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神醫(yī),快請坐。一路舟車勞頓幸苦了,這是我外公珍藏的極品大紅袍,專門用來招待貴客的,您嘗嘗。”
李剛端來一個茶杯,狗腿子似的鞍前馬后,把華高明服侍得舒舒服服。
李剛之所以這么諂媚,主要是因為華高明是他母親花了大價錢才請過來的,要是能治好外公,以后他們這一家必然能在老爺子面前抬抬地位。
而華高明也是享受慣了這樣的優(yōu)待,絲毫沒有客氣之意。
直到韓境云二人進到屋子里,他這才注意到兩人,見手上提著藥箱,猜到是同行。
剛才在門口時只晃眼一看,他還以為這兩個小年輕也是迎接自己的人。
李剛順著華高明的眼神望去,見著韓境云和寧梔自行坐到了沙發(fā)上,心中更加鄙夷。
自己在大門口對他百般刁難,這小子非但沒有知難而退,反而腆著臉跟了進來。
如此,他便更加斷定韓境云是個沒能耐的蹩腳醫(yī)生。
但凡那些那些個有水平的名醫(yī),受到這樣的待遇,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誰會忍著氣給人看病。
像韓境云這種主動送上門的,多半只是為了給自己的簡歷添一份彩罷了。
畢竟能給省級大老板的父親看病,可不是隨便哪個醫(yī)生都能遇到的。
陳剛沒好氣地拿出兩瓶礦泉水,遞到寧梔手上,“隨意坐吧,也沒有什么好茶招待,你們兩個將就一下。”
寧梔心中有些好笑。
沒有好茶?那姓華的老頭面前的茶是哪里來的,難不成還是自己帶的?
韓境云也不客氣,擰開瓶蓋就灌了兩大口。
喝完后,他評了一句:”這青龍山莊的確是大門大戶,招待人的水都不同,喝下去沁人心脾,讓我難以忘懷。”
他這話一語雙關(guān),明面上是在稱贊青龍山莊,實際上卻是在諷刺李剛狗仗人勢,看人下菜。
李剛沒有聽出來,還滿面得意地嘲諷:“那是。這可是純正的山泉。記住這味道了,以后說不定再也喝不到了。”
華高明見李剛這么丟臉,輕咳了一聲,岔開話題:“小李,你還沒給我介紹這兩位小伙子是誰呢。”
李剛笑得諂媚:“華神醫(yī),這位是我舅舅的好友寧梔,那位是他請來的……醫(yī)生。”
很明顯,李剛已經(jīng)忘了韓境云的名字。
華高明正想詢問,韓境云倒是不卑不亢地自我介紹道:“華老,我叫韓境云。”
韓境云?
在中醫(yī)這個圈子能闖出名頭的并不多,華高明行醫(yī)幾十年,結(jié)交的同行也不少,他很確定韓境云絕非哪位名醫(yī)的子孫或弟子。
如果沒有名醫(yī)指導(dǎo),以韓境云這樣的年齡,他根本就不可能識得中醫(yī)精髓,頂多只能把那些普通病癥的藥方背得滾瓜爛熟。
想到這些,華高明臉色變得有點難看。
“這么年輕的中醫(yī)也敢請,我看你們是有點急病亂投醫(yī)啊。”
“有些人為了掙表現(xiàn),無所不用其極。”
寧梔聽到韓境云被人當(dāng)面貶低,心里氣不過,于是陰陽怪氣地說道:“我看華神醫(yī)一把年紀(jì)了,料想必然是能治好白老爺子的病。”
華高明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李剛卻接了話頭:“那是肯定的,華神醫(yī)出手,保證藥到病除。”
華高明瞪了一眼李剛的后腦勺,很不滿意他這種打包票行為,就算是大國手也不敢連病人的面都沒見就敢宣稱能藥到病除。
正當(dāng)他準(zhǔn)備訓(xùn)斥李剛的時候,一位儀表堂堂,英俊非凡的男人從里屋走了出來。
還沒到跟前,就極為有禮地抱了抱拳道:“白樾先在這里謝過兩位名醫(yī)來為爺爺診治了。”
韓境云一下就明白了這英俊男子的身份——平江省大老板的獨子。
傲慢如華高明也不敢在他面前端架子,立馬起身:“白少客氣。”
“老先生一定是壽城的華神醫(yī)吧,久仰大名。這次你不辭辛勞地從這么遠(yuǎn)的地方趕來,真是感激不盡。”
“這都是朋友給的虛名,老朽實在不敢當(dāng)。”
見兩人客套寒暄,韓境云以為自己會被一直無視下去,卻不想白樾突然轉(zhuǎn)頭微笑地看著他。
“這位就是韓境云韓先生吧,如此年輕有為,著實令我欽佩。”
聽聞這番夸贊,韓境云有些疑惑。
寧梔見此,低聲向他解釋道:“吃午飯的時候,白樾給我來了電話。我把你‘望氣斷生死’這事告訴了他。你放心,白家和向家不是一路人,斷然不會出賣你。”
知道了事情原委,韓境云微微頷首。
他轉(zhuǎn)頭給白樾說道:“白少客氣了,華神醫(yī)在此,我怎敢獻丑?等會兒我就給華神醫(yī)打打下手,好好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
華高明聽到韓境云的話,心中多少有些得意。
李剛則是一聲嗤笑:“能跟著華神醫(yī)學(xué)習(xí)是你的榮幸。不過你既然有自知之明,那就應(yīng)該趕快離開,免得耽誤了大家的時間。”
白樾橫眉怒斥:“李剛,你逾越了。來者皆是客,你怎么能如此無禮對待客人?還不快向韓先生道歉。”
眾所周知,白樾是白家板上釘釘?shù)南氯渭抑?,他的身份不是李剛這種外戚所能比擬的。
李剛縱有千般不愿,也不敢當(dāng)面忤逆白樾的意思。
他只能乖乖地給韓境云抱歉,只是態(tài)度有些玩世不恭:“韓先生,還請見諒,我不是有意冒犯你的。”
白樾并沒有抓著李剛惡劣的態(tài)度不放,而是轉(zhuǎn)頭說道:“韓先生,我表弟不懂事,還望你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韓境云表示無妨。
隨后他繼續(xù)說起:“兩位不辭辛勞來到青龍山莊,不管今日成與不成,我白家都會送出一份薄禮,聊表謝意。還請兩位名醫(yī),放心診治,千萬別有思想包袱。”
白樾言談間左右逢源,待人接物極其周到。
韓境云一直觀察著白樾的一言一行,暗道:這白樾的確會做人,一番話下來,不驕不躁,氣度令人折服。雖同為大少,他不知比謝博銘李剛之流的高明多少,這才是世家子弟該有的風(fēng)采。
因為時間緊急,白樾也沒有耽誤太久,將寧梔留在客廳后,他便帶著一行人穿過廊道去往病人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