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謀進(jìn)去后,暴發(fā)戶和李夫人也跟著進(jìn)了店。
店內(nèi),保安和白璐依舊跪在地上,跟馬國強求饒。
劉謀臉一沉,心中冷哼:
“這馬老板,好大的做派啊!我倒要看看,他憑什么這么狂?”
劉謀心里想著,抬頭朝馬國強看去。
這一看,他整個人頓時一哆嗦,直接僵在了原地。
臉上囂張的氣焰,盡數(sh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誰說不出的驚駭和畏懼。
“馬……馬爺?”
劉謀瞪大了眼睛,腦海中猛然想到了一個身影。
一個恐怖的身影!
馬國強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并沒有回應(yīng)。
一旁的周文心生疑惑。
怎么,難道他們兩個認(rèn)識?
“馬國強,你也太不給我面子了吧?怎么說我們夫妻也是你店里鉆石VIP會員,你就是這么對待會員的?”
暴發(fā)戶全然沒有注意到劉謀的表情,扯著嗓子囂張道。
“哦,原來是李老板啊。”
馬國強淡淡開口,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
“你有沒有想過,得罪我會是什么后果?”暴發(fā)戶哼了一聲,威脅道,“只要我一句話,三天之內(nèi),就可以讓你的店關(guān)門大吉。”
馬國強臉上依舊平淡如水,倒是身旁的周文有些驚訝了,心想莫非面前這個彪悍的中年男子,還有什么了不得的驚天身份么?
“馬叔,這位大叔是做什么的???”周文忍不住詢問道。
馬國強恭敬道:“一個開煤礦的老板。”
周文松了口氣,說道:“哦,嚇我一跳,原來只是個煤礦老板啊,那還好……”
暴發(fā)戶氣得直哆嗦。
什么叫原來只是個煤礦老板?
你以為煤礦老板很普通嗎?
你難道不知道這是一個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地位嗎?
這小子——也太特么囂張了吧?
暴發(fā)戶掃了一眼周文,見他穿著普普通通,全身衣服加起來還沒自己的襪子貴,不禁露出譏笑之色:“喲,小朋友,你好厲害啊……怎么,你這種臭屌絲,還看不起我這個煤礦老板么?”
“我,我沒有這個意思,你別誤會。”周文連忙解釋。
“我看你就是有這個意思!”李夫人冷笑道,“一個窮B,也敢對我老公指手畫腳,也不知道是不是馬國強給你的勇氣?”
周文苦笑一聲,干脆閉上了嘴巴。
自己剛才那一番語態(tài),確實不存在任何嗤之以鼻。
之所以說出那句“原來只是個煤礦老板”,是因為周文知道馬國強的真正背景,能請來對付馬國強的大佛,他認(rèn)為最次也應(yīng)該是BJ市那邊的人物吧?結(jié)果一問,竟是個煤礦老板,所以才會感到詫異不解。
馬國強瞇起了眼睛,嘴角露出冷笑。
乖乖,這兩個人真的是活膩了。
連周家大少都敢嘲諷?
看來,他們是不想見到明天的太陽了……
馬國強拿出手機,正準(zhǔn)備撥一個號碼,卻被身旁周文輕輕按住,搖了搖頭,心中一驚,又悄悄把手機放了回去。
“這三年時間,大少爺?shù)降捉?jīng)歷了什么?若是換做從前,他被人這般羞辱,不管對方是什么身份,早就將其大卸八塊,扔到夕陽湖喂魚了——哪會像現(xiàn)在這樣,忍辱不驚。”
馬國強偷偷看了眼身旁“慈眉善目”的周文,心中充滿了疑惑。
“馬國強,今天我把l劉先生帶來了,我也不怕告訴你,劉先生是我的朋友,這條商業(yè)街都屬于他部門管的,有他在這,老子看你——”
暴發(fā)戶的話說到一半,忽然停住了。
因為,他發(fā)現(xiàn)從進(jìn)門到現(xiàn)在,劉謀都是一言不發(fā),低著頭,瞪著眼睛,呆若木雞似地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劉先生,你沒事吧?”
暴發(fā)戶忍不住開口道。
劉謀沒吭聲,臉色蒼白,身體微微顫抖。
終于,他似乎鼓足了勇氣,抬起頭,用苦澀地表情看向馬國強,說道:“馬爺,對不起……我真不知道是您。”
“不知者無罪。”
馬國強微微一笑。
劉謀松了口氣,心里的一塊石頭落地。
他雖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勉強也算半個圈子里的人,自然知道馬國強背后的恐怖能量。
記得很多年前的某個酒會,劉謀就親眼見到了比自己級別高幾個檔次的人物,畢恭畢敬地給馬國強敬酒,那時候他才知道,馬國強在灰色產(chǎn)業(yè)鏈中還有一個稱呼——“馬爺”。
他無幸和馬國強結(jié)交,但這么多年過去,也多少聽說了馬國強的諸多事跡,心里佩服的同時,也對這個梟雄的狠辣作風(fēng)頗為忌憚。
只是,劉謀萬萬沒想到,今天居然會在這種場合碰到馬國強。
而且,還是在自己幫這個談不上朋友的煤老板“出氣”的時候。
他欲哭無淚。
腸子都悔青了。
一旁的暴發(fā)戶和李夫人頓時愣住了。
什么情況?
為什么好好的,劉謀要給馬爺賠罪?
而且,以劉謀在部門里地位,為什么要給一個店家賠罪?
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吧?
李夫人急了,開口道:“劉先生,這個姓馬的這么狂,你為什么不治治他,反而對他低聲下氣?”
“閉嘴!”
劉謀臉色鐵青地喝道。
李夫人嚇了一跳,完全沒想到劉謀對她的態(tài)度和剛才判若兩人。
“劉先生,我老婆沒什么見識,您千萬別怪他。”一旁的暴發(fā)戶瞪了妻子一眼,連忙對劉謀賠禮道歉。
暴發(fā)戶之所以能成為暴發(fā)戶,除了有幾分運氣之外,多少還是得靠點腦子。
這時候他自然已看出來,劉謀明顯對馬國強敬畏有加,甚至兩個人的地位,十分懸殊。
暴發(fā)戶心不禁一涼,再看向馬國強,就有幾分仰望大山的感覺,當(dāng)下也不敢多加猜測,拉了妻子道歉之后,狼狽離去。
“劉先生,你還有什么事嗎?”
馬國強忽然開口道。
“沒,沒有。”劉謀身子一哆嗦,干笑了兩聲,道:“馬爺,以后有機會一起吃個飯?”
“再說吧。”馬國強淡淡地說道。
“好的,馬爺您先忙,我告辭了。”
劉謀點頭哈腰地說道。
走到門口的時候,劉謀忽然回頭看了一眼。
只見馬爺已經(jīng)和身旁的那個平凡青年往二樓的辦公室走去。
“大少,校園生活最近過得還好吧?”
馬國強笑著說道,態(tài)度謙卑。
“還不錯,挺適合我的。”
周文點了頭。
大少?
劉謀臉色劇變。
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直到把周文的面容深深地記在了腦海里,這才帶著一副患得患失的表情離去。
……
辦公室內(nèi)。
“大少,這張銀行卡,里面一共有100萬,密碼是95xxxx,請您過目。”
馬國強拿出一張銀行卡,雙手遞給周文。
“謝謝了,馬叔。”
周文接過銀行卡,心中一喜。
這樣一來,沈軍的妹妹就有救了。
事不宜遲,病情不能再拖了,周文決定馬上離開。
馬國強看出周文臉上的急迫之色,雖然疑惑,但自然不敢多問,客套了幾句后,互相留下聯(lián)系方式,周文匆匆離去。
看著周文離開的背影,馬國強心生感慨。
這大少爺,當(dāng)年為了一個女人,沖冠一怒,得罪了周家老祖宗,現(xiàn)在有家不能回,有錢不能花,還被設(shè)置了4個禁令,宛若仙人墜落凡塵,過得實在憋屈。
“只是,一個人的鋒芒,三年時間當(dāng)真可以磨平么??”
馬國強手指輕輕敲打著桌子,臉上若有所思。
周文從二樓下來的時候,店員們?nèi)悸冻隽司次分?,齊聲氣鞠躬道:
“大少。”
周文撓了撓腦袋,他這三年低調(diào)慣了,現(xiàn)在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對他們點點頭,走出了店門。
因為步伐有些匆忙,出去的時候,周文差點和一個女生撞個滿懷。
幸虧那女生旁邊還有一個男生,眼疾手快,一把將女生拉到了旁邊,這才沒有撞到。
“靠,瞎了嗎?走路不長眼睛的?你——咦,周文?”那女生正要發(fā)火,忽然盯著周文,露出驚訝之色。
周文也愣住了,呆呆地看著這個女生:
“蘇雅?”
周文倒是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蘇雅。
不過,蘇雅身邊還有一個男生——王鵬。
王鵬顯然也十分意外,眼神中帶著幾分尷尬和躲閃。
周文皺起了眉頭。
之前聽李強他們說,王鵬和蘇雅在一起了,自己還不怎么相信。
如今親眼所見,周文除了憤怒之外,更多的卻是自嘲。
兩年室友,兩年情侶……最終,都抵不過欲望。
一個為錢,一個為美色。
周文搖了搖頭,不打算理會這對“狗男女”,準(zhǔn)備從他們身邊走過。
“站?。?rdquo;
誰知這時候,蘇雅卻身子一橫,擋在了他面前,一臉不高興地說道:
“周文,你什么意思?把我當(dāng)空氣嗎?”
周文心想:“咱們都這樣了,不把你當(dāng)空氣,難道還當(dāng)菩薩供起來么?”
“我還有事。”周文說。
“有事怎么了?跟我打聲招呼很難?”蘇雅冷冷道。
她平日和周文談戀愛的時候,一直都是高高在上,她說東,周文不敢說西,猶如女王一般,十分強勢。
現(xiàn)在雖然分手了,但被周文無視,自然心里十分不爽。
“這個垃圾,不會是在店里偷了東西吧?”
一個譏諷的聲音驀然響起。
周文身子一震,難以置信地看向說出這話的主人——王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