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姜臣身后的勞斯萊斯,穆青兒柳眉緊蹙,美目深邃,這家伙是坐著勞斯萊斯回來的?
“青兒……”姜臣驚慌失措,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跟他解釋。
穆青兒探出窗外,看姜臣的眼神越發(fā)的怪異了。
陳忠心里也咯噔一下,心知情況不對。
眼見著穆青兒要開口詢問,姜臣狠狠地一咬牙,表情猙獰:“快餐?一百五十塊的快餐?你個老王八蛋,開個勞斯萊斯了不起?。砍赃@么貴的快餐,我哪知道哪里有?快走!”
“這……”陳忠的臉色一下漲紅了起來。
吳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穆青兒也戛然止聲,美目圓瞪,俏臉緋紅。
她雖然年紀(jì)輕,但執(zhí)掌公司,縱橫商場,一些東西也是知道的,譬如一百五十塊的快餐。
只是,目光疑惑地看了一眼勞斯萊斯車內(nèi)的老者,這樣的大人物,居然會吃這種路邊快餐?
這么作踐自己的嗎?
“咳咳……”陳忠尷尬地咳嗽了一聲,故作不屑地說:“你豈能懂老夫的樂趣?不知道就算了!”
說完,他就讓吳良開車離開。
姜臣暗松了一口氣,還好自己機(jī)靈,不然就真的暴露了。
他轉(zhuǎn)身走到寶馬車前,對呆愣的穆青兒解釋道:“青兒,這老王八蛋太混蛋了,看我是窮人,故意秀優(yōu)越感呢,我剛走到這,竟然就叫住我問我附近哪里可以吃一百五十塊的快餐,還想讓我?guī)贰?rdquo;
穆青兒美目橫了姜臣一眼,真的只是偶遇嗎?
不過,她也知道一些大人物不乏有些低級齷蹉的惡趣味。
俏臉凝望向勞斯萊斯離開的方向,穆青兒總感覺車內(nèi)的老者有些熟悉。
突然,她心里大驚。
這……不是江北首富陳忠老爺子嗎?
在江北市,首富陳忠儼然就是個傳奇。
旗下產(chǎn)業(yè)遍布全國,即便全國富豪榜上也赫赫有名。
三年前,不知道什么原因,空降江北市,成為江北首富。
以他老爺子的身價,空降江北當(dāng)首富,純粹就是龍游淺灘。
在江北商界,更是無人不識陳忠老爺子。
穆青兒自從踏足商界以來,更是將陳忠老爺子視作偶像。
只是,如今知道自己的偶像樂忠于快餐……穆青兒有種三觀崩塌的感覺。
“呸!老王八蛋。”姜臣扭頭故作嫌棄地對著地上吐了一口口水。
老王八蛋?
穆青兒眼角跳動,嫌棄了姜臣一眼,他的眼光低到這種程度了嗎?連江北首富都不認(rèn)識。
“夠了,他是陳忠老爺子,江北首富。”
見穆青兒相信,姜臣故作驚駭?shù)溃?ldquo;陳忠?我的天吶,堂堂江北首富,竟然喜歡吃快餐,以他的身家,一百五十塊確實(shí)是正常消費(fèi),是我誤會他了。”
頓了頓,姜臣忽然眉頭一挑:“對了青兒,之前你住院的時候,貌似也是陳忠老爺子幫你轉(zhuǎn)的專屬VIP病房,你認(rèn)識她?”
“姜臣,我不知道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但請別將你的無知和愚蠢用來惡心我。”穆青兒沒好氣的瞪了姜臣一眼。
轉(zhuǎn)病房的事情,她當(dāng)然記得,且她一直都在疑惑和陳忠老爺子素昧平生,為什么會得到他的相助。
但,現(xiàn)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拋開陳忠老爺子喜歡快餐的事情,光是姜臣不識真龍的眼光,一口一個王八蛋的罵著,就讓她極其惡心了。
無知和愚蠢不是錯,但不自知,就真的很惡心人了。
姜臣啞然,穆青兒卻懶得理會,一腳油門,車子直接開進(jìn)了小區(qū)里。
目送著車子進(jìn)入地庫,姜臣揉了揉鼻子,輕笑道:“無知愚蠢嗎?有朝一日,我讓阿忠站在你面前的時候,不知道你會驚喜到什么程度?”
回到家里。
老丈人和丈母娘不在家。
穆青兒正在處理著一些文件。
因?yàn)閯偛诺氖虑?,穆青兒對姜臣的厭惡又上升到了另一個高度。
姜臣進(jìn)屋,也不曾抬頭看一眼。
“今天你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姜臣好奇地問道。
以往穆青兒在公司最早都是晚上八九點(diǎn)才回家,今天才下午,竟然就回來了。
穆青兒頭也不抬,冷冰冰地說:“公司危機(jī)度過了,事情也就輕松了一些,晚上有個聚會要參加一下,就提前回來了。”
“你剛小產(chǎn)不久,就別喝咖啡了。”
姜臣將穆青兒桌上的咖啡換成了一杯溫開水,三年時間,他已經(jīng)習(xí)慣為穆青兒做一切瑣碎的事情。
“謝謝。”穆青兒淡淡地說道。
屋里歸于平靜。
猶豫了一下,姜臣開口道:“青兒,我找到工作了。”
“工作?”
穆青兒柳眉一挑,終于抬頭注視著姜臣。
姜臣笑著點(diǎn)頭,正要開口呢,穆青兒卻搖搖頭:“找就找吧,我們只是協(xié)議夫妻,你也無需向我報(bào)備這個,對了,今晚你能和我一起參加聚會嗎?”
“你真的愿意帶我去?”
姜臣頓時大喜,三年來,除了穆家聚會,其他的社交,穆青兒從來都不會帶他的。
“一個從國外回來的閨蜜,想見見你。”穆青兒蹙眉說道,她當(dāng)然不愿意帶姜臣去聚會,這個一無是處的男人帶給她的嘲諷和譏笑,還不夠嗎?
但,架不住那位閨蜜的糾纏,無奈只能答應(yīng)。
姜臣神情一黯,卻笑著說道:“好啊,幾點(diǎn),我該準(zhǔn)備些什么?”
“別給我丟臉。”穆青兒拋下冷冰冰的一句話:“你先出去,別打擾我工作。”
晚上八點(diǎn)。
云頂餐廳。
悠揚(yáng)的音樂,暗色系的燈光氛圍。
一切堆砌在一起,將這家號稱江北最高等級餐廳的逼格烘托到了最高點(diǎn)。
姜臣穿著一身西裝,跟著穆青兒走進(jìn)了餐廳。
落座在了穆青兒提前預(yù)定的靠窗位置,這里,能夠俯瞰到江北的夜景。
“你先坐一下,點(diǎn)個東西喝,我去下衛(wèi)生間,記得別亂來,這樣的場合你也是第一次來,我不希望因?yàn)槟愕臒o知和愚蠢,讓我當(dāng)著閨蜜和在場上流人士丟臉。”穆青兒叮囑了一番,下午姜臣不識江北首富的一幕,實(shí)在給她暴擊的不輕。
如果不是閨蜜非要見見她這個協(xié)議老公,她怎么也不愿意帶姜臣出現(xiàn)在這樣的上流場所的。
目送著穆青兒進(jìn)入衛(wèi)生間,姜臣靠在椅子上,換了個讓自己舒服的姿勢。
這樣的場合,對穆青兒而言,或許算是高端。
可對他而言,再高端,能比得上古代帝王的宴席嗎?
沒有局促和不安,姜臣叫來了侍應(yīng)生,點(diǎn)了一杯威士忌。
餐廳的正中間,擺放著一臺鋼琴,燈光籠罩下,儼然是全場最聚焦的地方。
一位身穿西裝的青年,正彈奏著一首肖邦的G小調(diào)第六號夜曲,曲音悠揚(yáng),和餐廳中的氛圍相得益彰。
姜臣晃動著酒杯,靜靜地聽著,時而閉目享受,時而微微蹙眉。
一曲終了,餐廳里響起了掌聲。
那青年起身感謝,便走到了旁邊桌子落座,和女伴聊了起來。
顯然,這家餐廳的鋼琴并不謝絕食客彈奏。
但,前提是,得彈的好。
姜臣等得無聊,放下酒杯,便走到了鋼琴前落座。
仔細(xì)回憶了一下,活動了一下雙手十指,彈奏起了一曲貝多芬的《致愛麗絲》。
鋼琴聲響起的時候,很多食客紛紛矚目向餐廳中間。
要知道,能出席在云頂餐廳的,都是上流人士,對音樂也有極高的鑒賞力。
這也導(dǎo)致了,少有人敢落座鋼琴前演奏一曲,甚至連餐廳也很少請專業(yè)人士演奏,就是擔(dān)心被食客挑刺。
但,很快,所有人的目光都變了。
變得專注,變得享受,甚至有人起身,圍在鋼琴前,近距離的感受著琴音律動。
姜臣并不知曉,他完全沉浸在彈奏中。
漫長的歲月,不老不死,他見過很多,也接觸過很多東西,鋼琴便是其中之一。
“嗯?”
穆青兒從洗手間里走了出來,柳眉一挑,有些驚喜:“這是……貝多芬的《致愛麗絲》?”
她從小就喜歡音樂,對于鋼琴曲也格外喜歡,執(zhí)掌公司以來,每天她最放松的時候,就是獨(dú)自一人躺在沙發(fā)上,搖晃著紅酒杯,享受著一曲鋼琴曲帶來的寧靜和舒適。
以她對音樂的鑒賞能力,自然聽出了這首曲子的彈奏者的功力不凡。
“真羨慕那個被演奏的女孩,要是……”穆青兒說著突然苦澀一笑:“那個廢物,只知道洗衣做飯,怎么會彈出這種曲子呢?”
這首《致愛麗絲》當(dāng)年是貝多芬對一個女孩有好感,特意為那女孩所作,因?yàn)檫@段故事,所以大多都是男孩子彈給女孩子表達(dá)愛意。
看著燈光下,簇?fù)韲墼阡撉偾暗娜巳?,穆青兒好奇地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