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就可。”
下一步指令已經(jīng)知曉,黑色制服男人緩緩?fù)顺觯驹趶垨|面前的賈珍從和張?zhí)煊蠲嫔显缫褯]了剛剛的淡定。
尤其是賈珍從。
當(dāng)年她是怎么對待自己這個小兒子的,她心里有數(shù)。
況且她也不是見識淺薄之輩,她自然能夠認(rèn)出,張東身上所穿應(yīng)該是境中制服,可墨綠色,她卻是前所未見。
再加上剛剛那將士的恭敬。
讓她心中猶如驚顫,自己這小兒子究竟是何身份?
十年時間,誰知道他如今混到何種模樣?
沒有確認(rèn)他真正實力,賈珍從不想與張東發(fā)生矛盾,但如果張東只是小卒,狐假虎威的話……
擾亂族長繼承,死罪一條!
目光由慌亂到堅定,張東目光深沉,纖細(xì)的手指伸出,輕彈眼前的古鐘。
“叮……”
聲音緩慢悠長,如同黑白無常的索命。
“張東。”
賈珍從深吸了一口氣,“當(dāng)年的事情家族確實有錯,可你今天大鬧你哥哥的繼承儀式,也算抵過了,但如果你再這樣胡鬧下去,也別怪族規(guī)無情了!”
“現(xiàn)在停手,我還可以求族老對你寬容大量,讓你回歸我們張家!”
聽見這話,張東嘴角揚出了一個譏諷的弧度。
話還未出口,就聽見宴會廳二樓傳來一陣笑聲。
“珍從,不必對他如此低聲下氣,我倒想看看,他一個小卒,能在這松江城內(nèi)掀起多大的浪!”
話音剛落,在場的賓客們都是一愣。
目光吸引,看向那宴會廳的二樓。
只見航海集貿(mào)的掌權(quán)人,李天佑穿著一身挺拔的西裝,饒有興趣的倚著圍欄看一下地面上的張東。
“張東,雖然你有苦衷,但是你今天大鬧張家,就毫不把我們松江商盟放在眼里嗎?”
“而且…你應(yīng)該是本部之人吧?從監(jiān)獄進(jìn)入本部,你倒也算是一個人才,我認(rèn)為,珍從所做非但無過,反而對你是恩澤萬千,如果你不進(jìn)入監(jiān)獄,又豈會有今天?”
“所以我覺得,你應(yīng)該感謝珍從!”
字珠如鐵,卻是將一切事實黑白顛倒了過來。
好一個感謝!
張東眸子輕抬,直視二樓的中年男人。
“李天佑?”
早在他回到松江城之前,就早已經(jīng)讓人將張家的關(guān)系鏈查了個一清二楚,而與張家為友,便是與他張東為敵。
“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插嘴,而且你這一口一個珍從,我倒是有些好奇,你和賈珍從是個什么關(guān)系?”張東眸如死水,沒有絲毫波動。
李天佑倚在欄桿上,劃出一個不屑的笑容:“如果你愿意回到張家,那你就應(yīng)該叫我一聲父親,雖然我和珍從的婚禮還沒有召開,但是木已成舟。”
說到最后,李天佑嘴角赫然是一絲得意的笑容。
張東面色平靜,看向站在一旁的賈珍從。
“他所言之詞…是否為實?”
淡淡的壓迫之感緩慢的傳出,而賈珍從只是深吐了一口氣,胸口微微起伏。
“沒錯!”
本來賈珍從不想在這里就暴露她與李天佑的關(guān)系,畢竟,松江城內(nèi)的兩大集團(tuán)合作,肯定是要在一個更為隆重的日子宣布。
但李天佑話已出口,賈珍從不得不接。
張東聽見,古井無波的面容劃出了一抹冷意。
“不知廉恥!”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恍如晴天驚雷!
站在二樓的李天佑面如鐵色,而賈珍從則是雍容陰寒,怒聲叱喝!
“張東!你父親早已去世,我改嫁又如何?而且…不論你承不承認(rèn)你張家的身份,我終歸到底是你的長輩,我的私生活,輪的著你一個小輩伸手染指嗎?”
為了張家和自己兒子的發(fā)展,她賈珍從能做出一切,而雙方聯(lián)姻,則是最簡單的方式。
作為松江城內(nèi)的兩大勢力,由雙方長輩聯(lián)姻,雖然未免要被人說些閑話,但這樣才最為穩(wěn)固。
為了自己兒子能夠在張家家主這個位置上越坐越穩(wěn),一點小小的犧牲,賈珍從能夠接受。
但要知道,今天是張家族長繼承宴會,能夠來此參加的,都是名門貴族和富商貴甲。
在這樣的場合,還是被自己的至親之人罵不知廉恥,賈珍從雍容華貴的面容霎時間變得難堪慘白。
而李天佑則是面色鐵青,強(qiáng)忍著心中的殺意,眼眸陰狠的望著張東。
“張東!這么多年…你就只學(xué)會了這樣侮辱你的長輩?看來…當(dāng)年還不如就那么讓你死在監(jiān)獄里算了!”
“你但凡還有一絲良知,現(xiàn)在趕快給你母親道歉!以及給在場的所有張家族老道歉!”
李天佑這話,讓張東忍不住發(fā)笑。
母親?
她…配嗎?
今天張東來,就是要昭告天下,他并沒有死在大獄之中,而且他這一次來就是來還賈珍從的生養(yǎng)之恩的。
還了之后……
道橋兩隔!
“賈珍從的生養(yǎng)之恩我自然會還,但是這一切與你無關(guān)。”張東面無表情,“可你又是什么身份?我和賈珍從說話與你何干?”
“難不成,你是想為張家出頭?”
這話一出,臺下的賓客們面色一凝。
李天佑是什么身份?
航海集貿(mào)的現(xiàn)任掌控人,而且在他身后,是松江商盟。
此人此言,是想與航海集貿(mào)開戰(zhàn)嗎?
“出頭談不上。”李天佑仿佛聽見了這世間最大的笑話一般,“我僅僅只是替珍從,清理門戶而已!”
李天佑這話一出,在場的眾人眼中仿佛早已看到結(jié)局。
惹了李天佑,這青年又怎么會有好下場?
可張東聽見他的話,眸光淡然,如同君臨天下一般,周身散發(fā)出王霸之氣。
“李天佑,我給你一分鐘的時間,叫人。”
“哦?”
李天佑饒有興趣的看著張東。
“不然的話,一會兒你血濺當(dāng)場,沒有人給你收尸。”
此言一出,死一般的寂靜!
在場的所有賓客都被張東這一席話給嚇住了。
這…這他媽是何等霸氣?
究竟要有多強(qiáng)的實力,多么傲視天下的狂傲,才能在張家族長繼承宴會之上,說出如此膽大包天,肆意妄為的話?
讓李天佑叫人,來替他收尸??
這話也是說得的?
“我很好奇,就憑你一個小小本部的人,又憑什么說出這話?”
李天佑眼中雖有殺意,但還是保持著之前那副大氣磅礴之色。
開玩笑,他是什么人?
航海商貿(mào)的掌權(quán)人,松江商盟的首席,整個松江城內(nèi),他航海商貿(mào)說的話就是圣旨!
就算張東是本部之人,也沒有資格對他說出這話。
而且,他李天佑在本部也不是沒有熟人,只要他一句話,張東這個無名小卒就得滾出本部!
等到了那個時候,張東沒有本部的身份作為保護(hù),那么他就是自己碗中的魚肉,任人宰割了!
李天佑眼波陰狠,俯瞰臺下的張東。
可。
張東下一個動作,卻讓他面色一變。
手腕微微抬起。
那赫然是在看表!
而臺下的眾多賓客們看見張東這個動作也都倒吸了一口氣。
這青年…難道不是在放狠話?
他真的在計算時間?
“三十秒。”
話音清朗,但站在二樓的李天佑卻是面露陰寒。
“張東!你難不成真以為憑借你本部的身份,就能夠在這眾目睽睽之下殺死我不成?”
“我賭你不敢!”
張東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繼續(xù)注視著秒針的走動。
一分鐘已到。
“很遺憾。”
身旁的龍夢遞出一張雪白的手帕,張東緩緩擦了擦手,“你賭錯了。”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在臺下眾多人耳中卻如同炸雷。
這青年…真要鬧出驚天動地之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