交。
當(dāng)然,這自然是在小人物之間,純粹,單純,又膽怯。
賈呈茫然的點了點頭,心想早回晚會都是一樣,就跟在了周錢的后面。
崔少馮才剛剛進(jìn)入醫(yī)院,就立刻喊道:“快,應(yīng)該還來得及。”
門口的腳印很是雜亂,但還不過三五之?dāng)?shù)來自張袖,在張袖身邊呆了這么多年,崔少馮很是清楚張袖的每一個習(xí)慣,但更清楚,他如今已經(jīng)瘋了,跟著他必然完蛋。
唔...
周錢顧不了那么多,瞬間爬到三樓,身后跟著氣踹噓噓的三人,樓道里擠滿了人,宋希心思稠密,自然想到了這一層,門口守著兩個保鏢。
然而,張袖此刻派出了自己身旁唯二的佼楚,正是那個上等馬對中等馬的問題,但周錢好歹來的及時,門口對峙著一群人和一群醫(yī)生護(hù)士。
“喲,周錢,你來的正好,若是你敢再前進(jìn)一步,我就踹了這門。”
那個拳王已經(jīng)站在了周月兒的病房前,門口倒著兩個保鏢,顯然已經(jīng)被折了手腳,但正是因為這寶貴的分秒之間,讓周錢成功快了那么一點點,趕在了他進(jìn)入周月兒的病房前。
退役的君人正在門口虎視眈眈,拳王手持門把手,身后一群醫(yī)生護(hù)士感覺進(jìn)退兩難,救助地上的保鏢也不是,不救也不是。
而局面卻恰好僵持在一個微妙的平衡點,拳王手中帶著冷汗握著門把手,而退役君人嚴(yán)陣以待,他們,都沒有把握能扛得住周錢全力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