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這病我不治了。”
周錢苦澀的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周月兒的頭,那本來還有幾分好看的小臉因為病態(tài)顯得疲倦不堪,周錢摸了摸兜里那張李欣怡塞給他的銀行卡。
心中全是澀意,這張卡中有十萬,足以滿足周月兒的醫(yī)藥所需,只是那嘲諷的眼神,就如若刀鋒般,狠狠的切割在他男人的那份自尊心上。
“乖,月兒,嫂子剛剛給了哥不少錢呢,不治病病不會自己好起來。”
周錢嘴拙,翻來覆去也只有那么幾句安慰的話,但妹妹將信將疑的臉色終于露出了笑容,周錢也笑了,雖然有些苦澀,但感覺自己多年的努力也算得上值得的。
“小子,你還在猶豫什么。”
藍色碎片漸漸閃爍著光澤,周錢從懷中將碎片掏出,細細打量著,周月兒有些疑惑道:
“哥,這是什么。”
周錢猶豫了片刻,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正在啃著蘋果的周月兒的頭,笑道:
“月兒乖,把眼睛閉起來。”
“哦。”
周月兒眼中雖然有疑惑,還是乖巧的閉上了眼睛。
“說吧,怎么才能救我妹妹。”
周錢閉上了眼睛,此刻的他心中是深深的無力,他努力過了,武校老師個個都視他為榜樣,高中時期也在班中名列前茅。
只可以,努力和天賦比起來,作用,始終是微乎其微的,此刻心中只有妹妹安穩(wěn)的他,自然不會放過任何一根救命的稻草,哪怕會為之付出任何代價。
“小子,你是不是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碎片中的聲音雖然蒼老,卻不無疑惑,似乎奇怪自己找錯了人,但片刻后,碎片劃開周錢的手腕,里面?zhèn)鱽磬哉Z道:
“沒錯啊。”
“這樣,我妹妹就能獲救了么。”
若是常人被利器割傷,第一反應必是把割傷自己的利器丟的遠遠的,但周錢卻沒有如此,他眼中只有空洞,開口時神色茫然,仿若被抽空了所有氣力。
碎片中的聲音沉默了下來,就在周錢要絕望之時,那聲音再次出現了:
“能,把你的血滴在碎片上,你忘掉的,都會被回憶起。”
周錢雖然神色恍惚,但還是照做了,在血液一滴一滴滴落在碎片上時,周錢眼前神色恍惚了起來,然后,他看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那地方沒有任何活人。
唯一值得一提的,是一副放在空地上血跡斑斑的鎧甲,周錢雖然茫然,卻還是上前將鎧甲穿在了身上。
直覺告訴他,這副鎧甲曾經屬于過他,等他醒來之時,發(fā)現自己昏迷前竟然是站著的模樣,而妹妹的眼睛閉著,伴隨著輕微的鼾聲,已經在病床上睡著了。
周錢發(fā)現手中的碎片消失了,在左臂間形成了一道藍綠相間的紋身,而其中的聲音也消失不見了,直覺告訴周錢,在他拿起幻境中那副鎧甲穿在身上的同時,老人也如釋重負的消失了。
這份消失不是片刻的失蹤,而是終于達成使命的消逝。
雖然并沒有告訴周錢絲毫能救治妹妹的信息,但周錢卻如若無師自通般,將自己的手和妹妹的小手握在一起,然后一股奇怪的藍綠相間的氣流環(huán)繞著二人的手臂。
不知時間過了多久,周錢收起手臂,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臉上如釋重負,他能感覺到,妹妹的病,已經差不多好了。
雖然手中的紋路開始混亂了起來,伴隨著針扎般的疼痛,但片刻后,紋路瞬間遍布周錢的全身,最后恢復了過來。
這種治療類似吞噬,但只對有血緣關系的人有效,先將妹妹身上的病癥吞噬過來,釋放在自己的身上,然后憑借紋路中的銳氣直接吞掉。
碰...
門忽然被一條臃腫的腿踢翻過來,然后傳來一道聲音:
“小子,敢惹你張爺我,今天就卸你一條腿,讓你知道,不是什么人,都能隨便得罪的。”
但那人看到周錢的臉上時愣住了,雖然從他離開到找人回到病房并沒有多久,但面前的人卻如若徹底改頭換面了一般。
之前那個雖然有著不小力氣但氣質卻畏畏縮縮的周錢變了,那身上的泥沙味,隔著老遠胖子都能感覺到。
不,這并不是泥沙味,胖子搖了搖頭,撇開自己的錯覺,這是久經沙場的將領身上特有的勢,兩軍陣前的勢。
但胖子自然感受不到這些,在他的理解中,若是剛才的周錢是個老實人,那么如今就像是個打過無數次架的地痞流氓。
胖子不由得后退了數步,但他很快想到了什么,身后跟著的三個拿著棒球棍的不良少年給了他不小的底氣,他眼神漸漸陰狠起來,命令道:“給我砸。”
三個拿著棒球棍的不良少年沖了上去,臉上還帶著猙獰色,他們都是胖子雇傭的不學無術的學生,曠課打游戲什么都是家常便飯。
拿棒球棍打人早已很熟練了,知道怎么打不會真的打成重傷又能讓人痛不欲生,而縱然捅出什么簍子,他們身后道上稱張胖子的家伙也能擺平。
但三人很快愣住了,因為面前的周錢身上散發(fā)的氣質過于古怪,他們自然不曾見過古時的將領,不懂那份久經鐵血戰(zhàn)場的殺氣,唯一的感受,就是面前是一只猛獸,而且還是一只全盛時期的猛獸。
三人對視一眼,各自咬咬牙,拿著自己的棒球棍就沖了上去。
周月兒早就驚醒了,瘦弱的雙臂抱著自己的眼睛,但時不時還是從指縫間偷偷擔憂的看著周錢。
“唔。”
他們愣住的片刻周錢那對野獸般的眸子沒有絲毫變化,三人自以為周錢嚇得不敢動,但實際上周錢卻動了,他伸出腳狠狠對著最前面的不良少年胯部踹去。
這一腳過于唐突,攻擊部位又正為男人最脆弱的部位,最前面的那個不良少年雙眼暴突,臉色猛然間煞白,手中棒球棍落地,雙手緊緊捂住襠部,然后跪倒在地上。
其他二人眼中帶走陰狠,朝著周錢沖了過去,周錢手動了,二人并沒反應過來之前,之前落地的棒球棍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周錢手中。
二人猛然發(fā)現自己的身體竟然無法動彈了。
在周錢轉過身后,他們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胖子看著周錢轉過身,以為他怕了,正打算說什么狠話。
咔擦...
但他很快愣住了,因為兩個不良少年身上傳來陣陣骨頭被砸碎的聲音,然后剩下那二人也瞬間倒下了。
“啊。”
“痛,痛死我了。”
胖子并沒看到什么,只能看到一陣棍棒在空中掃過,然后二人就摔倒在了地上,手臂和大腿骨似乎都已經粉碎性骨折。
胖子咬了咬牙,倒吸了一口涼氣,豆大的冷汗從額頭滑落,伸手指著周錢道:
“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