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業(yè)公司?張總?你是說張良友?”廖冰云很是詫異的問:“他來干什么?”
“好像說是要跟我們簽訂新產(chǎn)品的訂購合同。”助理臉色古怪的道:“而且他還指名道姓,讓蘇燦也參與訂購過程。”
廖冰云愣了下,宏業(yè)公司的張良友來找她訂購新產(chǎn)品?真的假的?
最重要的是,他為什么要指明讓蘇燦去?
不過不管真假,既然人來了,身為銷售總監(jiān),她必須立刻過去。
“你去找蘇燦,他應(yīng)該也到銷售部了,讓他馬上過來,我先去見張總。”廖冰云吩咐說。
實際上,以張良友的身份地位,與之對等的,最起碼也得是公司總經(jīng)理才行。不過公司是家族企業(yè),廖冰云也是廖家的嫡系,身份倒也說的過去。
很快,她匆匆來到會客廳,果然見張良友正坐在沙發(fā)上喝茶。
廖冰云連忙走過去,道:“張總,讓您久等了,實在沒想到您會來我們公司,怠慢了……”
“沒關(guān)系,我也是剛到。”張良友態(tài)度還是很客氣的,只是往后面看了看,沒找到自己想要見的人,不由挑眉問道:“貴公司的蘇燦先生,還沒到嗎?”
“到了,我已經(jīng)讓助理去銷售部通知他,應(yīng)該馬上就來。”廖冰云猶豫了下,還是沒忍住,問:“不過我想知道,張總親自來訂購我們的新產(chǎn)品,為什么要指定蘇燦參與?”
昨天黃勝仁來告狀的時候,只說蘇燦吹牛,并沒有提及張良友,所以廖冰云才會一頭霧水。
而張良友今天來,顯然也是做了準(zhǔn)備,笑著道:“蘇先生是我一位朋友的朋友,既然都是朋友,來了總要見一面的,不是嗎?”
朋友的朋友?
廖冰云快速思索著,蘇燦哪個狐朋狗友,能認(rèn)識張良友這種級別的大佬。
但無論她怎么想,也想不出來。
因為蘇燦的狐朋狗友不多也不少,偏偏就沒幾個她熟悉的,想也白想。
這時候,會客廳的門打開,助理提醒道:“廖總,張總,銷售部的蘇燦來了。”
原本還坐在那和廖冰云說話的張良友,立刻站了起來,主動向蘇燦迎過去,滿面笑容的道:“蘇先生,又見面了。我這次是來完成昨天的承諾,與貴公司簽訂購合同的,不會覺得我來的太唐突吧?”
他這客氣的模樣,把廖冰云和助理都看愣了。
張良友是什么人,在商業(yè)圈里,那可是比分公司總經(jīng)理地位還高的人物!
這樣的人就算對廖冰云隨意訓(xùn)斥,公司也沒誰敢?guī)退f話。
可是,他卻對銷售部最普通,或者說地位最低的蘇燦這么客氣,簡直就是顛覆兩人的世界觀。
尤其是廖冰云,當(dāng)她聽到張良友說,今天來是為了完成昨天的承諾,她猛然想到,昨天黃勝仁說過,蘇燦吹牛說拿下一筆二十萬的訂單。
難道說,那筆訂單并非吹牛,而是真的,而且買家是宏業(yè)公司的張良友!
想到這,廖冰云的呼吸都迅速變得急促許多。
張良友的客氣,并沒有得到蘇燦太多的認(rèn)同,反而讓他覺得不太好。
“張總,我只是銷售部普通一員,不必對我太客氣。如果是簽訂合同,應(yīng)該和廖總監(jiān)談。”蘇燦淡聲道。
張良友跟人精似的,立刻就聽出了他的潛在意思,很是自然的收回手,笑呵呵的道:“這話沒錯,確實應(yīng)該和廖總監(jiān)談。不過等會有件事要和蘇先生說下,不知道有沒有時間。”
人家親自上門,這么給面子,蘇燦隱約能猜出他要說什么,便點頭道:“有。”
張良友嗯了聲,也不多言語,這才重新坐下,和廖冰云說起訂單的事情。
“本來我個人只要二十萬的量,不過昨天剛好有個小聚會,和幾個朋友說起這事的時候,他們對貴公司的新產(chǎn)品也很感興趣。所以,我代表他們簽署一份聯(lián)合采購的訂單,首批要貨量是三十五萬,不知道有沒有問題?”張良友問。
廖冰云呼吸變得更加急促,因為疲憊而略顯蒼白的臉頰,此刻都多了一絲興奮的紅潤。
她連連點頭,道:“沒問題!沒問題!馬助理,你了通知生產(chǎn)車間,讓他們加班加點,盡可能在最短的時間里,把張總要的貨生產(chǎn)出來!記住,只要最好的品質(zhì),誰要是因為趕進(jìn)度不對產(chǎn)品質(zhì)量好好把控,別怪我不客氣!”
張良友呵呵笑了聲,道:“廖總果然是個辦大事的人,心很細(xì),既然沒問題的話,我們就簽合同吧。據(jù)我所知,新產(chǎn)品的價格是一百二一件?”
“那是對外銷售的價格,既然是張總訂的,肯定不能按這個價來!”廖冰云連忙道:“我這就給您拿報價單,您先看一眼,如果覺得貴,還可以再商量。”
在商場上,提前把自己放在一個極其被動的位置上,對于交易是十分不利的。但廖冰云實在是太激動了,才會犯下這么一個低級錯誤。
讓她沒想到的是,張良友卻是微微搖頭,道:“報價單就不看了,我相信廖總的為人,也相信廖氏集團(tuán)的名聲。不管價格是多少,總額都是三十五萬!”
他的信任,讓廖冰云無比激動,立刻把正式的合同拿過來。
沒有所謂的勾心斗角,來回試探,確定了訂購額和交貨時間后,雙方很爽快的各自簽下姓名。
如此,采購合同便算正式生效了。
張良友笑著和廖冰云握了握手,贊嘆道:“廖總業(yè)務(wù)能力很強,和蘇先生正是天作之合,令人羨慕。希望以后的合作,能夠一直像今天一樣愉快。”
突然被人夸自己和蘇燦的婚姻,廖冰云還是很別扭的。
因為在此之前,所有人對她的婚姻,都持負(fù)面態(tài)度。
她已經(jīng)隱約明白過來,張良友今天就是看在蘇燦的面子上來的,至于為什么會給蘇燦面子,這個就不得而知了。
也許,是蘇燦覺得泄漏公司機密,造成巨大損失,所以良心發(fā)現(xiàn),恰好真有個狐朋狗友認(rèn)識張良友這樣的大人物?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
知道張良友可能還有一些私人的話要和蘇燦說,廖冰云很是明智的道:“我先把合同提交公司法務(wù),并催促生產(chǎn)車間安排任務(wù),張總?cè)绻惺裁春罄m(xù)的需要,隨時聯(lián)系我。”
說罷,廖冰云留下一張名片,便果斷離開。
她沒有因為自己是蘇燦妻子的身份,就刻意去追求什么。
這份果斷,讓張良友不由贊嘆道:“蘇先生,廖總真是不錯,進(jìn)退得體,不愧是廖氏的子孫。”
蘇燦瞥了眼被馬助理從外面帶上的會客廳大門,然后問:“這應(yīng)該不是你要跟我說的事吧?”
張良友笑了起來,道:“當(dāng)然不是,我今天來除了簽合同外,也是為了幫甄先生帶句話。老爺子的病越來越重,希望蘇先生有時間,盡快去一趟。”
蘇燦想了下,道:“今天不行,明天吧。”
張良友點點頭,老爺子的病一兩天也死不掉,晚一天也無妨。
“甄先生和老爺子現(xiàn)在住在明珠酒店,您到了之后,會有人接應(yīng)您的。”張良友道。
蘇燦點點頭,示意知道。
張良友笑了笑,又道:“另外,據(jù)我所知蘇先生和廖總,好像在廖家生活的不是很愉快。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可以……”
蘇燦眼神一凝,冷冷的掃過去,道:“這是我的家事,無需他人操心。但是,我很不喜歡被人調(diào)查!”
張良友愣了下,這一刻的蘇燦,隱隱有一種莫名的氣勢,令他心驚膽顫。
明明在調(diào)查中,只是一個毫無作為的年輕人,妻子雖是廖家嫡系,卻也備受排擠。
可是,怎么氣勢反倒比甄先生還要嚇人。
如果說甄先生像一座大山,憑借先天的底子就可以自然而然令人畏懼,那么蘇燦,就像一把未出鞘的劍!
劍鋒藏在劍鞘里,樸實無華,可一旦亮劍,便驚天動地!
張良友心跳速度急劇加快,額頭冒出細(xì)密的汗珠,連忙微微低頭,道:“是我唐突了,還請?zhí)K先生見諒。”
蘇燦也能理解,像甄先生那樣的人,雖然他不放在眼里,可在這個社會,卻是一等一的大人物。
他要結(jié)交誰,必然會先調(diào)查一下背景,這是很正常的。
所以,雖然心中不喜,卻也沒有對張良友太過為難。
隨意的揮揮手,蘇燦道:“不必多說了,明天我會去酒店的。”
張良友連連點頭,不敢多言,順從的離開了會客廳。
出了門之后,他才長出一口氣,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現(xiàn)如今能一句話就讓他渾身發(fā)寒的人,已經(jīng)很少了,這個蘇先生,果然很不簡單!
這件事并沒有被蘇燦放在心上,完事后,就直接回了銷售部。
湊巧黃勝仁從辦公室出來,看到他回來,不禁得意的笑了聲,道:“一大早就被廖總監(jiān)喊去訓(xùn)話嗎,看來廖總監(jiān)還真是煞費苦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