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荒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這落魄到與流浪漢無二樣的家伙,真的不怕死嗎?
“說吧!”
吳荒低沉著說道,如果父親母親之死這是這人親手所為,不管說什么,吳荒都會送他下地獄。
一陣海風吹來,將長發(fā)男人臟亂的長發(fā)吹得更加散亂,隱約能聞到一股惡臭,熏得人不敢接近。
“這樣的年齡就能修煉出這通本事,可著實讓人羨慕。”長發(fā)男人似是沉思了一會,“可是想要殺那些人,無異于做夢啊。”
“他們是誰?”吳荒急切的問道,他已經(jīng)有點受不了這家伙故作神秘的樣子。
如果在慢慢吞吞,吳荒打定主意要讓他先吃點苦頭,也許就老實了。
“哈哈哈,別急,我還沒跟你說我是誰呢。”長發(fā)男人笑道,嘴中一股異味讓人想嘔吐。
“我從小就沒有名字,后來有人給了我一個名字,行癲。也許是運氣好,還不會說話的時候就被人抱進了那個地方,然后就跟你一樣,開始了漫長孤苦的修煉路。”
“中途我看到很多跟我一起的同伴被帶走,我不知道他們被帶去了哪兒,只記得他們被蒙上眼睛,永遠的離開了那個地方。后來我才知道,他們都是淘汰者,而這些帶著秘密的淘汰者是沒有資格活下去的。”
吳荒聽著長發(fā)男人的講述,心中震驚。
修煉一途,看中根基和天賦,什么樣的勢力才能花大力搜尋那些有根基天賦的幼兒,然后再花費巨大的資源去培養(yǎng)?
優(yōu)勝劣汰,強者為尊,在這樣的一條鐵律下,只有強者才能享受到實力帶來的金錢和權(quán)勢,弱者連活下去的資格都沒有。
這些被選中的幼兒,到底是幸還是不幸?也許幸運永遠都是屬于強者的。
說自己叫行癲的長發(fā)男人繼續(xù)說著,回想起幾十年前的那些情景,從他眼中仍然能看出恐懼。
“后來,我接到了一些任務,都是讓我去殺一些人,完成了就能得到一筆獎勵,獎勵豐厚,那應該是我最享受的一段時間了,女人,豪車,我想換就換,那段日子可真快活啊。”
行癲神情享受,自己陶醉在自己的回憶中。
“殺吳家人,也是你接到的任務嗎?”
吳荒看著行癲自我陶醉的表情,厲聲問道。
“那是我最后一次接到的任務,之后我就再沒了價值,成了淘汰者。”行癲點頭道。
“給你任務的那些人是誰?江家。”
“哈哈哈,江家。”行癲大聲笑道,“江家,四大家族,不過也就是四只木偶罷了。”
吳荒眼神中閃過極深的疑惑,在江家的背后還有更大的勢力?可吳家六世以來一向與人交好,又會是誰要置吳家于死地?
四大家族都只是擺在臺面上的木偶,那誰才是背后提線的人?
“但用來對付你們吳家也足夠了。”
行癲笑完補充了一句,吳家在他眼中更加不上眼。
“告訴我,那些背后的人是誰?”吳荒盯著行癲,眼中復仇的怒火熾烈。
行癲搖了搖頭,“我不會告訴你的,我給你講這么多,只是想讓你記住我,被你這樣一個仇人惦記著,我死了也值了,哈哈哈。”
行癲的笑聲像是在故意挑釁吳荒。
“不說,那我打到你說。”吳荒兇狠的說道,像一頭兇猛的野獸盯著行癲。
“我也想看看你有多少本事。”
行癲全身的氣勢暴漲,原本惺忪的雙眼,突然間變得像鷹一樣犀利,雙手慢慢彎曲成爪。
吳荒踏步上前,纏繞著紫色真氣的拳頭朝著行癲滿是黑印的骯臟胸前擊出,2人相隔僅僅才三四步的距離,這記勢大力沉的拳頭速度之快,行癲很難抵擋住。
行癲未退,雙手成爪交叉護在了胸前,硬生生扛住了吳荒這一拳。
往后倒退出50米的距離,行癲才穩(wěn)住身形,腳上的鞋底已經(jīng)被地面摩擦破爛,2只腳板直接踩在地上。
吳荒沒有給行癲喘氣的機會,眨眼便又沖到行癲身前,又是一拳打在行癲的胸口。
這一回行癲匆忙招架抵擋,但真氣還沒提上,吳荒的拳頭就已經(jīng)砸在了他的身上。
“噗!”
行癲口中一口鮮血噴出灑紅了地面,整個身體直直往后退去,光著的腳板與地面摩擦到血肉模糊。
“告訴我背后那些人是誰,我能讓你死的痛快點。”
吳荒沒有接著攻勢,而是朝著又退出50米之外的行癲一步步走去。
“死算什么,來吧,繼續(xù)。”
行癲張著嘴說道,口中暗黑的血成串往地面上流去,看著異常恐怖。
“你已經(jīng)是被淘汰的人了,對他們而言再也沒有任何價值,何必要再對他們忠心。”吳荒大聲說道,心中開始有些急躁。
“如果你說出來,我可以讓你死之前享盡人間歡樂,你以前的快樂生活,我能全部給你。”
行癲張開嘴笑著一下,看著吳荒一臉的戲謔。
“來吧,也讓你看看我的本事。”
行癲犀利的目光盯著吳荒,像一頭老鷹一樣飛撲向吳荒,手中的利爪有真氣環(huán)繞,直直抓向吳荒的心臟。
吳荒抬手格擋掉,拳爪碰撞間感受到行癲環(huán)繞的真氣,這流浪漢般的長發(fā)男人本也有三重樓的實力,可修煉荒廢的太久,實力大打了很多折扣。加之吳荒還有《玄宗密經(jīng)》的修為加持,行癲想反撲也堅持不了多久。
2人你來我往,持續(xù)相纏了十多個回合。
行癲出手很是老辣,到底是殺人殺出來的經(jīng)驗,知道如何避其鋒芒,吳荒的很多攻勢都在行癲的閃轉(zhuǎn)騰挪間被化解掉了。
但到底是實力差距,眼看著吳荒的攻勢越來越快,行癲越難越無法招架。
吳荒借著行癲的攻勢,整個身體順勢往后飄去,在空中時雙手飛快結(jié)印,而后朝著行癲一指擊出。
“破!”
伴隨著一道裂金劈石般的鏗鏘聲,行癲被擊飛后,重重落在地上,距離海邊只有咫尺之遙。
“凝氣化形!”行癲趴在地上,口中鮮血汩汩流出。
“還是不打算說嗎?”
吳荒淡淡的說道,眼中的怒意收了不少,如果行癲還不說,那他就成全他想死的心。
“天是棺材蓋,地是棺材板,喜怒哀樂事,全在棺材里。”
行癲口中又念起了剛才念過的那句話,念完之后,大聲笑了起來。
吳荒看著行癲如此,心中莫名不解,這樣一個喜歡富貴又貪色的人,真的不怕死嗎?
“小子,想報仇就來燕京找我吧,可就看你有沒有那條命了。”
行癲奄奄一息的身體突然間躍向了海中,伴隨著被激起的巨大水花,整個人沒入海水中,很快沒了蹤影。
吳荒快步?jīng)_上,整個身體騰空而起,手上快速結(jié)印,朝著波浪翻滾的海水不停指去,一波波巨大的水花被激起,猶如一塊塊千金巨石擲向海水中。
“??!”吳荒狂怒的大聲吼道,四周海面頓時掀起巨浪,狂暴的拍打著岸邊的巨石。
一直消耗到真氣力竭,吳荒才緩緩停下。
百米范圍內(nèi)的海面被吳荒真氣激射,翻騰而起許多死魚,可是不見行癲的尸體。
吳荒已經(jīng)明白,他被行癲給耍了,這個貪色的流浪漢故意裝著不怕死,就是為了降低吳荒的警惕,早就計劃好了要怎樣逃跑。
“還是年輕了。”
吳荒狂亂的氣息慢慢歸于平靜,自嘲了一句。
周邊的漁船聽到巨大的動靜,紛紛打開探照燈朝這邊看來,卻什么也沒看到,海面又重新歸于平靜。
吳荒坐在岸邊的石頭上,望著漆黑的海面,感受著海風吹在臉上的涼意,目光深邃。
江家背后的勢力,到底是什么人?行癲的話在吳荒的腦海中回憶著。
剛才的吳荒有點喪失了理智,面對殺父仇人他太過于急切,沒有沉住氣,才讓行癲有機會逃跑。
“留好你的命,燕京我一定會回去的。”
吳荒望向燕京的方向,目光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