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可卿怔了幾秒。
隨后,她又冷笑地對陳仰說道:“你以為你是疾俯公司的老板?還一句話就夠了!那這么說來,那些親戚也沒說錯,我還真和你這個疾俯公司的老板有關系?”
“我……”
陳仰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確實是這個道理。
如果不是為了彌補這三年來對徐可卿的虧欠,陳仰不會以那么高昂的租金租下五橋商鋪,也不會把這樣的好事安排給輝國公司。
他想盡辦法,
只是為了在自己離開徐家前,提高徐可卿在徐家的地位,讓她能夠獨當一面。
“你還不如說疾俯公司的老板是你食客!”
見到陳仰猶豫不決,有話不說的模樣,徐可卿心情郁悶至極,一甩手,轉身回到了自己房間。
“可卿。”
陳仰端著雞湯走到了房門口,想和她說清楚,卻聽到李小琴的聲音從里面?zhèn)鱽怼?/p>
“可卿啊,你和媽說實話,你是不是你早忍不了陳仰了,所以在外面有了別人?”
“這是好事??!有什么不能承認的,疾俯公司的老板長得什么樣,年齡多大了,謝沒謝頂?你還和媽藏著掖著呢!”
“你快說啊,只要情況屬實,你不要擔心,媽多得是辦法讓陳仰滾蛋!”
聽到李小琴的話語,陳仰嘆了一口氣,搖搖頭沒有再進去了。
就讓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個窩囊廢吧。
等自己離開的時候,至少她和她的父母會覺得是一種解脫,能夠很快開始新的生活,何嘗不是一件好事。
……
當天晚上,徐老爺子果然沒有讓陳仰做飯。
為了慶祝徐可卿拿下百萬合同,徐家上下十幾口人,打算去希爾頓酒店吃個晚宴。
“抱歉,先生,今天咱們酒店滿人了,實在不好意思。”
徐輝國去前臺訂包廂,被接待前臺禮貌拒絕。
“還要等多久?”
“不好意思,先生,今天整層餐廳已經(jīng)被人承包,已經(jīng)不接待了。”接待前臺彎腰歉意地說道。
老爺子被徐家晚輩攙扶著,皺眉說道:“徐輝國,你怎么回事?連吃個飯的事情都辦不妥?”
徐輝國頓覺面上無光,近日在徐家里丟足了臉,要是連這么一件小事都拿不下來,那就太鬧笑話了。
徐輝國不滿道:“你們酒店什么意思?也沒看你們辦婚禮辦宴席,誰把整層餐廳承包下來了?我也不為難你,你把今天承包希爾頓的老板叫出來,我看看誰會不給我徐輝國面子!”
徐輝國在惠市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惠市上層人物,他大半都認識,在希爾頓要一個酒席吃飯,應該是不成問題。
“先生您看那邊。”
大堂經(jīng)理指了指身后的電子熒幕,就見到一行字滾落了出來:
“祝疾俯公司裝修大吉,鵬程似錦,千端稱意……”
僅僅看到了疾俯公司這四個字,徐輝國便面色一變,后面的字也懶得看下去了,趕緊走了回來,對老爺子說道:“爸,咱們換個地方吧,希爾頓酒店吃不了!”
“這地是你挑的,來都來了,你要我們臨時換地方?”老爺子對徐輝國愈發(fā)不滿。
徐輝國語氣不暢道:“爸,今天這里被疾俯公司包了下來,請合作裝修公司吃飯,咱們不太好進去。”
老爺子疑惑道:“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咱們今天也是為了這事來的,疾俯公司怎么沒叫我們?咱們還是他們最大的合作對象,走,進去!”
“爸,真不行!”
徐輝國攔在了老爺子的前面,恨恨地瞪了徐可卿一眼,解釋道:“爸,那十多家裝修公司的負責人都知道咱們家的事了,都在里面吃飯呢!他們會說可卿閑話,到時候免不了要對我們一番冷嘲熱諷,咱們丟不起這個人!”
徐輝國這么一解釋,老爺子才算是明白了。
老爺子平日最好面子,非常在意別人對徐家的看法,徐輝國這么一說,他哪還有臉在這待?
“換地方!”
老爺子剛想讓眾人離開,便聽徐可卿清冷道:“說我閑話?我倒要看看疾俯公司的老板長什么樣,問問他是什么意思!”
“走,跟我進去!”
徐可卿面龐滿是倔強,不顧眾人的目光,挽著陳仰的手臂,將陳仰幾乎半脅迫的推了進去。
“這……”
徐家諸多親戚不知道該怎么辦,紛紛將目光放到了老爺子身上。
老爺子看著徐可卿的背影,沒有急著回答,眾人不知他是喜是怒,不敢出聲。
幾秒鐘后,老爺子才開口說道:“可卿說得有道理,今天正好去認識認識疾俯公司的老板!”
丟人的事先放一邊。
認識疾俯公司的老板,能在飯桌上與他攀談幾句,了解他的想法,比什么都重要。
說著,徐家眾人便也跟著走了進去。
整個金碧輝煌的希爾頓餐廳,平常足以容納上百桌的位置,今天只坐滿了十二桌,就將整層餐廳承包,可見疾俯公司老板的財氣。
在座的這些人全部都是惠市不同裝修公司的高層人員,大部分人徐輝國父子都認識。
“哦?徐家也來了?邀請函上不是沒有他們的名字嗎?”
見到徐家人的出現(xiàn),其他人也十分驚訝,目光不由得放到了走在最前方的陳仰和徐可卿身上。
徐可卿今天穿著一件銀色鏤空魚尾裙,將她惹火的身材襯托得淋漓盡致,秀發(fā)高盤,白皙修長的頸項上戴著一串鉑金項鏈,優(yōu)雅得體,精致的五官略施淡妝,比平日更顯美艷性感,韻味十足。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
這樣的一個樣貌身材氣質絕佳的女人,竟然挽上了陳仰的胳膊,顯得十分煞風景。
“嘖嘖,你們看看這徐有為的堂妹,叫徐可卿吧?她真的和徐有為有血緣關系嗎?比他那個歪瓜裂棗強到哪里去了。”
“難怪不用邀請函,有徐可卿和疾俯公司老板的這一層關系在,想來那還不是直接坐?”
“不過這徐可卿怎么還把自己的老公帶來了?我聽說徐可卿的敗筆就是嫁錯了人,今天一看,果然是鮮花插在了牛糞上,難怪會給他戴帽子。”
新晨裝修公司那一桌,被一群西服板正的油膩中年男子包圍,在陳仰和徐可卿經(jīng)過的時候,都是朝他們投來戲謔的目光。
徐可卿聽在耳中,氣得嘴唇直抖。
但她沒有像潑婦一樣和他們據(jù)理力爭,而是深呼吸了一口氣,將手與陳仰十指相扣,緊緊握住。
徐家諸多親戚甚覺面上無光,齊齊將頭低下,平日里除陳仰以外最窩囊的徐輝明,居然最先忍不住,在此時指著他們說道:“別他媽對我們指手畫腳的,我們家怎么樣管你們屁事?”
新晨公司與輝國公司競爭多年,看到徐輝國那沒用的弟弟站起身,他們理都未理,只是齊齊嗤笑一聲。
“你……你別聽他們的!”徐可卿努力保持著微笑,眼圈卻已經(jīng)通紅。
“嗯。”陳仰點點頭。
在徐可卿剛才選擇緊握他手的那一刻,陳仰心中有一種復雜的滋味。
三年前。
陳仰仗著徐可卿喜歡自己,火速與她結婚,以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寄居在徐家,扮演一個窩囊廢,韜光養(yǎng)晦。
他從來沒有愛過徐可卿,至少三年來都是這樣。
但就在剛剛那一秒,他內心有些觸動。
三年,他再窩囊無用,徐可卿也從未放棄相信自己,山谷那頭明明沒有傳來過回響,她依舊將他手心緊握。有時候,連陳仰自己都不明白,她到底在等什么呢。
陳仰看了新晨公司的人一眼,開口說道:“我去一趟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