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被這話逗得差點沒憋住笑出聲來,紛紛好奇的打量著這個模樣平平的男人,心想這人誰啊,說話真逗。
前臺小妹一張俏臉羞得通紅,也被這話逗樂的同時,更暗暗為這口無遮攔的家伙捏了把汗。
宋經(jīng)理是出了名的脾氣壞,把他氣成這個樣子,還能有好果子吃?
“給我打,往死里打!”
宋經(jīng)理整個脖子都漲紅了,青筋暴露,兩個眼睛似要噴出火來,恨不能把這個王八蛋撕成碎片。
所有人都被宋經(jīng)理這副陣仗給嚇到了,但當(dāng)事人陳玄卻一臉戲虐,用一種特別有趣的眼神看著宋經(jīng)理暴怒的樣子,就跟在看一只上竄下跳的猴子似的。
“孩子他媽,您看咱兒子怎么給氣成這樣了?”
陳玄扭過頭沖著前臺小妹眨巴著眼睛笑說了一句,此時前臺小妹根本沒心思跟這有占自己便宜嫌疑的家伙計較,已經(jīng)急得兩個小手死死攥著自己的衣角。
因為那幾個魁梧的保安已經(jīng)沖到了面前。
陳玄一面沖前臺小妹戲虐的眨巴著眼睛,一面將一條腿輕輕朝著側(cè)面邁了小半步。
“請問誰是陳先生!”
這個時候,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突然從電梯里匆匆跑了出來,語氣很急促,顯得很緊張。
“郭總好!”
所有人一見到此人,立刻抬頭挺胸恭敬的打著招呼。
郭耀華,當(dāng)?shù)胤止镜目偛?,以手腕強硬,恪守?guī)則而出名。
他平日里很少大聲說話,但身上卻自帶著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只要眉眼一皺,就算宋經(jīng)理之流都得直哆嗦。
公司里大部分員工幾乎沒看見過他罵人,但卻沒人敢不把他放在眼里。
因為郭耀華不罵人并不代表他是什么好好先生,他是一個特別講規(guī)矩的人,只要有人觸犯公司規(guī)矩,哪怕是他親兒子也絕不會留半點情面。
不過讓他們感到有些詫異的是,這個出了名的鐵腕老總,此時竟然顯得有些慌張和急促。
“請問,哪位是陳先生?”
郭耀華全然不理會旁人的怪異眼神,緊張的在大廳里四處張望著。
“你就是郭耀華吧,小胖子給你打了招呼沒?”
陳玄斜靠在前臺桌子上,懶洋洋的說了一句。
郭耀華一聽這話,扭過頭盯著陳玄看了幾秒鐘,立刻把身子躬成九十度,“陳先生好,我也是剛才才接到電話,怠慢了陳先生,請恕罪。”
一時間,整個大廳安靜到落針可聞。
所有人紛紛瞪大眼珠子,看著眼前這極其不可思議的一幕。
“嗯,有什么話上去再說吧。”
陳玄懶洋洋的應(yīng)了一聲,然后晃悠著朝著電梯口走去,郭耀華連忙小跑上前幫忙將電梯門打開。
而其余人卻早已跟中了定身咒似的,紛紛石化在原地,有人甚至用力掐了自己一下,懷疑是不是產(chǎn)生了幻覺。
郭總居然對人點頭哈腰?
那個模樣平平,打扮寒酸的年輕人是什么來頭?
前臺小妹徹底懵了,只感覺腦子里亂哄哄的,電梯門關(guān)上的一剎那,還看見那家伙沖自己吐了吐舌頭。
而宋經(jīng)理,卻早已呆若木雞,額頭上全是冷汗,兩個肩膀不停的哆嗦著。
陳玄大喇喇的走進郭耀華的辦公室,一屁股坐在寬大舒適的老板椅上。
這辦公室倒是裝修得挺氣派,不過有些違和的是,正中央的墻上,懸掛著一副巨大的海綿寶寶圖案,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這是我們公司的企業(yè)文化……”
郭耀華恭敬的站在一邊,看見對方的眼神停留在那副畫上,連忙解釋。
陳玄卻哭笑不得,沒想到幾年過去了,自己當(dāng)初定下的風(fēng)格居然延續(xù)了下來。
漓水地產(chǎn)從總部到各個分公司,有個不成文的規(guī)矩,凡是負(fù)責(zé)人的辦公室,都必須懸掛一副海綿寶寶的圖案。
原因是當(dāng)初公司里一個高層特別古板,把陳玄給沖撞了,說陳玄玩兒心太大,得好好改正。
那會兒的陳玄眼高于頂,聽見這話哪兒能受的了?
然后就當(dāng)場下令,說每一個優(yōu)秀的管理著都必須具備一顆愛玩兒的童心,并且將其納入年終考核的重要指標(biāo)。
又派人專程送了一張巨幅海綿寶寶的畫像,把那個古板高層辦公室里的八駿圖給替換了。
其實這本來只是陳玄想捉弄捉弄那個古板的高層,卻沒想到,下邊的人紛紛效仿,為了討好陳玄,每個管理著都把自己辦公室的梅蘭竹菊換成了海綿寶寶。
然后就無意中變成了整個公司的企業(yè)文化。
想到這些事,陳玄搖頭苦笑,當(dāng)年的自己,實在太囂張跋扈了,如若不然的話,三年前也不會遭到那場大劫。
看到郭耀華雖然很恭敬的站在旁邊,但眼神卻有些飄忽,陳玄微微瞇了瞇眼睛,道,“今天過來,要跟你說三件事。”
“陳先生請講!”
“這第一件事嘛……..”
陳玄說著,突然將身子朝前傾了傾,“第一件事,算是給你的一個忠告,有句話叫做好奇心害死貓,我想你應(yīng)該聽說過這句話吧。”
郭耀華微微一愣,反應(yīng)過來后,瞬間嚇得冷汗直流,“陳先生恕罪,屬下以后再也不敢妄自揣測了!”
僅僅是一句再平淡不過的話,但卻瞬間讓郭耀華對眼前這個相貌平平的年輕人,產(chǎn)生了更深的畏懼和佩服。
從頭到尾他都表現(xiàn)得很恭敬,但心里邊卻一直在打著小算盤,揣測這個樣貌平平的年輕人到底是什么身份,為什么那個大人物打電話會特意叮囑他,怎么對待自己的祖宗,就怎么對待這個姓陳的年輕人。
卻沒想到,他這點小心思被對方一眼看透。
敲打完對方后,陳玄這才繼續(xù)笑道,“別那么緊張,我又不會吃了你,第二件事,西城新區(qū)的建設(shè)項目,你挑幾個比較好的標(biāo)段跟蘇氏建筑合作,合同該怎么簽,我想你應(yīng)該清楚吧。”
“請陳先生放心,我知道該怎么做。”
郭耀華恭敬回應(yīng),此時他已不敢繼續(xù)揣測為什么要跟蘇家合作,這個年輕人跟蘇家到底什么關(guān)系的事兒了,總感覺這個年輕人能看穿自己的五臟六腑。
陳玄滿意的點了點頭,“第三件事,我不希望蘇家人知道我的身份。”
說完后,又笑著補充了一句,“雖然,你也不知道我是誰,但我想你是個聰明人。”
郭耀華縱橫商界多年,哪能不懂這話的意思,連忙道,“請陳先生放心!”
“行,沒什么事兒我先走了,你忙你的去吧。”
陳玄起身就朝外邊走去,郭耀華哪敢怠慢,連忙小跑上前,一路護送下樓。
前前后后耽擱了也就七八分鐘,走出電梯的時候,剛才那些人依舊一個個直愣愣的呆在下邊。
看見陳玄和郭耀華走出來,立刻本能的向后退了兩步。
“陳先生恕罪,剛才是我有眼無珠,沖撞了陳先生,請陳先生不要跟我一般見識!”
宋經(jīng)理連忙小跑上前,一面抹著冷汗一面求饒,雖然他并不知道陳玄是誰,但見著郭耀華那個樣子,就知道他今天踢到鋼板了。
旁邊的郭耀華剛準(zhǔn)備說話,陳玄卻輕輕抬了抬手,然后玩味的盯著宋經(jīng)理看了幾秒鐘,突然伸手把他掛在脖子上,代表經(jīng)理職位的工作牌給取了下來。
所有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這人到底想干什么,宋經(jīng)理更是心里邊直犯嘀咕,但也沒敢出聲。
“他已經(jīng)道歉了,那你呢?”
陳玄走到剛才那個前臺小妹面前,玩味道,一面盯著對方的工作牌看了一眼。
丁瑤,嗯,好名字。
丁瑤楞了楞,看著對方的眼神有些畏懼,不過很快就被一抹倔強替代,咬牙道,“你可以開除我,但我剛才沒錯,沒有預(yù)約,沒有工作牌,就是不許進!”
旁邊幾個平時和丁瑤比較好的同事,此時哭死的心都有了。
這丫頭哪兒都好,可怎么就一根筋呢?
很明顯,現(xiàn)在只要說兩句好話就沒事兒了,可她非得…….
“我就是沒做錯,大不了我走就行了!”
丁瑤見對方直勾勾的盯著自己,心里邊突然感到有些心虛,但眼神依舊很倔強。
可是當(dāng)她這話剛一說完,就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工作牌被對方給伸手取了過去。
沒等對方反應(yīng)過來,陳玄又把宋經(jīng)理的工作牌掛在了丁瑤脖子上,卻把丁瑤前臺接待的工作牌朝著宋經(jīng)理扔去。
扭頭沖著郭耀華,指著丁瑤和宋經(jīng)理道,“這兩人的位置對調(diào)一下。”
這話一出,整個大廳空氣就跟突然被抽干似的,所有人全都張大嘴巴。
對調(diào)?
意思是讓宋經(jīng)理去做前臺,讓丁瑤去當(dāng)經(jīng)理?
“立刻通知人事部,就按陳先生說的去做!”郭耀華在旁邊下了命令。
見到丁瑤依舊呆在原地,陳玄笑著將她胸前的工作牌理了理,眨巴著眼睛道,“怎么著,孩子他媽,突然當(dāng)經(jīng)理不太適應(yīng)?”
丁瑤腦子一片空白,此時根本沒法表達自己的情緒,更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總覺得這一切就跟做夢似的,嚴(yán)重懷疑自己是不是產(chǎn)生了幻覺。
陳玄哈哈笑著剛準(zhǔn)備離開,卻突然出現(xiàn)一個肥胖的女人擋在面前。
“憑什么,憑什么要把我兒子降職,我不答應(yīng)!”
宋經(jīng)理的母親瞪圓著兩個眼睛,似乎想要把陳玄給活吞了,又怒視著丁瑤,吼道,“這個小賤人憑什么頂替我兒子的位置,她有什么資格,她憑什么,她算哪根蔥,今天這事兒要是說不清楚,我就跟你們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