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殺?還是他殺?
差之毫厘,謬以千里。
這兩個詞,可代表……截然不同的含義!
自殺,只是非正常死亡案件。中州大陸,每年自殺之人,數(shù)百上千,這些案件,都只是自然案件。
而他殺,這…可是刑事案件!
這,是要被列入檔案的!
定義為兇殺案,那性質(zhì),便極其嚴(yán)重!
必須找到兇手,嚴(yán)厲破案,最后開庭審判!
而一個月前,虞思凡的死,已經(jīng)被定義為自殺。
可今天,這個男人…卻突然……再次提及了這樁禁忌案件!
這人,簡直…不要命了啊。
敢在這種場合下,問出…如此禁忌的問題!
虞思凡父子的名字,已經(jīng)成為了錢江城的禁忌。
他父子二人離世,已經(jīng)一個月了。
整座錢江城,無人敢提及他的名字。
而今日,虞思凡這個名字,卻被一而再再而三提及。
并且,是在如此場合之下。
更震驚的是,這人…竟然還敢當(dāng)眾質(zhì)問虞思凡的死因??
要知道,一個月前,敢跳出來質(zhì)疑虞思凡死因的人,一個都沒有善終啊。
一個月前,有家族曾為虞思凡站臺,最后…那家族被滿門抄家,及其凄慘。
還有人試圖站出來,主持公道……結(jié)果第二天,那人就被車禍撞死!
虞家到底是怎么被滅的,誰都不敢提及??!
可今日,這個突如其來的男人,卻敢……如此當(dāng)眾…質(zhì)問虞思凡的死因?
這,是要一人之力,與蘇倩背后的…支持勢力作對嗎!
要知道,蘇倩背后的支持者,可是……整個江南商盟??!
“思凡是墜江而亡,巡捕房已經(jīng)確認(rèn)是自殺。”蘇倩聲音平靜,緩緩解釋道,語氣中…似乎帶著惋惜。
“哦,是么?”陳君臨目光平靜,手指輕輕敲擊的桌面。
“哦?可我怎么聽說……思凡是被謀殺?”
“那是別人的胡言亂語。”蘇倩俏臉微微一變,直接一口否決。
她無奈嘆息一聲,解釋道,“思凡違法走私,走了偏門……所以最終無路可走,墜江自盡。誒,他父子兩,一時鬼迷了心竅……”
“哦?究竟是墜江自盡?還是……被謀害沉江?”陳君臨揚(yáng)起眸,平靜的盯著蘇倩。
空氣,再次死寂。
這一剎,蘇倩的俏臉有些煞白。
她美眸橫對,質(zhì)問道,“小陳,你此言是何意?”
陳君臨眸光淡然,緩緩回道,“我只是想知道,蘇姨你…為何謀害思凡一家?”
唰!此言一出,全場一震!
所有人都面色復(fù)雜古怪……這!
他敢當(dāng)眾,說出這等話來?
簡直,不要命了??!
他,是要翻案嗎?!
蘇倩的俏臉,也霎時鐵青。
“你瞎說什么?!”蘇倩情緒失控,怒斥。
場面,頓時變得有些森冷!
“可笑!陳君臨…別在這里撒野!哪里來的…滾回哪里去!就憑你…還想給虞思凡那罪犯報仇?洗刷冤屈?你省省吧!虞思凡畏罪自殺,是板上釘釘?shù)氖聦?shí)!”
就在此時,一旁的高中同學(xué),馮海洋再次站出來,不爽指著叱罵道!
馮海洋,曾與虞思凡也算是高中好友???,一個月前,他卻突然與虞思凡決裂。虞家出事后,他馮家緊跟著也飛黃騰達(dá),躋身成為了本地富商之一。
當(dāng),聽到‘罪犯’這句話時,陳君臨的眸光,微微一凝。
下一秒,他的身影…驟然而起!
速度之快,在地面上急速掠過一道虛影!
“啪……!”狠狠一巴掌!
馮海洋整個人…直接被扇飛出去!
“噗……!”馮海洋身軀在半空中旋轉(zhuǎn)倒飛,直接噴出一串腥血!
呯!馮海洋身軀狠狠栽落在地,一片慘嚎!
陳君臨面色幽幽,緩緩踏步上前。
而后,他那只漆黑蹭亮的皮鞋,猛地踩在了馮海洋的胸口上。
“思凡與你是同學(xué),亦曾是好友,他幫過你多少,他是什么樣的為人,你心里清楚。”
陳君臨眸光平靜,直視馮海洋,帶著質(zhì)問。
“你說這種話,此刻的良心不會痛嗎?”陳君臨盯著腳下的馮海洋,聲音冷漠。
曾經(jīng),虞思凡在學(xué)校里,是班長,更是一個大好人。助人為樂,而馮海洋,時常與校外人員打架斗毆,經(jīng)常被敲詐的鼻青臉腫。他馮海洋窮得沒錢吃午飯時,是虞思凡,將自己的飯卡,遞給了他。
他馮海洋在學(xué)校里被人陷害,要被開除時,是他虞思凡,站出來,替他解釋打保證書。
這些年,虞思凡幫助過馮海洋多多少事。
可此時此刻,這馮海洋,竟然說出這等話來?
狼心狗肺,忘恩負(fù)義?
人怎能,無恥至此!
馮海洋整個人被扇飛在地,口中腥血狂吐,渾身都因?yàn)轶@恐而哆嗦。
全場,一片寂靜。所有人,都不敢說話。
陳君臨眸光平靜,緩緩抬眸,目光繼續(xù)掃視著不遠(yuǎn)處的蘇倩,“蘇姨,說說吧?你是,如何殺害虞思凡的?”
“你若不說,那我今日…殺你兒子。”
他語氣平和,接著又補(bǔ)充了一句,“你能殺自己的繼子,我也能殺你的親兒子。”
唰!全場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這他媽,也太霸氣沖天了吧?
當(dāng)著蘇倩的面,揚(yáng)言說要?dú)⑺齼鹤樱?/p>
更何況,這TM還是在蘇宅,蘇家的地盤啊。
蘇倩的俏臉煞白,面色無比復(fù)雜,“我怎么可能殺思凡?他雖是我繼子,可我待他如親子一般。”
“思凡他畏罪而逃,最后…走投無路,墜江自盡。他父子兩的死,我也很心痛。”蘇倩美眸微微泛紅,似是,有些悲傷。
陳君臨眸光平靜,幽幽嘆息一聲。
“事到如今,你還冥頑不靈。你以為,能瞞天過海嗎?”
蘇倩面色變幻不定,語氣冰冷反駁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陳君臨,我念你是小輩…這才與你將道理,你不要不知好歹。”
陳君臨緩緩搖頭,嘴角帶著一抹嘲諷。
而后,他伸手…從西裝衣袋中掏出一疊資料。
“這些賬單,是你賄賂各方機(jī)構(gòu),串通江南商盟,誣陷虞家的證據(jù)。”陳君臨將那疊資料放在了餐桌前,緩緩說道。
“現(xiàn)在,你可還有話說?”
唰!
全場,所有賓客們,面色都是驟然一變!
這一刻的蘇倩,嬌軀不可控制的微微一顫!
她疾步?jīng)_到餐桌前,一把抓起資料,不敢置信的翻閱瀏覽資料。
而后她的臉上,愈來愈白。這賬單上,一筆筆賬,都是她與那些秘密勢力的私下轉(zhuǎn)賬…通過海外銀行走賬,消息絕對保密!
可,這個陳君臨,是從何處…弄到的這份秘密賬單資料的?!
“你這是誣陷造謠,偽造證據(jù)!”蘇倩俏臉鐵青難看,將那疊賬單證據(jù)猛地撕毀!
她要撕毀證據(jù)。
陳君臨卻眸光淡然,看著蘇倩猙獰的撕毀資料。
“你可以慢慢撕,不著急。我還有幾十個備份。”他不緊不慢的提醒了一句。
唰,聽到此話,正在撕毀資料的蘇倩…瞳孔一顫,面色難堪至極。
陳君臨眸光幽幽,嘴角帶著笑意。
“既然蘇姨你不肯說實(shí)情,那我只能…送你兒子上路了。”他的眸光,望向了不遠(yuǎn)處的蘇天驕。
蘇天驕的親生父親,名義上是虞家之主,虞靖江??蛇@蘇天驕…卻長得與虞靖江完全不像。
他的真正父親是誰,江湖傳言很多。
而此時,蘇天驕嘴角帶著一絲腥紅血漬,面色有些驚恐煞白。
方才被陳君臨那一巴掌扇飛,他仍沒有從恐懼驚嚇中回過神來。
“蘇天驕,若我沒記錯,你當(dāng)初…欺負(fù)你姐姐虞雅南的時候,可謂囂張跋扈?”陳君臨目光平靜,一步一步,朝著他走去。
“我聽聞,你還想下藥…給虞雅南?”
思凡唯一的血脈至親妹妹,虞雅南。因生性柔弱,這些年來,對這個蘇天嬌的欺負(fù),只能忍讓再三。
可,一個月前,思凡一家死后。
這蘇天驕卻變本加厲,試圖用藥迷暈姐姐虞雅南。
雖未得逞,可卻歹心依舊,一直在暗中找機(jī)會。
“我,我沒有…你別血口噴人……”蘇天驕面色有些難堪,狡辯道。
同時他身子連連倒退。
與此同時,數(shù)十名保安面色凝重上前,將蘇少爺保護(hù)在后方。
可陳君臨,卻面色平靜,一步步上前。
“如此行徑…你,可為逆子禽獸?”陳君臨的語氣很平靜,但卻…帶著一股可怕的鋒芒。
蘇天驕見如此多保鏢護(hù)在身前,膽氣也足了些,逞強(qiáng)喝道,“管你何事?我對虞雅南怎樣,是我的家事!”
陳君臨腳下的皮鞋步伐,微微一頓,停下步子。
他緩緩抬頭,盯著蘇天驕。
“你,難道不知道…虞雅南,也是我妹妹?”
這一剎,一股恐怖的威壓氣息,席卷全場!
童年青稚,那個跟在自己身后哭哭滴滴的小妮子,早已被陳君臨視為妹妹。
那些歲月,青梅竹馬。
動虞雅南,便是動他陳君臨!
“說,你想…怎么死?”陳君臨眸光平靜,緩緩問道。
唰!就在此時,母親蘇倩俏臉急促凝重,猛地疾步?jīng)_上來,攔在陳君臨身前!
“你想干什么!”蘇倩此時的面色,無比冰冷森寒。
“陳君臨,奉勸你一句,年輕人,不要太鋒芒畢露,小心引火上身。”
聽到蘇倩的威脅,陳君臨嘴角輕輕上揚(yáng),似是一抹嘲諷的弧度。
“若是,你們這把火…能燒到我身上來,那我…翹首以待。”他緩緩點(diǎn)燃了一根煙,面帶微笑。
這是他,第一次露出笑意。
并非其他,只是覺得……這個女人的威脅,太過好笑。
先不提,那鎮(zhèn)守西疆的蟒雀營。
就單憑,他身負(fù)那四顆璀璨榮勛…曾站在西境演武臺最頂端,絕代風(fēng)華,俯瞰眾生之姿。
試問這世間,誰敢?
“你兒子今年…應(yīng)該17歲了吧?”陳君臨眸光平靜,帶著弧度,“還差一歲才成年。”
蘇倩美眸凝重警惕,盯著他,警告道,“今日你敢動我兒子,你絕對不會活著走出這里。”
陳君臨緩緩?fù)鲁鲆豢跓熑Γ?ldquo;也罷,既還未到18,那就再留他一年吧。”
“那你兒子的命,由蘇姨你親自來替。”
唰!蘇倩的俏臉,當(dāng)場就變了!
就在此時,寂靜的場面中,突然傳來了一陣鼓掌聲。
眾人一愣,目光紛紛朝著二樓望去。
只見錢江銀行長公子,錢旭陽,正身披一身睡衣,就這么倚在護(hù)欄前,饒有意味的拍手鼓掌。
“這位兄臺…好大的膽子?!敢在我蘇府如此放肆?莫非你不將我江南各路商盟,放在眼中?”
陳君臨抬眸,目光直視二樓的錢公子。
“錢旭陽?”
早在他來江南之前,便已將陷害思凡一家的所有敵對世家資料,都調(diào)查的一清二楚。他認(rèn)識,這些商盟的每一個人,每一張面孔。
“思凡的死,你錢江銀行商系,也逃不了干系。”陳君臨望著他,緩緩說道。
錢旭陽倚在護(hù)欄前,伸手扯了扯自己的睡衣,不屑一笑,“你編故事的能力很不錯。”
“你身穿睡衣,是從蘇姨的臥房里出來的?”陳君臨眸光微微瞇起,看著二樓的錢旭陽,突然質(zhì)問道。
錢旭陽嘴角笑得很得意,“是又如何?”
虞靖江父子死后,三十多歲的蘇倩…便正大光明的,成為了他錢旭陽的女人。風(fēng)流成性的錢旭陽,又怎會放過如此一個美味‘食物’?
“你與蘇姨,是什么關(guān)系?”陳君臨聲音平靜,緩緩問道。
“我們什么關(guān)系?”錢旭陽笑著輕抿了一口紅酒,“你猜。”
而此時,站在人群中的蘇倩,俏臉微怒,叱喝道,“我與虞靖江已離婚,況且,我是你長輩!我的私生活,你沒資格管吧?”
一個月前,虞思凡墜江而死,父親虞靖江車禍身亡。而繼母蘇倩,則是第一時間與虞家撇清關(guān)系,并且趁著虞靖江死后,直接一紙婚約,單方面離婚??芍^撇得一干二凈。
“誰,準(zhǔn)許你離婚了?”陳君臨目光平靜,掃向蘇倩,“蘇姨,我敬你是長輩。可你的生活作風(fēng),還真是讓人難言,已為人妻,你可知羞恥?”
唰!此言一出,蘇倩的俏臉,無比難堪煞白。
當(dāng)眾,如此罵她…問她羞恥?
這。
“陳君臨,你放肆!我是你長輩!”蘇倩徹底怒了,美眸冰冷橫瞪,“更何況,虞靖江人都死了,還不準(zhǔn)我離婚?我有離婚協(xié)議,正大光明!”
“我不準(zhǔn)。”陳君臨眸光一凝。
剎那間,一股恐怖的威壓,席卷全場!
“哐當(dāng)。”蘇倩手中那只高腳酒杯,瞬間炸裂成碎片!
她整個人嬌軀一顫,被這一股恐怖威壓震懾,‘蹬蹬蹬’接連倒退了好幾步!
“在虞伯父和思凡死因未下結(jié)論之前,你蘇倩,仍是虞伯父的妻子,仍是思凡的繼母!你們江南商盟每一個人,都撇清不了干系。”
陳君臨一人站立,身周氣場,如蟒龍纏繞,氣息洶涌。
“好狂的口氣?”二樓護(hù)欄上,錢旭陽面色一冷,“巡捕房都已經(jīng)定案,這個案子已結(jié)了!你有何資格再問?”
陳君臨抬眸,看向他,“你想替你的‘情人’出頭?”
“好,那蘇姨的命,由你來替。”
全場所有人:……
此人,是要公開…與錢江銀行宣戰(zhàn)嗎?
“放眼江南市,你是第一個敢在我面前,如此大言不慚之人。”錢旭陽仿佛聽到了這世間最大的笑話。
陳君臨眸光淡然,看著他,“也將是第一個殺你的人。”
此言一出,全場死寂!
所有人都被這個青年的話給震住了。
這他媽…簡直霸氣沖天啊!
究竟要多么沖天的狂傲,才能在江南……在這蘇府宅院內(nèi),在這錢公子的面前,說出如此膽大包天的話來??
“我很好奇,你有何狂的資本?拿出來,讓我看看?”
他笑意優(yōu)雅淡然,根本就沒將下方那個男人的話放在心上。
開玩笑,整個江南,他錢家?guī)缀踔皇终谔?。無論黑白兩道,他錢家通吃一切。
所以,錢旭陽很是好奇,下方那個男人,有何本事,敢說…殺自己?
下方,莊園中央。
陳君臨平靜淡然而立,他仰頭,對視了一眼二樓的錢旭陽。
而后,他緩緩從西裝口袋中…掏出了一柄漆黑森然的武器。
92式,自動槍械!
漆黑槍孔,直直對準(zhǔn)二樓的錢旭陽!
嘩!剎那間!
全場所有人…面色驟變!
數(shù)百人驚恐倒退了數(shù)步!
這他媽!
他有槍??!
二樓護(hù)欄前。
錢旭陽的笑容,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