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安講完這段過往后,表情似是不甘,又似是悔恨,拿著酒杯的手微微顫抖,卻始終不能送到嘴邊。
文冰潔更是夸張,遏制不住的嚎啕大哭,把妝都給哭花了。
看到文老師這個樣子,王小安頗為動容,想不到文老師也是個性情中人。
良久,文冰潔擦干眼淚,從自己雪白的脖頸上,解下了一條玉墜,遞到了王小安的手中。
“小安,你之前用那條水晶項鏈,滿足了我的三個愿望,我也很想幫你實現(xiàn),找到那個女孩的愿望。”
“這條玉墜,是我奶奶從寺廟里求的,我從出生戴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戴了二十四年,按照我們老家的說法,戴了這么久的玉墜擁有靈性,絕對會指引你和那個女孩再次重逢。”
王小安握著玉墜,上面還帶著文老師的體溫。
“多謝了。”王小安笑著說,可心里卻并不抱希望。
畢竟這幾年,為了尋找林瑤,他什么方法都用過了。
“來!現(xiàn)在先不想別的,老師陪你喝個痛快!不醉不休!”文冰潔舉起酒杯。
另一邊,在文冰潔剛離開孟家后不久,孟詩雨也出了門,給呂揚威打了個電話,約在他的辦公室見面。
一進辦公室,孟詩雨就把挎包朝著呂揚威的臉上砸了過去!
“呂揚威!你是不是腦殘癥發(fā)作了!剛才你怎么有臉說出那種話?”孟詩雨破口大罵道。
呂揚威被挎包砸中了肩膀,卻并不生氣,他嗤笑道,“怎么了?我說的話!你媽不是答應(yīng)了嗎?”
“她明顯是被你逼迫的!我不知道你抓住了我媽的什么把柄,但你少在這跟我得意洋洋的!就算她答應(yīng)了也沒用!我死都不可能從了你!”孟詩雨憤恨的說。
呂揚威眨了眨眼睛,表情陡然冷了幾分。
“為什么呢?我哪里不好?告訴你!孟詩雨,你可別再瞧不起我了,現(xiàn)在的我和以前不一樣了,靠著一個項目,我現(xiàn)在身家已經(jīng)上億了!”呂揚威趾高氣揚的說。
“身家上億又怎么了!誰不知道你家里是靠著什么發(fā)家致富的?你那點臭錢,無非是靠著坑蒙拐騙弄到手的,絕對留不長!要我說,不出半年,你就要身敗名裂,和你爸媽一樣,進監(jiān)獄里蹲個幾年!”孟詩雨譏諷的說。
聽了這話,呂揚威的表情變的極其可怖,可下一秒,他又抑制住了怒火。
“孟詩雨,咱倆打個賭吧!”
“什么賭?”孟詩雨皺眉。
“不出三天,你會跪在我的面前,親吻我的腳趾,乞求我讓你和文冰潔一起,成為我的大小老婆!可到了那時候,我絕對不會答應(yīng),所以現(xiàn)在,我勸你識相一點!”呂揚威自信滿滿的笑著。
“哈?你是真的得了腦殘癥吧!快去醫(yī)院檢查檢查吧!”孟詩雨感覺自己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
“我給你當(dāng)妻子的機會,你不答應(yīng),那就只能當(dāng)奴了,現(xiàn)在你回家吧!去看看孟教授她的情況。”呂揚威仰躺在了老板椅上,表情玩味。
孟詩雨皺眉,表情有了一絲凝重。
“呂揚威,你給我墊的那三百萬,我會盡快還上,另外,我警告你!不要以為我們孟家孤母寡女就好欺負!我知道你這個渣滓,有很多下作的手段,但把我逼急了的話,我就會去報警!你自己也清楚,你的底細有多不干凈!足夠蹲多少年大牢!”
撇下這句話,孟詩雨就離開了呂揚威的辦公室,朝自己家趕去。
她心里也頗為焦急,老媽到底被呂揚威握住了什么把柄?才讓呂揚威如此的得意忘形?
回到家,賓客已經(jīng)徹底散盡,孟蕓獨自一人在臥室里,表情絕望的在寫著些什么,桌子旁還放著一個藥瓶。
見到孟詩雨突然闖進來,孟蕓尖叫了一聲,慌亂的想把她寫的那封信藏起來。
孟詩雨一把奪過,看了幾眼,頓時手腳冰冷,頭暈?zāi)垦!?/p>
“詩雨啊!媽對不起你!對不起冰潔!媽做了很蠢的錯事!哪怕是自殺,也挽救不回來了!”孟蕓一個快五十歲的人,居然哭的像個孩子一樣。
孟詩雨看著孟蕓寫的那份遺書,上面詳細交待了她被呂揚威騙去做的所謂投資生意,其實就是資本運作,一種變相的集資傳銷。
在嘗到甜頭后,呂揚威讓孟蕓去招收更多的下線,然后提拔孟蕓成為這個項目的主理人,可實際上,這是給孟蕓下了套。
孟蕓用自己身為大學(xué)教授的聲望和信譽,讓不少親戚朋友都投了很多錢,可那些錢現(xiàn)在全被呂揚威卷走了,而且把還款責(zé)任全部都推給了孟蕓。
“那我們可以報警??!大不了和呂揚威那個王八蛋玉石俱焚!”孟詩雨對孟蕓說。
“可我已經(jīng)是這個項目的主理人了!如果報警的話,我的量罪會比呂揚威還重的多!他最多判三五年!我可能會被判二十年!”孟蕓無助的揪住自己的頭發(fā)。
孟詩雨這才知曉了事情的嚴(yán)重性,老媽孟蕓是大學(xué)教授,知法懂法,連她現(xiàn)在都只能妄圖用自殺來逃避,可見事情真的已經(jīng)全然被呂揚威掌控了。
“都是媽糊涂啊!明知這是錯誤的事,偏偏心存僥幸想撈快錢,貪心就會上當(dāng)!結(jié)果被呂揚威算計了!現(xiàn)在總共欠親戚朋友們八千多萬,把房子賣了也遠遠不夠還??!”孟蕓哭嚎著說。
孟詩雨的腦袋“轟”的一聲。
八千多萬!
那完全是一個不敢想象的數(shù)字。
而且,孟蕓會因為這件事徹底身敗名裂,親戚朋友們會罵她是騙子勞改犯!她要強了一輩子,如果最后落得這樣晚節(jié)不保的下場,會比要了她的命更痛苦。
這時,孟詩雨的手機響了,是呂揚威打的。
孟詩雨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接起手機,心里恨不得把呂揚威生吞扒皮,現(xiàn)在卻不敢對他說一句不敬的話。
“記得我們剛才打的那個賭嗎?現(xiàn)在你后悔了吧?如果你剛才答應(yīng)當(dāng)我的妻子,我可能會大發(fā)慈悲放過你媽,唉,都怪你自作自受!”呂揚威的語氣滿是小人得志的狂妄。
孟詩雨握緊手機,屈辱的眼淚一顆顆的掉了下來,她乞求著說:“你放過我媽,無論你讓我做什么都可以。”
“那好,現(xiàn)在我就有一件事情,要你去做,明天晚上來我家一趟,我在地下室等你。”呂揚威的雙眼散發(fā)出興奮的光芒。
掛斷電話,呂揚威的旁邊,一個臉上纏著紗布的丑胖男興奮的拍了下手,大吼道:“表哥,你可真的是太牛逼了!這下孟家大小姐就徹底對你唯命是從了。”
呂揚威壞笑幾聲,看著手機屏幕上的照片,正是笑顏如花的文冰潔。
“孟詩雨那個女人,是典型的嬌小姐,又膽小又沒腦子,搞定她很容易,難搞的是這個文冰潔,她很聰明,而且身手很厲害,哪怕用強的都搞不定她。”呂揚威皺眉。
劉耀武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穢邪的笑容,低聲對呂揚威說:“用強的不行,可以用陰的嘛!我有辦法搞到一些猛藥……”
此時,孟詩雨剛哄著孟蕓吃了點安神藥躺下,然后囑托仆人寸步不離的看著她,自己去臥室換了身衣服。
孟詩雨換上了一套鑲著亮片的超短裙,配上黑絲高跟,一般情況下,孟詩雨這種大家閨秀,在絕對不可能打扮成這種夜店女風(fēng)格,可這是呂揚威的要求,她不得不從。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孟詩雨又羞恥,又恐懼。
“去到后,他會對我做什么?做完后會放過我和母親嗎?”
高不可攀,驕傲的如同小天鵝一般的孟家大小姐孟詩雨,此刻陷入了徹底的絕望中。
……
而燒烤攤上,王小安和文冰潔已經(jīng)喝得眼皮子都抬不起來了,壓根不知道孟家的巨大危機。
兩個醉鬼互相攙扶著去了文冰潔的教師宿舍,在一張床上互相枕著胳膊睡了一夜。
第二天酒醒起來,王小安佷是尷尬,還好昨天兩個人醉的太厲害,躺下就睡著了,沒有做出什么越軌舉動,不然他沒法面對文冰潔了!
趁著文冰潔還在睡著,王小安急忙溜出了門。
在食堂買了一碗粥當(dāng)早飯,王小安正喝著,突然看到面前有一個窈窕的身影走過。
王小安手中的勺子頓時掉在了地上。
現(xiàn)實往往就是這么猝不及防。
踏破鐵鞋無覓處,可就是在一個不經(jīng)意的時刻,他想找的那個人,出現(xiàn)在了她的面前。
王小安顫顫巍巍的站起身,朝著那個女孩走了過去。
“林……林瑤,是你嗎?”王小安遏制住胸腔里的激動。
那個女孩轉(zhuǎn)過頭,王小安的瞳孔頓時收縮。
雖然身上系著圍裙,臉還特意用半邊臉擋著,但王小安確定她就是林瑤!
那個女孩看著王小安,表情無比震驚。
“我……這幾年我一直在找你……”王小安看著女孩的臉。
想象過無數(shù)次這個重逢的場景,明明有很多話想對她說,可現(xiàn)在王小安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時,那個女孩皺緊了眉頭,說:“你認(rèn)錯人了吧?我不認(rèn)識你!”
“林瑤!你別開玩笑了!我是小安啊!你還沒有原諒我嗎?”王小安急切的想要抱住那女孩。
可那女孩的反應(yīng)卻是異常強烈,她立刻躲開,還伸手捂住了自己被頭發(fā)遮擋著的那半張臉,大聲說道:“你真的認(rèn)錯人了!請走開!不然我叫人來了!”
這時,附近有幾個好心學(xué)生圍了過來,把王小安當(dāng)成了借口搭訕非禮的癡漢,警告他不要胡來。
趁著這個時候,那個女孩迅速的逃走了。
王小安推開那群多管閑事的學(xué)生,已經(jīng)看不見女孩跑去哪兒了。
可他記得,剛才女孩的圍裙上,印著胖姐夾餅的標(biāo)志。
王小安去了胖姐夾餅的檔口,詢問在這里做兼職的有沒有一個名叫林瑤的。
“有個叫林夢瑤的。”胖姐回答。
“是不是瘦瘦的,頭發(fā)遮著半張臉?”王小安問。
“對。”
這下王小安徹底確定了,原來林瑤還改了名,怪不得怎么也找不到她。
可是林瑤為什么裝作不認(rèn)識自己,難道她還沒有原諒自己嗎?
明明她不是這么小心眼兒的人,就算因為當(dāng)年自己的過錯,她和王小安不再是戀人了,故人重逢,也不至于裝不認(rèn)識吧,都已經(jīng)過去這么久了。
王小安向胖姐打聽了林瑤的基本情況,得知她除了這里的兼職,晚上還會去北校大門口的一個酒吧端盤子。
“瑤瑤是個好孩子,干活很勤快,就是脾氣有些內(nèi)向古怪,從不跟人親近,你想追她???雖然她總是只露半張臉,但我感覺只看那半張臉,她也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女孩,你打扮的這么土窮,希望不大。”胖姐笑著跟王小安調(diào)侃。
王小安更加奇怪了,不跟人親近?脾氣內(nèi)向?林瑤從前明明是一個如同向日葵一般熱情活潑的女孩。
當(dāng)天晚上,王小安刻意裝扮了一番,戴上了帽子墨鏡,去北校大門口的那家飛飛酒吧里蹲守著。
熬到午夜十二點,王小安總算發(fā)現(xiàn)了林瑤,她穿著酒吧服務(wù)員統(tǒng)一的JK制服,來回穿梭著端盤子。
幾個打扮的流里流氣的小混子坐在卡座里,對著服務(wù)員們指指點點。
“這些服務(wù)員們,穿的不是小鬼子國家的學(xué)生妹衣服嗎?”
“哈哈,這酒吧老板真會玩,我只見那種電影里的女演員穿這種衣服。”
“這可比兔女郎好看多了,我就喜歡這種清純感。”
幾個小混子光說葷話肯定不過癮,立馬就想找個服務(wù)員調(diào)戲。
“你們感覺哪個最漂亮?”一個染著黃毛的小混子問。
“頭發(fā)遮半邊臉那個!”一個脖子上掛著金鏈的男人說。
“對!我也同意東哥,雖然只露半邊臉,但太漂亮了!”
“我也感覺她最漂亮!鶴立雞群的感覺!”
其他小混子們紛紛附和,名叫東哥的金鏈男人頓時來了勁,把林瑤招呼了過來。
“小妹妹,陪哥幾個喝一杯。”東哥壞笑著說。
“我只是服務(wù)員,不陪酒,不好意思各位大哥。”林瑤低聲說。
東哥的表情陡然變的兇惡,一把拽過林瑤:“叫你陪你就陪!小費少不了你的!”
林瑤拼命的掙扎,還反手抽了東哥一耳光,卻被躲了過去。
王小安當(dāng)即站起身來,想過去幫忙,卻又猶豫了,三年前的那件錯事他還記在心頭上,如果這回又在林瑤最難堪的時候出現(xiàn),會不會再次傷了她的自尊心?
“草!小丫頭片子看著清純乖巧,脾氣還挺烈!都來這種地方上班了,你還跟老子裝你媽呢!”東哥伸手,一把捏住林瑤的臉。
可下一秒,東哥的表情像是看見了什么可怕的東西,手也是觸電般的縮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