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五說完就在那里不住磕頭,怎奈那老牛依然不為所動,好像他們兩個就如同空氣一般。
眼瞅鱉叔就要不行,臉色越來越白,不出半支煙功夫恐怕就要魂歸天上了。
楊五此時心中再也按耐不住,怒從心中氣,蹭的一聲站了起來,一聲怒罵:你這畜牲,見死不救,你今天托也要托,不托也要托,鱉子今天要是活不過來,老子生扒了你的皮??!
說完左手抓起鱉叔,右手抓住牛角,一聲大呵,生生就把鱉叔扔在了牛背!
這楊五天生神力,雙手同時使勁竟然愣是擒住了牛頭,按住了鱉叔。
這黃牛見掙脫不掉,在原地圓圈就轉(zhuǎn)了起來,楊五一只手按著鱉叔,一只手抓著牛角也隨著轉(zhuǎn)了起來,不到片刻,只聽鱉叔一陣咳嗽干嘔,不知吐出多少污水,抬頭看到楊五,虛弱的問道:老五,你在這轉(zhuǎn)圈干啥呢?丟手絹呢?
楊五一看鱉叔醒了,連忙把鱉叔抱了下來,放到樹邊靠著。
“鱉子你在下面遇到了啥?這里真有一腳都畫不過來的老鱉嗎?”
“你咋樣,你渴不渴?”
鱉子虛弱的擺了擺手,正要說話,卻看到旁邊還有一人,正是下水之前遇到的那位灰衣老人,一陣咳嗽,然后就抬手指了指,一臉疑惑的看著楊五。
楊五這時才反應過來,連忙站起身來,對著那老人道謝:多謝大爺牽牛過來,要不是你來的及時,我兄弟恐怕就活不過來了,不知先生姓字名誰,家居何處,改日我們兄弟二人一定登門采訪。
誰知那老人竟然一臉漠然:你們兩個小娃娃,連我陳半仙都不認識,老夫今日前來本就是為他收尸的,誰知你們二人八字如此之硬,竟然如此大難都沒要了他的命,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他自己找死敢去抓泉眼邊的近千年的鱉,你強行讓我的黃牛為他續(xù)命,這捉千年鱉,趕眼前牛,都是大忌,你們二人日后恐怕再也不會有什么好日子過了。
“還有你楊五,答應的事情,不要忘了,我會找你要的。”
說完竟然頭也不回牽著黃牛轉(zhuǎn)身離去。
楊五此時一臉茫然望著鱉叔,鱉叔在樹邊靠了許久方才說道:你別問我遇到了什么東西,我壓根都沒有看清楚是什么玩意,反正就感覺是一個老大的東西,帶著我直接往水底深處游去,我記得好像還到了一個大石門前,我死活進不去,也死活出不來,到后來我就沒有了意識,飄了上來。
楊五說道:那這什么陳半仙你聽說過沒有?。课覀冞@里大仙實在太多了,什么程瞎子,丘老道,張鐵口的,誰知道陳半仙是哪路神仙啊?
“他說我答應的事情?我啥也沒答應?。窟@老頭老糊涂了吧?”
“他擱哪說什么千年鱉是啥???真有活了一千年的東西嗎?”
“你是不是抓的那個東西就是千年鱉???”
鱉叔面對楊五接二連三的詢問一時之間也是頭大的很,擺了擺了手對楊五說:這一切要等我們回去問了周叔以后再說吧,今天差點要了我的命,又遇到這個奇怪的陳半仙說什么我們捉鱉趕牛犯了大忌,老鱉沒捉到,惹了一身晦氣!
兩人當下也不停留起身就往回走去,而在不遠處那灰衣老人如同鬼魅的站在那里,遠遠望著他們離去。
楊五鱉叔兩人第二天一早就出現(xiàn)在周叔家門口,敲門進入后見周叔正在洗漱,當下也不催促,只是現(xiàn)在院子里靜等。
周叔此人全名叫做周遠,身材瘦弱,年過五十雖無兒女媳婦,到也落得清閑自在,帶著一副老式眼鏡,據(jù)說是當年是從其他地方逃難至此,一住就是二十多年的光景。
周叔這人平時就愛研究周易八卦,風水,占卜之術(shù),于是就靠著這點本事在周邊村莊為人算命過過日子,后來買了點地,蓋了一間青瓦房,平日里為人看看風水,叫叫魂,日子倒也勉強過得下去。
只是年已過百,依然是孤家寡人一個,膝下無兒無女,又與鱉叔家為鄰,平時兩家也沒少來往,因鱉叔為人大方仗義,小伙子又喜歡隔三差五聽他老人家講講故事吹吹牛皮,所以對待鱉叔也不同常人,親近許多。
“你們兩個小子今天一大早就過來是有什么事情嗎?”
周叔一邊擦著臉一邊抬頭望著他們二人問道。
楊五按不住性子開口就說道:周叔,鱉子遇到妖怪了!差點把命也給搭進去了!
當下就把河邊所遇之事一五一十的全部講了出來。
周叔一邊聽著一邊點頭示意楊五繼續(xù)說下去。
“周叔你說鱉子抓的到底是啥?。?rdquo;
真有千年老鱉嗎?楊五忍不住詢問。
周叔看著楊五嘆氣說道:有沒有千年的鱉我是不知道,但是我看鱉子好像是粘惹到了不干凈的東西,鱉子你給我說實話,你在水底看到了什么?聽到了什么?
這時楊五也反應過來也緊接著問:對啊鱉子,你還沒說你到底遇到了啥???
鱉子看著他們二人當下也不廢話,快步進屋里面搬出三個小板凳,隨后三人在院子里坐下之后鱉子就開始講起在水里的遭遇。
鱉子坐下后理了理思緒頓了頓就開始說:我當時潛入水中以后也沒猶豫馬上就睜開眼睛想看清楚我之前腳下到底踩的是什么玩意,就在那時一陣怪力拖著我就往水底拉去,我一時之間慌了手腳,但是又舍不得這到手的鴨子飛跑,索性就死死抱住那個拖著我的東西,就是不松手!
楊五打斷他說道:你這可真是要錢不要命啊,你當時到底咋想的啊?
周叔擺擺手示意楊五別打岔,望著鱉子讓他繼續(xù)講下去。
鱉子又接著說道:大概過了幾分鐘吧,或者是十幾秒,我也不太清楚到底多長時間,反正就是我覺得抱著的那個東西越來越慢,下降速度也漸漸停了下來,那時我才看清那東西到底是個什么玩意。
準確的說那是一只白色的大鱉,我估計要比洗澡盆還要大!
那家伙渾身雪白,白的出奇,在水中就跟發(fā)著耀眼的光一樣,而且我當時正是抱著它的脖子,近在眼前就連它的龜殼紋路我都看的一清二楚!
隨著它帶著也越來越深,你們猜我看到了什么?我又看到一個大鱉,渾身也是雪白透亮,好家伙身體比我抱住的還大!靠近看上去就跟一張小床似的,只不過這個更大的白色老鱉被水底殘破的橋梁死死壓住卡在了那里,也不知多久了。
楊五抽了一口香煙道:那你是如何上來的???
“我當時看呆了啊,只記得那個小一點的白鱉對著我連連點頭,竟然有人磕頭叩首的形態(tài),看它樣子似乎有什么事情求我,我當時心里只想著快點上去,也就連連點頭,接著就暈了過去,再醒過來就看到了你在跟牛較勁了。周叔,這世界有白色的鱉嗎?”
周叔想了一會說道;這白色烏龜也不是沒有,可是像你說的如此大的別說見過我聽也沒有聽過啊。不過有關(guān)相傳這白色烏龜?shù)膫髡f倒是比較多,其中比較著名的就是是伏羲定都淮陽后,從蔡水得到渾身雪白之龜,鑿池蓄養(yǎng)之,仰觀于天,俯察于地,中觀萬物,根據(jù)天地變化取象龜圖,繪出八卦圖的。
鱉叔嘆了口氣;現(xiàn)在也別管這東西了,反正我也已經(jīng)上來了,以后該干啥干啥就是了。
周叔擺了擺手說;這可不行,你已經(jīng)答應要救那白龜同伴,如今你上來了,又準備忘記這件事,豈不是失信于龜了嗎?據(jù)我所知這烏龜可都是有靈性的,你如此失信于它,恐怕以后日子也不好過。
楊五哈哈笑道;鱉子你這真是走了大運,說不定這白龜是想讓你做它女婿,真是走了狗屎運啊你。
鱉子雖然心中煩悶嘴上卻也毫不吃虧;我他媽才不娶你老姨呢!
周叔擺了擺手打住了嬉鬧的二人,隨后一臉認真的說;既然它把你送了上來你又看到了它同伴的遭遇救自然是要救的,人生在世于動物也好,于人類也好都要做到問心無愧才是,況且這也算是一份積德行善的好事,你們兩個明天一早就去吧,沒什么事情的話就留這里一起吃個飯吧。
兩人點頭稱是,隨后就暫別周叔出門撿柴去了。
不知不覺已經(jīng)晌午了,夏天的中午格外炎熱漫長,村里家家炊煙漸漸升起,陽光透過柳樹的枝葉斑駁在地面,近處有一只黃狗搖尾追藍蝶,遠處有一對翠鳥成雙入藍天。
鱉叔心中想著明日下河助那烏龜之事,此時自然是沒有心情感受這夏日帶來的風景,其實很多人都一樣,常常身處與溫柔之中心憂在明日之事。
簡單吃過飯,楊五鱉叔二人與周叔告別,各自回家。
第二天一早鱉叔就拉上我姑父楊五前往河邊,不知為何兩人此時都顯得有點格外興奮,雖是夏日但此時已有小雨不斷落下,又原本就是清晨,放眼望去河岸兩處青草無邊,漫長炎熱的夏日今天難得空氣之中都透著濕潤,青草和泥土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讓人身心說不出的舒服,再望遠看烏云密布,漸有風起,看來今天恐怕要有一場很大的雨下。
二人閑談說話之間已經(jīng)到了昨日捉龜?shù)牡胤?,鱉叔隨手脫掉衣服正要下河卻看到岸邊還有一人一牛,似乎在那里等了很久。
兩人定睛一看,不是旁人正是那昨日自稱陳半仙的老者,兩人還未說話那陳半仙就張口說道;來了啊,那就快動手吧。
楊五心中差異,暗自想到這人難不成真有未卜先知的才能不成?他怎么知道我們今日要來此地呢?
鱉叔看了一眼那陳半仙接道;老先生我們兄弟昨日走的匆忙,救命之恩還未曾感謝,今日您在此難道就是等我們的嗎?
那陳半仙一邊抬手撫摸著自己的老牛一邊回答;正是等你們前來,昨日對你的救命之恩我今日就要你報答給我,你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