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家老太太古樸的別墅門前,停著好多輛轎車。
而且還不乏一些豪車。紀耀德開的車,就顯得寒摻多了。
張亞芳看著這些車,忍不住就對紀耀德一陣子嘮叨。
“耀德,你看看人家這車,你再看看你的!咱家啥時候能買個好車。”
又抱怨楊墨翰:“找你做女婿,這輩子也別想過好日子。大廳你也別進去了,就在外面看著吧,等吃飯了我們再喊你。”
“媽,楊墨翰都來了,讓他進去吧。”紀清云急忙道。
“進去行,先說明,要是敢惹你奶奶不高興,看我不扇他!”
張亞芳知道自己家沒地位,也要討好老太太呢。
紀老太太3個兒子,2個女兒,下面孫子輩又一大群,再加上本族家人和關系不錯的賓客,那確實是非常熱鬧。
說是過老太太的生日,其實也是一個大型的家族聚會。
紀家在當?shù)?,也是?jīng)營美妝和餐飲的大家族了,可是在蘇海市,那根本算不上什么,要是再和那些世家大族來比,更是不可同日而語。
自老爺子去世后,紀老太太特別重視這樣的聚會,說白了就要把一家人都凝聚起來,以便保持家族企業(yè)是良好發(fā)展。
因此,做為主心骨的紀老太太,在家族的權威,那是絕對不容許侵犯的,每個人都要畢恭畢敬。
他們下車后,紀清琳讓他們先進去,自己在外面等著李正豪的到來。
當紀耀德他們踏別墅大廳內(nèi),立刻就引起一些人的注意。
“吆,這不是四叔一家人?”
“真是近墨者黑,你看那廢物楊墨翰,竟然也比過去丑多了。”
“廢物配上丑八怪,真讓咱紀家丟人。”
“這一家人也好意思來給奶奶過生日,換了我都不好意思來。”
這些人都議論紛紛,但是,卻沒有一個人主動給紀耀德他們讓座。
可想而知,他們一家人在紀氏家族的地位,到底多落魄。
紀耀德過去也是大醫(yī)院的醫(yī)生,可是,自從出了一次大的醫(yī)療事故后,便被醫(yī)院辭退,平時就在一個社區(qū)診所上班。
他個性沉悶,又對商人有些偏見,所以一直不愿意進入家族的行業(yè),就拿個死工資。
而在物業(yè)管理公司上班的張亞芳,也是因為出身問題,又加上她性格強勢刁鉆,搞得他們兩口子都不討紀老太太的喜歡。
前2年身為蘇海市第一美女的紀清云,紀老太太指望著她的美貌能和世家公子聯(lián)姻,給家族帶來好處,對她倒是不錯。
可是想不到一場大病,紀清云變成了丑鬼,讓紀老太太直接就對她藐視了。
由此一來,原本就勢力的紀家人,和紀耀德一家的距離感,也是越來越大。
平時基本上沒有什么來往,現(xiàn)在一見到,也是冷嘲熱諷。
特別是紀家的那些小輩的女人,當年對紀清云的美貌無比嫉妒,現(xiàn)在她卻成了丑八怪,讓她們開心得不要再說了。
“清云姐,天這么熱,你還帶著個黑罩蓋著臉,不難受嗎?你就是拿下來,我們也不會笑話你難看的。”
說這話的,是紀清云的二姑紀艷慧的女兒,表妹林雅麗。
“難看點又怎么了?不一樣有人喜歡?人家楊墨翰就愛清云姐,你不干眼熱?”
這個說話的,是紀清云五姑媽紀艷莉的女兒顧甜甜。
她們看似關切紀清云,其實句句都是嘲諷和挖苦。
紀清云對這些話語,早就習慣了,她只是聽著,也不出聲。
“來給奶奶過生日,還帶著黑頭罩,多不吉祥,沒禮貌!”
說這話的,是老大紀耀威的兒子紀文。
楊墨翰忍不住抬眼看看他。
“看什么看,廢物!”
紀文馬上冷喝道。
還有好多賓客對楊墨翰指指點點的,那意思都是一臉瞧不起。
楊墨翰也不理睬他們。
面對眾人的冷眼和嘲笑,紀耀德兩口子,只覺得臉上發(fā)熱,卻也只好忍著,自己找個位子坐下。
這時候,紀清琳和李正豪也走進來。
李正豪今天外面穿著一身西服,里面一身白襯衣,還打著領帶,看上去倒是很有風度。
都知道他家比較有錢,倒是有人和他親切打招呼,這才算是給紀耀德兩口子,挽回些面子。
同時也讓張亞芳對站在一旁的楊墨翰,更加厭煩。
就不能帶他出門,一出門就丟人。
眾人正在寒暄著,老太太被紀艷慧和二兒子紀耀武扶著,走了過來。
老太太雖然70多歲,一臉皺紋,卻還穿著一身紫色的旗袍,看上去非常復古時尚,很有氣度呢。
她一出現(xiàn),頓時所有人都站起身來。
老太太在主位的藤椅上坐下來。
眾人都走過去,急忙和老太太問候,她的臉上笑成一團花。
紀耀德兩口子也湊上去道:“媽,你生日快樂。”
“哦,老四兩口子也來了,坐吧。”
老太太不冷不熱回道。
等眾人問候的差不多了,紀清云和楊墨翰也走過去道:“奶奶,生日快樂。”
老太太看看紀清云還帶著黑色的頭罩,頓時有些不悅:“清云,你就不能拿下頭罩和奶奶說話?”
“奶奶,我……我這臉……”紀清云又怕有慌張。
“臉不就黑點丑點,奶奶還能笑話你?拿掉!”老太太喝道。
紀清云無奈,就要把頭罩拿掉。
楊墨翰卻伸手擋住,他微笑道:“奶奶,清云怕她的臉冒犯了你,你還是別讓她拿下來了吧?”
老太太臉一冷:“我讓她拿掉還要你多嘴?沒有禮貌的東西!”
楊墨翰不好再開口,看看紀清云。
紀清云一咬牙,只好把頭罩拿下來。
頓時一張滿是黑斑的丑臉,暴露在眾人面前。
“我的天啊,大白天跑來個女鬼。”
“嚇死寶寶了。”
“趕緊走,趕緊,誰給你的膽量見太陽啊。”
好多人被紀清云的丑陋震驚了,更有人不時時機挖苦她。
誰讓她過去那么美呢?
聽著這些嘲諷,紀清云一瞬間身子發(fā)抖,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老太太道:“唉,好好地一場病,毀了清云的臉,我也痛心。”
嘴里痛心,臉上卻無一絲哀憐之情。
楊墨翰眼里閃過一抹寒意,只是不吭聲,拉著紀清云找個角落坐下。
紀清云捂著臉,好一會子在能平息下來心情。
張亞芳和紀耀德這時候,雖然也心疼女兒,卻也無可奈何。
賓客太多,這一番鬧嚷嚷的問候之后,請來的主持人喊道:“賀宴之前,開始給紀老太太上賀禮了。有送禮的,請一一獻上。”
“奶奶,我先祝您老人家永遠健康,萬壽無疆。”
紀文第一個跑過來,雙手捧著一個長型的東西,外表包裝非常精美。
“快讓我們看看,紀文給老太太送的什么賀禮?”有人喊道。
紀文笑著把包裝拆開,頓時,一個金光閃閃的龍頭拐杖,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奶奶,這是我專門讓人給你打造的純金拐杖,愿你能喜歡。”紀文恭恭敬敬道。
“哎呦,這拐杖一看就是純金的,而且造型非常漂亮,估計要2,3百萬吧?”
“我覺得還要更貴,這得要多少黃金啊?老值錢了!”
“紀文真孝順,出手就是大手筆!”
眾人紛紛贊嘆,紀文一臉得意。
老太太更是笑得滿臉開花。
接下來就是顧甜甜,給老太太捧來的玉鐲子,那也是玻璃種翡翠打造,價格依然昂貴。
一時間,各種禮品奉上,大廳內(nèi)贊嘆不斷,老太太喜得合不攏嘴。
紀耀德也走過去:“媽,我也沒能給你買好東西,這鼻煙壺是我收藏多年的,今天獻給你作為賀禮,愿母親壽比南山!”
鼻煙壺是古董,好多人就不知道它的實際價值了。
老太太也不懂啊。
“四叔,我奶奶的生日,你拿個鼻煙壺干嘛?這玩意能值幾個錢?”紀文叫道。
紀耀德臉上一紅道:“這鼻煙壺是晚清的古董,應該是值錢的。”
晚清的?
這時候,那些賓客之間,站起來一個老頭:“我看看。”
“吆,這不是咱們市博物館的聞杰聞副館長嗎?”有人認識他。
“老聞也是咱們紀家的老朋友了,有他鑒賞,我是相信的。”老太太笑道。
聞杰客套幾句,拿過來那鼻煙壺,掏出放大鏡仔細看了一下道:“老太太,這鼻煙壺確實是晚清的古董。”
一聽是古董,老太太來了精神:“很值錢吧?”
一問到錢,旁邊的紀耀德就有些心慌,萬一這玩意不值錢,那就丟人了。
“這鼻煙壺,應該是晚清的大官貴族所用,因為上面的圖案比較精妙,一般普通的鼻煙壺做不到這一步。而且保存也好,壺身沒有磕碰損壞,根據(jù)我的經(jīng)驗判斷,大概價格10萬左右吧。”
“哦,還不錯,我收下了。”
雖然10萬錢,在老太太眼里確實不多,不過因為是古董,還有升值的空間,老太太倒是沒有說其他的。
紀耀德兩口子才松口氣,暗自慶幸。
等有人又送了賀禮之后,李正豪和紀清琳,也一臉笑容走了過去。
“奶奶,我們祝你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你是李家少爺吧?歡迎歡迎你。”老太太笑道。
李家也是大家族了,李正豪能來給自己賀壽,她還是非常高興的。
“奶奶,知道你愛喝茶,這是我們專門在古董店,給你買的一個明代紫砂壺,表示我們的一番心意。”
明代紫砂壺?
眾人又都是一驚,急忙望去。
楊墨翰也走進幾步,眼睛盯著那壺,嘴里默默念叨著。
只是誰也看不到,此刻楊墨翰的眼瞳里面,一只肥嫩的蟲子隱約閃現(xiàn)。
李正豪非常驕傲地把一個木盒打開,捧出來一個紫砂壺。
這紫砂壺造型古樸,一看就是有年月的物件。
“這個不少錢吧?”
主持人驚訝問道。
“也不多,50萬而已。”李正豪笑道。
50萬,要比起來紀文的純金手杖,那要差多了。
但是,一因為是李正豪的身份,二因為這是明代古董,作為賀禮,還真有意義呢。
老太太臉上樂開花:“好,真不錯啊。”
紀耀德和張亞芳兩口子,這會兒可高興了。
還是小女兒的男朋友會辦事,出手就能讓老太太高興。
紀清琳臉上,也滿是得意之色。
老太太嘴里笑著,又隨意喊道:“老聞,你再給看看,這紫砂壺到底值多少錢?”
聞杰又走了過來,他掏出放大鏡,再次仔細看起來。
他開始臉上也笑著,不過看了幾眼后,忽然咦了一聲。
緊接著皺起眉頭。
“不對勁啊,這紫砂壺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