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頭一看,是溫苒:“還好吧,只是今天人有點不舒服。”
溫苒走到我身邊,指著我手上纏著的紗布道:“傷的重嗎?你們經(jīng)常會出危險的任務(wù)吧。”
“沒多大點事,小傷。”我笑了笑道:“危險是肯定的,既然走上了這條路,這就是該承擔的責(zé)任。”
“那你原先為什么選擇呢。”溫苒問。
為什么選擇。我愣了愣,因為燕子邀請我?是有這一部分原因,還有一部分便是老頭子的原因吧。
我簡略的回答道:“因為從小的教育吧。”
“哦哦。”
我和溫苒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忽然我在不遠處的巷子里看見了一個似曾相識的背影,他行色匆匆的樣子,時不時還回頭看上一眼。
他在干什么?
我有點好奇。
“不好意思啊,我有點事去一下,等一下就回來。”
我跟溫苒說了一聲,快步跟上那個人消失的巷子。
他停了下來,看著手機。
我在轉(zhuǎn)角處偷偷的扭過頭看了一眼,手機屏幕的燈光照亮著他的臉,居然真的是宋斌。
他臉色異常的蒼白,身體還略微有些微顫,不停的擦著額頭的汗珠。
“喂。”
看這樣他是一直在聯(lián)系時,這時才撥通。
“鴻哥,我撐不住的,我要花粉。”
花粉?什么花粉?我有些好奇,但是我聽不清楚宋斌電話里的聲音。
只能看到宋斌好像十分激動,但是不停的按捺,帶著懇求的語氣對著電話說,“鴻哥,我真的不行了,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們在哪,我去找你們。”
也不知道那人是怎么回答宋斌的,宋斌猛然將手機摔在了地上,情緒難以控制的跪了下去,雙手死死的抱著腦袋,痛苦至極的樣子。
“叮鈴鈴。”
一陣電話鈴聲響起,宋斌猛然抬頭看向了我的位置,慌亂的站了起來,跌跌撞撞的消失在了巷子了。
誰啊,這電話打的太他媽是時候了。我接起電話,“喂。”
“小哥,我是丁發(fā),我在你店門口,我快不行了。”電話里傳來丁發(fā)極為虛弱的聲音。
“怎么了?”
“你快回來。”
丁發(fā)沒了聲音,電話也沒掛。
這是怎么了,難不成那個小桑害他了?應(yīng)該不會吧。
一時間我猜想到了很多可能性,但也只能是猜想。
這一天天的太不讓人省心了。
我回到了時年酒吧,幾個女生已經(jīng)回去了,只有陳凡趙文星小牛還在喝酒。
本來我是想叫陳凡送我回去的,看樣子三個都是喝飄了。
我只能說了聲便自己走了。
后街這地方人流量多,在街口就有等著拉客的出租車,我隨便上了輛車便道:“到安和街那邊。有急事,麻煩您快點。”
聽到我有急事,出租車司機十分利索的開上了大路,油門不時重重的來上一下子。
原本十五分鐘的路,硬是九分鐘多就到了。
我付完車費,快步走向店里。
此時,丁發(fā)正躺在店門口,整個人都奄奄一息的樣子。
“沒事吧你!”我趕緊拉了拉丁發(fā),想要扶他起來。我把他一翻過來,發(fā)現(xiàn)他整個胸口都是鬼青,整個人跟冰塊似的。
這不是尋常傷病,他是被陰氣沖體了。
這陰氣異常霸道,丁發(fā)能扛下來已經(jīng)很幸運了。
醫(yī)院肯定是沒用的,我之后打開店門,把他暫時安置在了客廳沙發(fā)上。
這時候我能怎么辦。思來想去我只好拿出手機,撥通了九哥的電話。
電話里的等待音持續(xù)了很久,我以為九哥不會接的時候,電話里傳來了九哥的聲音。
“怎么了?”
“九哥,我這有個客人被陰氣沖體了,很嚴重。有什么辦法能救他。”
九哥聽我語氣急促,沉吟片刻道:“辦法有很多,但是你能做到的很少。這樣子,廚房柜子下邊有我泡的藥酒,至少得讓他喝三杯,然后再放缸熱水,水里弄點朱砂讓他泡著。我聯(lián)系一下我一朋友,讓他趕過去店里一下。”
“好。那你趕快聯(lián)系吧。”
我能感覺他丁發(fā)的呼吸已經(jīng)很弱了,陰氣慢慢在朝著四肢百骸蔓延,一但布滿了身體,就是神仙也難救了。
我跑到廚房拿了個小碗,接了差不多有三杯的量。
我把碗湊到丁發(fā)的嘴邊,“丁發(fā),堅持住,把這個喝了。”
丁發(fā)的神志已經(jīng)很迷糊了,不過還好他應(yīng)該聽清楚了我的話,緩慢的張開了嘴巴。
我把碗輕輕仰起,讓酒流入他的嘴里。
“咳咳。”
丁發(fā)劇烈的咳了起來,進入嘴里的酒咳出來不少。
我費了好大的勁才給他喝完,又怕沒喝夠,跑到廚房再接了一小半碗給他喝下。
喝完了之后我按照九哥說的,先是在一樓弄了一小包朱砂,來到二樓洗手間的浴缸里放起了水。
一邊放我一邊把丁發(fā)扛到了浴缸里,水放的差不多之后,我把朱砂倒了進去。
此時浴缸的水通紅通紅的,丁發(fā)躺在浴缸里,面色凝重。情況雖然沒有好轉(zhuǎn),但是好像也沒有惡化的趨向了。
一缸子的熱水很快就涼了,九哥的朋友還沒來,我只好放完水,又把浴缸灌完撒入朱砂。
“咚咚咚。”
樓下傳來了敲門聲。
我來到一樓打開了門,一個帶著眼鏡,穿著襯衣,手里還領(lǐng)著個小箱子的男人出現(xiàn)在了我眼里,他看起來頗為斯文,人也挺年輕的,渾身有股濃郁的中藥味。
“我叫卓偉,阿九讓我來的。”
卓偉扶了扶眼鏡道。
我把他請進了屋里,“卓哥是吧。有個客人被陰氣沖體了,特別嚴重,人在樓上呢。”
卓偉點頭道:“情況阿九跟我說了。帶我上去吧。”
卓偉跟著我來到二樓,看了看浴缸里的丁發(fā)。
“把他撈出來放床上。”
卓偉說完,我費勁的把丁發(fā)扛到了我的床上。
“把他翻過來。”
我把丁發(fā)翻了過來,露出了他的后背。
卓偉把手提箱放在床頭柜上,打開箱子,露出一排整整齊齊的銀針。
卓偉抽出了四根細針,連續(xù)扎在了丁發(fā)的后背上,緊接著不停抽針下針,手法極其流暢,整個過程極具欣賞性。
差不多箱子里的針扎了一大半之后,卓偉才停了下來。
房間里十分安靜,他的呼吸我都能聽到,從最開始很平穩(wěn),到扎完針之后只是略有起伏。
“我能做的都做了。他中的陰氣很厲害,能不能扛過去就看他的造化了。”卓偉捏了捏鼻梁道。
“很厲害的陰氣。”
我本來還懷疑小桑,但是應(yīng)該不可能的。小桑的陰氣也就一品左右,絕不可能這么霸道,
最近真是事不斷啊。我疲憊的坐在了床邊的椅子上。
卓偉合上了箱子,“我在客廳的沙發(fā)上休息,你看著他別亂動。”
“好。”
卓偉去休息去了,我則是看著丁發(fā)。
漫漫長夜,十分難熬,我坐在椅子上,眼皮子已經(jīng)不自覺的耷拉下來了很多回了,我強忍著睡意。
直到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后背升起不少水汽似的氣體。
我看得出來,這是陰氣正在被祛除。
我不由得有些佩服卓偉,僅僅是針灸就能祛除陰氣。怪不得老頭子說江湖道途無數(shù),三教九流本事各異呢。
陰氣升騰了很久,祛除的過程極為緩慢。
終于丁發(fā)的膚色開始紅潤起來之后,他才有了動作,想要翻身。
我趕緊按住了他,朝客廳里喊道:“卓哥,他好像沒事了。”
卓偉沒有一點拖沓,從沙發(fā)上起身便走進了房間。他抓住丁發(fā)的左手,把了會脈之后,開始講銀針一根根的拔出。
拔完了之后,他從箱子的隔層里拿出一個色澤光潤的小葫蘆。他從小葫蘆里倒出一顆黑色的藥丸放入了丁發(fā)嘴里。
我也不再按著丁發(fā),任由他翻過身來。
吃下藥丸一會兒的功夫,丁發(fā)緩緩醒來,他睜著通紅通紅眼睛,十分呆滯的重復(fù)念著小桑。
“小桑,小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