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班。
夜幕降臨,那座白色小樓矗立在黑暗中,十分安靜。
在白樓前面,有一大群人。
他們有的站著,有的蹲著,有的坐在臺階上,他們把玩著各自手里的武器,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好像在等待著什么。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人從樓房中走出,所有人都看向了他,他面色平靜地說道:“別被任何人發(fā)現(xiàn),分散開走,目標(biāo),海島城的海島影視集團。”
眾人聞言,沒有二話,紛紛走向大門,朝著山下而去。
待人全部離開后,楊超給賀云飛打了一個電話:“飛爺,他們都出發(fā)了。”
“好,我這邊也沒問題了,你們盡量撐久一點,我隨后就到。”
……
掛了電話,賀云飛把槍收起,對林夜陽說道:“走吧。”在他的腳下,躺著兩具尸體,皆額頭中彈。
“真不甘心啊……”林夜陽拍了下大腿,說道:“飛子,答應(yīng)我,等我回來那天,我不想看到昌海還有藍天公司活動的跡象。”
“沒問題!”賀云飛堅定地點了點頭。
林夜陽長呼口氣,鉆進了主駕駛,一腳踩向了油門。
車子發(fā)出一陣陣轟鳴聲,揚長而去。
與此同時,在賀云飛身后的黑色樓房里,傳出了警報聲,時不時飄出幾句“有人越獄了”之類的聲音,腳步聲也響了起來,許多手持鋼槍的人沖了出來。
在門外,他們只發(fā)現(xiàn)了兩具死尸。
領(lǐng)頭的隊長心中一顫,同一天內(nèi),犯人越獄,自家門外還發(fā)生了兇殺案,這簡直是赤裸裸的挑釁!
這件事如果處理不好,明天就會鬧得滿城風(fēng)雨!
……
與此同時,海島城,海島影業(yè)門外。
這條街上,早已沒了任何普通群眾,只有一大幫手持鋼刀的人將海島影業(yè)團團圍住。
因為就在不久前,某位領(lǐng)導(dǎo)下令,封鎖整個街道,沒有人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今天晚上,這里,注定只屬于這兩撥人。
沒有人會管他們,也沒有人夠資格管他們。
人們呼喊著,狂叫著,仿佛在示威。
很快,海島影業(yè)的門里就走出一群人,跟那群人對峙著。
又過了一會,海島影業(yè)里面又走出一個人,那人看起來三十多歲的樣子,步伐穩(wěn)重,面色僵硬,他一出現(xiàn),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包括他們對面的那幫人。
他站在了兩撥人的中間,看了看左右,忽然笑了。
“好樣的,真是好樣的……”他冷笑了幾聲,朗聲說道:“賀云飛,我知道你在,出來見一面吧。”
無人應(yīng)答。
他又繼續(xù)說道:“林夜陽跑了對吧,說真的,我佩服你的膽量,林浩這個名字已經(jīng)不能用了,現(xiàn)在連林夜陽都要被通緝了,我要是你兄弟,非恨死你不可。”
顯然,他并不相信賀云飛不在。
“你以為叫來這干酒囊飯袋就能拖住我?只要我想,這些人一個都活不了,但我沒有動手,因為我覺得我們還有機會好好談?wù)?,你到底出不出來?rdquo;
之后,是良久的沉默。
“好,你有種……”他看向?qū)γ娴奶熳职喑蓡T,冷笑道:“看來你們的賀老師不在乎你們的死活,你們也是太傻逼了點,就這樣被他利用當(dāng)了炮灰。”
說完,他的身子猛地彈射出去,直直撞向?qū)γ娴娜巳骸?/p>
所有人都沒反應(yīng)過來,只聽“砰砰砰”的聲音響起,對面已經(jīng)有五個人被他撞飛了出去。
而他的速度不減,在人群中橫沖直撞……
沒有多余的任何招式,只是普普通通的一撞,便讓對面一多半的人倒地不起。他們站不起來,因為骨頭已經(jīng)斷了。
如果按照真氣劃分的話,天字班普遍都是三重境界,而此時此刻,他們竟沒有一個人反應(yīng)過來,由此可見這個人的實力有多恐怖。
當(dāng)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楊超慌張地舉起手中的刀,但緊接著,他便傻眼了。
入眼處,躺著一地天字班的人……
那個人,正朝楊超一步一步走來,嘴角掛起一絲冷笑。
楊超怕了,之前在天字班的時候,他是天字班武力最強的,因此也導(dǎo)致他目無一切,以為自己天下無敵,直到現(xiàn)在,他才猛然清醒,原來世上還有這么厲害的人!
“去死吧!”那人的速度再次快了起來,楊超只看到一道黑影閃過,對方便出現(xiàn)在了自己面前。
接著,他一拳砸向楊超的腦袋。
楊超下意識地閉上了眼……
他看不見,但能聽見。
只聽“砰”的一聲,對方的拳頭好像撞在了什么東西上,但是,楊超沒有感覺到疼,相反,輕微的風(fēng)聲響起,對方已經(jīng)后退數(shù)步。
楊超感覺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兩下,接著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好了沒你事了,站一邊看戲吧。”
楊超睜開眼,差點淚流滿面。
“飛爺!”
賀云飛點了點頭,接著直視前方,道:“你怎么能這樣呢?怎么可以這樣呢?小孩你都打,為老不尊啊你!”
對方笑了起來:“賀云飛,你可終于出現(xiàn)了。”
“是,我出現(xiàn)了,能咋地?”
“為什么讓他們來挑釁我?”
“明知故問,我要救我兄弟,當(dāng)然得找人拖住你啊。”
“這么直白?你是打算跟我翻臉了?”
“廢話,不然我來這干嘛?”賀云飛一邊說,一邊往他那邊走去,“來吧來吧,生死勿論,打死拉倒,老子受夠你這狗日的了!”
“嗨,我不跟你打!”對方連連擺手。
賀云飛站住,說道:“怎么,怕了?”
“對,怕了,我才五重境界,跟你打架,我瘋了?”
兩人在一邊吵得火熱朝天,而一旁的楊超,心中卻是百感交集。
直到這時,楊超才知道了對方的實力,不由得驚訝了起來,轉(zhuǎn)瞬,又激動了起來……
不得不激動。
煉氣的都知道,運轉(zhuǎn)一個小周天是一重,而后持之以恒,很輕松就能升到二重,而二重過后,就不是那么容易了,需要付出很多很多的代價才能升到三重,很多沒有天賦的人,就算僥幸學(xué)會了煉氣,也將一輩子卡在二重境界,永遠無法再向前一步。
而在天字班,因為賀云飛的指導(dǎo),人們終于突破了這個瓶頸,甚至有些天才,一口氣連四重都突破了。
比如楊超。
但四重過后,沒辦法了,真沒辦法了,再往前一步簡直難如登天。
聽賀云飛說,這是因為五重是一個新的階段,完全不是“二重比一重厲害”而已,簡直是碾壓前四重。
所以,當(dāng)然很難突破。
……當(dāng)然,五重過后的六、七、八、九,每一重都將是一個新階段,前四重完完全全不能比。
曾經(jīng),楊超以為世上除了賀云飛這種天才,根本不可能有人突破五重,直到見到今晚的這個人,他才相信真的有人能突破五重。
那么,他為什么不可以?
所以他很驚訝,對方竟然是五重境界;也很激動,因為今晚過后,他會倍加努力!
再說回此刻,賀云飛一聽對方的話,頓時氣得火冒三丈:“你他媽也知道你是個弱雞?那爺爺?shù)瓜雴枂柲懔耍隳膩淼挠職馓翎呂遥?rdquo;
楊超差點吐血,五重境界在他眼里已經(jīng)是很厲害的高手了,卻被賀云飛叫成弱雞?!
那賀云飛的實力到底有多恐怖?
不,“恐怖”應(yīng)該不太準(zhǔn)確,畢竟到了后面,每一重都是新階段,賀云飛就算是六重,也絕對夠資格說出這種話了。
像那些能突破九重的變態(tài),楊超連想都不敢想。
“我挑釁你?一直以來都是誰挑釁誰的?”豈料,對方竟然也火冒三丈:“讓你拿下滄龍區(qū)商界的控制權(quán),你不是說這個人廢了,就是那個變植物人了,老兄弟,整整半年了,半年了啊……你當(dāng)年統(tǒng)治滄龍的地下世界都沒用過這么長時間吧?后來甚至在其余三大城區(qū)都有所發(fā)展,要不是那些大哥們聯(lián)起手來打你,恐怕你能直接統(tǒng)治整個昌海市!給老子個商界控制權(quán)竟然敢用半年?你自己說,這事到底誰做的不對?”
“……我不對。”賀云飛低聲說了一句,緊接著又說:“那又怎么樣,我就是不對,有種你打我呀。”
“……我不跟你打。我只想問你一句話,能不能好好談?wù)劻耍?rdquo;
“談?把老子的學(xué)生殺的一個不剩,老子的兄弟也被你送進了那種破地方,還有什么好談的?我告訴你……”
話沒說完,一旁的楊超忍不住了:“飛爺,我還活著呢。”
“哦哦……”賀云飛繼續(xù)說道:“殺的只剩一個……”
“飛爺,我們還沒死呢!”地上,雜七雜八的聲音響了起來。
他們當(dāng)然沒死,只不過全都骨折了,有的斷了胳膊,有的斷了肋骨,已經(jīng)爬不起來了……
“……”賀云飛拍了一下腦門:“閉嘴,你們死了,不許說話!”
現(xiàn)場所有人皆是一臉“……”的表情。
“你說,這還有什么好談的,我告訴你,今天我就是奔著你的命來的。”
“如果我真的下死手,你覺得你現(xiàn)在還能聽見他們說話?行吧,我承認我陷害林夜陽做的不對,可我有對他做過什么嗎?林夜陽被你救走了吧?我找了兩個人去殺他,不就是為了給你點動力嗎,林夜陽都他媽八重境界了,我真想殺他,會派那兩個貨去嗎?你倒好,直接跟我翻臉?”說到最后,他的語氣都有些委屈了起來。
顯然,他是真的害怕賀云飛,一直以來,他無時不刻都在賀云飛面前裝逼,是因為那時的賀云飛不打算跟他翻臉,實際上,每次他裝逼的時候,事后都冷汗直冒。
這番話聽完,賀云飛都愣了一下,回想起來,好像真是這么回事。
其實,賀云飛也沒打算翻臉,要不是他威脅賀云飛,兩人現(xiàn)在還相安無事。賀云飛知道,他們兩個一旦開打,雖然死的一定是對方,但他背后的勢力,是賀云飛無論如何都惹不起的。
之前他以為事情沒有回旋的余地,所以才在救出林夜陽的同時,又把天字班的人叫來這里,準(zhǔn)備跑路前干場大的,現(xiàn)在知道事情還有回旋的余地,誰瘋了跟他打架?。?/p>
也算是就坡下驢,賀云飛當(dāng)場露出一個笑臉:“你說真的?你真是這么想的?”
“……嗯。”
“哈哈,我就知道你是個好人,大大的好人……”
眼看兩個領(lǐng)頭人從一開始的劍拔弩張變成現(xiàn)在這樣,雙方都松了口氣。
“兄弟,那現(xiàn)在可以談?wù)剢幔?rdquo;
“談,必須談,走走走……”
賀云飛一點不客氣的,走過去就摟住他的肩膀,往公司里面走去。
天字班眾人互相攙扶著離開了,門口的人也都散了。
十分鐘后,這條街,又充滿了普通人群。
他們并不知道十分鐘前,這條街上發(fā)生了什么,永遠都不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