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魯克癱倒在地上,雙手死死地抓著通訊器,卻是死活都打不了電話,手指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在他看來,這個女人就是個毫無人性的修羅。
就在這時候,利安邦的通訊器響起來,看著那個熟悉的名字,他不由臉上多了一絲笑意,接通了電話,道:“馬卡,怎么?你也收到消息了?”
馬卡本來是極其不愿意打這個電話的,可是架不住阿布力思三翻四次的懇求。
“安邦少爺,能不能麻煩你件事。”馬卡極為客氣。
要知道,現(xiàn)在的利安邦名義上可以算是西亞分部殘留在光復(fù)之城那些戰(zhàn)士的代言人。
這一年來,雙方聯(lián)系非常緊密,也一直試圖做些事。
所以彼此之間,關(guān)系也都很好。
“馬卡,你這么說就有點(diǎn)太客氣了,大家兄弟一場。”利安邦很是豪爽,可是聽到馬卡電話里的內(nèi)容,臉色也瞬間變得不大好看。
馬卡道:“安邦少爺,希望你們能放普拉提一條生路。”
“這是阿布力思的主意吧?”利安邦沉聲道。
阿布力思的聲音傳來:“利少爺,光復(fù)之城的情況我都知道了,如果可以的話,我請求你們給普拉提一個悔改的機(jī)會,畢竟他是我唯一的弟弟。”
“阿布力思閣下,這事不是我不想幫忙,只是現(xiàn)在這里我說了不算啊。”利安邦苦笑道。
“那誰說了算?西力德格嗎?還是霍思義?”阿布力思已經(jīng)急得滿頭大汗了。
利安邦如實(shí)道:“今天進(jìn)攻光復(fù)之城的是黑蛇組織,你說誰說了算?”
“黑皇后?”阿布力思臉色劇變。
傳說中,那個女人可是個殺人如麻,毫無感情的蛇蝎心腸。
利安邦嗯了一聲,快速往外走去,一直走到了停機(jī)坪,這才繼續(xù)道:“你聽著,要想普拉提活命,現(xiàn)在只有一個辦法。”
“趕緊說。”阿布力思著急道。
“我一會下去把電話給她,然后你一定要說你是李享的朋友,然后再跟她提普拉提的事情,知道嗎?”利安邦交代道。
阿布力思和馬卡都是愣了一下。
提到那個男人,兩人的眼中頓時多了無盡的悲傷。
“這事怎么又跟李享有關(guān)系了?”馬卡怒道。他現(xiàn)在可不想任何人提起李享,這是他們最不想提起的悲傷過往。
“黑皇后,也就是陳紅,是李享唯一的徒弟。”利安邦如實(shí)道。
“挖槽!”馬卡和阿布力思幾乎同時罵了一聲。
“李享的徒弟?”馬卡還是有些不相信。那個這兩年來洗劫了幾十個地下世界,幾乎統(tǒng)治了自由民打下的所有大區(qū)的地下勢力的女人,竟是然是李享的徒弟?
利安邦連忙道:“我沒時間跟你們解釋這么多了,但是記住,一定要說你們是李享最好的朋友,千萬千萬記得。就算不是也要說是。”
“你娘的,我們本來就是。”馬卡罵道。
利安邦快步回到旋轉(zhuǎn)餐廳,剛拿起通訊器要交給陳紅。
陳紅已經(jīng)轉(zhuǎn)過頭來,嘴角帶笑地看著他:“利少爺真是宅心仁厚啊。”
利安邦頓時愣了一下,一張老臉通紅,解釋道:“沒辦法,都是兄弟。不過馬卡和阿布力思的確是李享最好的朋友,他們還有一個組織代號,叫秘銀三人組。”
秘銀三人組?
陳紅眉頭動了一下,臉上突然有了一絲笑意,道:“這些都沒關(guān)系,你告訴你的兩個朋友,只要普拉提不自己找死,我可以留他一條命。”
“多謝,多謝。”利安邦連忙道謝,打電話給馬卡傳達(dá)這個好消息。
普拉提聽著這邊的話,突然眼睛一亮,猛然站了起來,對著利安邦道:“我知道李享,他跟我親哥哥阿布力思是最好的朋友,而且跟我們威亞斯家族一直都有生意上的來往。”
蘇魯克怒道:“普拉提,你在做什么?”
普拉提已經(jīng)豁出去了,指著蘇魯克道:“都是他,李享的死都是他陷害的。一年前的那場戰(zhàn)役,就是蘇魯克派人去西亞分部獲取行動布置,然后將它提前告訴那些神明的,要不是他告密還有給神殿提供那么多的秘銀裝備,自由民不會輸?shù)媚敲磸氐?。李享說不定也不用死。”
蘇魯克咆哮道:“普拉提,別忘了這些事你也有份。”
“什么叫我也有份,都是你,都是你的陰謀,是你挑撥我跟我哥哥的關(guān)系,所有的事情都是你讓我做的,你不承認(rèn)嗎?”普拉提憤怒地指著蘇魯克,將他暗地里做的事情,一件件說出來。
其中包括了和神殿之間的勾結(jié),以及暗中如何將普通的平民送給神明當(dāng)食物。
蘇魯克氣的渾身顫抖,他沒有想到的是,到了這一步,竟是連普拉提都變得如此貪生怕死。
潘提斯家族三人的死已經(jīng)讓他近乎絕望了。他知道,自己只要不找死,那么還有一線生機(jī)。
他真正的靠山不是什么潘提斯,而是第八區(qū),是高高在上的主神殿。
這一年來,自己的衷心和作為,一定能夠換來自己的這一線生機(jī)。
所以,親爺爺死在他的面前,他忍住了,兩位叔叔死在他面前,他也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但是現(xiàn)在,普拉提完全打亂了他所有的計劃。
“果然是你!”西力德格的聲音冰冷到了極點(diǎn)。那幾十名核心的兄弟,還有幾千先鋒隊(duì)的成員,他們的死,都有蘇魯克的責(zé)任。
西力德格猛然踏出一步,身上的真氣已經(jīng)熊熊燃燒起來。
蘇魯克臉色劇變,下意識地往后退去,可是早已經(jīng)退無可退。
陳紅卻是攔在他身前,道:“這人好像現(xiàn)在是我的。”
“就是他陷害了李享和整個西亞分部,造成了上次戰(zhàn)役的失敗。”西力德格指著蘇魯克怒道。
“那是你們之間的恩怨,我先處理完我自己的事情,剩下的再交給你們。”陳紅直接道。
西力德格強(qiáng)行壓下心里的怒意,憤然轉(zhuǎn)身。
蘇魯克微微松了口氣,此時他恨不得殺了普拉提。
陳紅看了看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普拉提,擺擺手道:“既然有人替你求情,那我就放了你,滾吧。”
普拉提愣了一下,沒有想到竟然真的就這么放了自己。
他連聲道謝,連滾帶爬地離開了旋轉(zhuǎn)餐廳。
陳紅給奧古使了個眼色,后者微微點(diǎn)頭,也離開了旋轉(zhuǎn)餐廳。
等了半天,發(fā)現(xiàn)潘提斯家族竟是再沒一個人出現(xiàn),陳紅感到有些失望。
蘇魯克心中卻是暗自冷笑,連家主都被殺了,潘提斯的人有這么傻還留在這里嗎?
說不定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人開始收拾家當(dāng),準(zhǔn)備逃到第八區(qū)了。
“既然他們不來,那你也沒什么價值了。”陳紅突然消失了。
蘇魯克張張嘴,準(zhǔn)備說些什么。
你不是不殺我嗎?
可是他這句話注定永遠(yuǎn)也說不出口了。
一把秘銀匕首將他釘死在墻壁上,蘇魯克依然保持著長大嘴巴的姿勢,雙眼瞪大到了極點(diǎn)。
顯然死不瞑目。
她放開手,看著利安邦幾人的臉色,淡淡笑道:“不好意思,沒能給你們報仇的機(jī)會。”
利安邦幾人哪敢再說什么,反正蘇魯克死了,追究其他的已經(jīng)沒有任何意義了。
“老金。”陳紅看了一眼外面一片動亂的城市,開口道。
格雷斯連忙站起來,“在。”
“潘提斯的其他人估計會逃往第八區(qū),你跟小灰他們說一聲,派出三十架全副武裝的空巴,凡是看到往第八區(qū)的人,不論是誰,格殺勿論。另外,召集所有先天強(qiáng)者,由你帶隊(duì),把潘提斯所屬的地方全部燒掉,我不想再看到任何有關(guān)于潘提斯的東西出現(xiàn)在這座城市。”陳紅淡淡道。
“遵命。”格雷斯拿起了通訊器,開始發(fā)出一道道指令,之后朝著陳紅道:“那我去了。”
話音一落,他已經(jīng)直接從旋轉(zhuǎn)餐廳一躍而下,很快消失在眾人的視線里。
剛剛重建秩序的光復(fù)之城,今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獲得勝利的黑蛇完全沒有停止下來的意思,他們徹夜在街道上值守,只要看到有關(guān)潘提斯或者城市守衛(wèi)隊(duì)的人,不問理由,直接擊殺。
陳紅就這么靜靜坐在旋轉(zhuǎn)餐廳內(nèi),看著下面的城市在火焰中燃燒,在毀滅中迎來新的曙光。
不知道為何,此時的她竟是破天荒的有些累了。
什么城市秩序,什么平民安危,什么神明信仰,她絲毫都不在意。
如果說可以換,她愿意用這一切,換上一次自己踏上神殿廣場的勇氣。打下越多的底盤,陳紅越覺得這種生活也沒有太大的意思。
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時候,奧古終于回來了,他手里提著一個血淋淋的皮包,直接丟在地上。
看到這一幕,依然在旋轉(zhuǎn)餐廳上的利安邦三人臉色微變。
奧古沒有打開皮包,只是走到陳紅的跟前,道:“頭兒,這小子坐著空巴想要逃往第八區(qū),不過我沒殺他,就要了他一雙手,你要不要看看?”
陳紅擺擺手,疲倦道:“算了,你處理吧。”
奧古嘿嘿一笑,直接帶著皮包離開了,格雷斯那邊的事情還沒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