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吉普車上走下,秋風蕭瑟。
天巒大酒店一樓宴會正廳內(nèi),早已是人潮涌動,張東望著眼前的極奢,嘴角微微勾弧出譏諷。
“去查查,周家究竟拿了多少不義之財,查好了…再來見我!”
對著身旁的龍夢隨意吩咐,張東牽著顧宜微的手,剛準備進入宴會正廳,便覺得手上一陣阻力。
“東哥,要不……我就別進去了,周家的慶功宴會受到邀請的都是名門望族,如果是以前的顧家可能還有資格,可現(xiàn)在,顧家已經(jīng)沒了……”
聞言,張東止住腳步,看著她為難的模樣,輕輕揉揉她的發(fā)絲。
“宜微,顧家…還在。”
“現(xiàn)在,我們要讓松江城內(nèi)所有的名門望族知道,顧家…沒有被滅門,而你,還是松江顧家的大小姐!”
望著眼前俊秀面容的堅毅話語,顧宜微美眸濕潤。
她明白,東哥這話是什么意思。
從這一刻開始,早已覆滅的顧家,將如同鳳凰,浴火重生!
重重的點了點頭,張東手中拎著頗為沉重的禮物,牽著她的手,大步跨入宴會正廳!
宴會廳內(nèi)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人,每一位都在松江城內(nèi)大有身份,但其中的大多數(shù),都是為了巴結新晉松江城頂級家族的周家而來。
隨著張東兩人步入會場,墨綠色制服上的睥睨氣場和身旁女孩的清純唯美吸引了多束目光,但更多的是,被張東手中提著的黑色物件所吸引。
這是周家祝宴,帶些禮物自然是正常的。
可,禮物又為什么要用黑布遮蓋?
而且這墨綠色制服的男人,很明顯不是松江城內(nèi)的富商貴甲。
難不成,還有城外富商前來慶祝?
就在人人都在疑惑兩人身份之時,周家的管家身著華麗服飾來到兩人面前,恭敬面容中藏著疑惑。
“兩位,您們是?”
宴會名單還有各個賓客的容貌早就被他爛熟于心,但他很肯定,絕對沒有這對男女。
“我和吾妹,前來送上賀禮。”
聞言,管家面容疑惑更甚。
“那…兩位,宴會邀請函有嗎?我好確認兩位身份。”
此次宴會,周家不知道花了多少功夫來籌備,如果沒有邀請函,無論身份如何,絕對不允許進入。
張東微微搖頭,只字千金:“無。”
此話一出,那管家面孔雖還有敬意,但更多的則是冷意,這倆人,要么是來搗亂的,要么就是沒有資格被邀請,想來巴結周家的!
“沒有邀請函,一律視為閑雜人等,兩位,請你們離開會場!”
說罷,管家冷哼了一聲,回身走去,幾個全副武裝的安保面色冷嘲不屑,出現(xiàn)在兩人面前。
很明顯,這是下了逐客令了。
但……
身后傳來的淡然笑聲,讓他突感寒意!
“那你替我轉告周論證,我張東,顧家少爺,替我伯父,我義弟。”
“送上這份賀禮!”
字中似有金鳴,鏗鏘作響!
臺下眾多賓客眼露疑惑,這顧家不是被滅門了嗎?只有一位小姐幸免于難,這位少爺,又是從哪來的?
而且,現(xiàn)在的顧家就是條落水狗,就算他真是顧家少爺,又憑什么想當然的莽撞如此?
但眾人也只是有些困惑而已,并沒有要痛打落水狗的意思,可就在這時,一聲尖銳譏諷傳出。
“我還以為是誰呢?顧宜微,你認為你現(xiàn)在還有資格來參加周家的慶祝宴會嗎?識相的話,就趕快給我滾出去!”
一個中年男人站出,眼中全權高傲,仿佛他能賞臉呵斥,都是張東的榮幸一般。
那丑惡面容,張東認得,顧家先前的合作伙伴之一,莫氏商貿(mào)的董事長,莫松勝。
顧家沒出事之前,莫松勝對于顧家可是萬分尊敬,可這一出了事之后,莫松勝就立馬轉舵,不顧一絲舊情。
“我……”
顧宜微俏臉蒼白,剛想解釋,就被張東輕輕攔下。
“宜微,不需要解釋。”
“以后,我們顧家行事,不需要對任何人解釋!”
霸氣!
在場的賓客聞言,面色齊齊一變!
這人…怎得如此狂妄?。?/p>
陰翳的眸子望向剛剛出言的莫松勝,唇齒輕啟:“吾和吾妹代表顧家在周家大喜之日前來送上賀禮,你,有意見?”
“顧家?”
莫松勝嘴角微撇,譏諷之意盡顯:“現(xiàn)在這松江城內(nèi),還有什么顧家?哦,我忘了,前段時間的確是有個顧家,可我聽說那個顧家大少顧魂龍偷偷挪用自家財產(chǎn)抵上賭債,逼死了自己父母,隨后更是深感愧疚,投河自殺了吧!”
場內(nèi)不少賓客聞言,紛紛側目,顧家之事在松江城商界早就傳開,昔日富商突然隕落,也足可以當成茶余飯后的談資。
顧宜微美眸圓睜,望著莫松勝:“莫松勝,你胡說!我哥哥為人你不是不知道,他那么剛正不阿,又怎么可能會染上賭?”
此話一出,臺下不少賓客眼中流露出憐憫。
這位大小姐,到現(xiàn)在還沒有看清現(xiàn)實。
現(xiàn)在的顧家,早已經(jīng)沒有資格發(fā)問。
弱者,即使被掠奪,也是活該!
顧家之事,疑問頗多,但誰敢出來為顧家說話?
惹到那幾方人物,難免一個滿門抄斬!
而不少人更是將憐憫神色強加到了張東身上,現(xiàn)在的顧家就是個火坑,誰粘上,誰就難逃烈火焚身,這青年居然還主動冒天下之大不韙……
估計,能不能活過今晚都是個問題。
張東輕哼一聲,將那些憐憫目光直接擊碎,英俊的面容上,寒意綻放。
膽大妄為!
那骯臟污蔑之詞,從誰口中傳出。
他就要誰的命!
身影突然飛起,下一秒…已然站在莫松勝面前!
“啪……!”狠狠一巴掌!
還未反應過來的莫松勝整個人…竟是直接被扇飛了出去!
“噗……!”莫松勝身體狠狠撞上一旁的支撐柱,隨后更是重重落地,一口腥血仰天噴出!
張東眸光幽幽,作戰(zhàn)靴緩緩踩上莫松勝的胸前。
“莫松勝,我們顧家可對你不薄,曾經(jīng)有好幾次本應該公開招標的項目,都被我義弟轉交于你們莫氏集團,他為人怎樣,你心里應該最清楚。”
淡然話語中,傳出一抹似有似無的壓迫感,雙眸直視莫松勝,冷聲質(zhì)問。
“你卻在如此場合污蔑我義弟,更是用那樣的言語侮辱我妹妹,難不成,你把之前的恩澤給忘得一干二凈嗎?”
顧家的一些舊事,早就被張東給調(diào)查了個一清二楚。
更不用說招標這種本來就應該擺在明面上的事情了。
在沒出事之前,義弟身邊最相信的人就有莫松勝,更是將許多本應該屬于顧家的訂單分交給莫松勝,一路扶持著莫家,讓莫家成長成現(xiàn)在這種規(guī)模。
當莫家面臨危機之時,是顧魂龍?zhí)嫠鉀Q,當莫家因為訂單無法完成,而被要求賠償之時,也是顧魂龍?zhí)嫠r償。
這一年來,他莫家受過顧家多少幫助?
數(shù)不勝數(shù)!
可他莫松勝又是怎么回報顧家的?
落井下石!跟風污蔑!見風使舵!
莫松勝這人做的…甚至還不如一條狗!
起碼養(yǎng)一條狗,主人出了什么事情,還知道幫襯著。
可他呢?
噴出一口腥血的莫松勝此時止不住的顫抖,不僅僅是因為身上的疼痛,更是因為張東的話。
不過,張東今日并不想因為他,臟了自己的手。
一張如雪的巾帕,緩緩擦去手上的血跡,隨后,張東掃了一眼寂靜無聲的宴會廳,淡漠之聲緩緩傳出。
“周論證,出來!來收下我這份顧家已逝之人,聯(lián)手為你準備的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