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第一次在我面前表現(xiàn)出不安,他的樣子讓我起了疑心?;仡欉^往種種,加上今天見到老頭的感覺,很多地方都有種模棱兩可的解釋,我坐起身,盯著玄武瞇起眼道:“你到底是怎么死的?”
玄武尷尬的抓了抓頭發(fā),輕咳了聲道:“我確實是死在老公寓管家手里。”
“確實?”我揚起眉。這個詞還有另外一個解釋,所以玄武也不知道真兇是哪一個。“你說當時老公寓還有個世外高人,實力與玄門不相上下,但你并不知道他是誰?人死后只有死前一瞬間的記憶,所以你認定兇手是泰叔。為什么要瞞著玄敏,為什么要騙玄門的人?你找玄靈出來,真的只是為了調查富二代失蹤?還有你說你被控制的時候完全沒有記憶,這也是騙人的吧!”
“不對!”我忽然想到了什么,蹭的從床上跳起來。“那張死亡名單上沒有蘇蘇的名字,她還活著!”
玄武張了張嘴,他的表情已經說明一切。想到自己被他耍了那么久,還害的玄敏落在了沐白手里,我氣的握拳揮向玄武。他沒有躲,拳頭直接穿過他身體,我這才想起他現(xiàn)在是一縷魂魄,壓根就沒有實體。“你這么做就是為了讓我們相信你的死與那個人有關,好讓我們心甘情愿為你賣命,是不是?”
玄武看向我許久點點頭。“我有苦衷。”
“你該死!”我怒喝出聲。“你想過丫頭嗎?她為你東奔西走,多次深陷險境,你難道就沒有一點內疚嗎?耍我們好玩嗎?”
“小子,你能聽我說嗎?”玄武急于解釋,但我聽不進去,我想起脖子上的符文就惡心的想吐。“現(xiàn)在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所以拋開過去,找到戒指,把敏丫頭帶回來。其他的我一定會給你交待,成嗎?”
我呵呵冷笑兩聲。“交待?我還能信你嗎?你也想要戒指吧!我真是夠蠢的,你看到血瑪瑙圖案的時候,我就該想到,你其實也在窺視這枚戒指,你對它這么了解,想必也知道它的作用。玄武,你給我聽著,我寧愿毀了它也不會交給你們。”
說完,我拿起外套就走,玄武上來想抓住我手臂但卻抓了空。“不準跟著我,否則,我死給你看。”
離開民宅,我知道玄武不會跟上來,他還需要我這個承載體,真把我惹急了對他并沒有好處。
我在街頭隨意游動,搭上一輛車,恍惚說了個地址,等到了地方才發(fā)現(xiàn)竟然是我以前的工作室。畫展出事故后,我便再沒有來過這里,過去這么久,工作室還是老樣子,一點變化都沒有。我繞道后面的巷子,在角落找到個鐵箱子,里面放著一把備用鑰匙。因為我工作起來就會忘記很多事,所以經常出門忘記帶鑰匙,那時的娜娜真的很貼心,想的也很周到,替我料理了所有生活上的瑣事,包括這把備用鑰匙。
打開盒子,鑰匙竟然還在,我嘗試了下,門鎖沒有換,我走進工作室,熟悉的感覺襲上心頭。這里的每一塊板子都是我親手頂上去的,墻漆也是我自己刷的,工作室的每一個釘子也是我自己敲打上去的,為了這間工作室,我與娜娜真的付出很多,這里承載著我與她太多的記憶。
我走上二樓,推開我們的臥室,灰塵撲面而來,我抬臂捂住口鼻,等灰塵散開后,再走進室內,這里沒什么變化,只是東西都已經搬走。柜子上還有相架,照片只留下半張的我。衣櫥里掛著我的衣服,抽屜里還放著我的內衣襪子??粗@些東西,我不由苦笑了聲。女人心狠起來還真沒我們男人什么事。
我收起這些東西放進垃圾袋里,在雙人床上躺了會,望著天花板的吊燈閉上眼,困意隨即而來,不知不覺就這么睡了過去。在夢里,我與娜娜再度相遇,她獨自坐在凳子上哭泣,哭著哭著眼里流出血淚,鼻子、嘴巴也都不斷溢出血來,她水汪汪大眼望著我,張嘴想說話,但吐出的全是血塊。
我沖上前抓住的只是娜娜的虛影,一下子,我從睡夢中驚醒,已經天亮。起身才感覺渾身酸痛,腦袋更像是要炸裂似的難受,我吸了吸鼻子,可能是昨晚開著窗受涼感冒了,才會醒來這么困乏。嘶!我猛地轉向窗口,昨晚我進來的時候,窗子是開著的嗎?
整個人一下子驚醒,從跳上床,看向積滿灰塵的地板,果然在我留下的腳印邊上還多了一排,說明昨晚除了我還有其他人進入。這個發(fā)現(xiàn)頓時讓我后背發(fā)涼,對方要是想置我于死地,恐怕我現(xiàn)在已經是尸體了。自己太大意,渾然不知自己深陷危機。
點上根煙壓壓驚,環(huán)顧四周,昨晚我收拾出來的垃圾袋被人打開,里面的東西被翻了出來。抽屜,柜子也都被翻找過,我仔細辨認了地上的腳印,奇怪只有進來的沒有出去的,難道這家伙從正門進來,從窗口跳出去的?二樓的高度對于某些人來說,也不算太危險。我想了想身邊所有可能的人,能進入不傷及我的只有他們了。真是不死心的家伙,如果老頭是對的,那么馬老師那些人的目的就不單純了。
我起身關上窗,抹去地上的腳印,關上門,回到一樓的工作間,畫室里堆放著我曾經作廢的作品,我一張張看過,最后在角落里找到一個嶄新的畫筒,打開蓋子取出里面的畫紙,咯咯笑起來。過去再多猜忌終不如自己親眼所見,我用來求婚的作品被人保存在畫筒中。
卷起畫紙,背上畫筒走出工作室,將鑰匙放回原處,最后看了它一眼走出巷子。給玄靈打了個電話,前往約定的湖心公園。一小時后,馬老師帶著章武出現(xiàn)在我面前。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見過老頭的關系,再看這個中年女人,總覺得她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