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停止了手中的動作,看著張啟云問道:“怎么?你是不相信我的技術(shù)嗎?”
張啟云搖了搖頭,“這替身可以代替任何人去死,但是代替常山是不行的!”
“此話怎講?”骨族大祭司問道。
“常山的魂魄是指定,是有特殊要求的!”張啟云解釋道。“除非找到一個跟他一模一樣的魂魄!”
“阿彌陀佛,師弟說不錯!但卻不是件難事!”清遠大師大聲說道。
一時間,張啟云似乎明白了清遠大師的言下之意,相視而笑,不再說話。
戌時過盡,亥時便至。距離子時便只是一個時辰了。我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院子里面,看著天空中難得一見的清冷月亮。
只是坐了片刻就聽得外面響起來了一個聲音:
“常山,常山……”聲音如此熟悉,隨后就在門口的黑夜中看見了一個青色的影子。
他頭頂上有著一個紅色的釘子眼一眼的胎記,除此之外,他竟跟我一模一樣。
“常山,常山,我?guī)闳ヒ粋€地方!”他靠近了木門,對著我說。
我看著他,一句話也不說。
他沖著我招手,表情親切。
我就站了起來,然后伸出一只手,沖著他點了點頭。
他突然笑了,非常高興的沖著我跑過來。
他跨進了大門,大門突然關(guān)上了。
“常山,常山……”他驚慌失措的沖著我大喊著。我面無表情,在黑夜中看見張啟云點燃了兩盞黃紙,隨后泰山石捆綁著桃樹條開始轉(zhuǎn)動了起來。
“啊……”我只是聽見青色影子一聲慘叫,就看不見他的模樣,緊接著就看見張啟云面前的泰山石轉(zhuǎn)動著很快。
“可以了嗎?”回避到后面的骨族大祭司走出來問道。
張啟云點了點頭,“沒問題!”
骨族大祭司將那一碗盛放著豬血和我的血的碗放在了手心中,口中快速的念咒。
突然,我就覺得一陣眩暈,然后整個人都摔倒在了地上。我還有意識,只是身體不收我控制。
漸漸的我就覺得越來越輕,好像整個人都飄了起來。
這樣漂浮著,我看見骨族大祭司還在念咒,他手中的血碗里面燃燒起了騰騰黑煙。
張啟云生前的泰山石和桃木條還在轉(zhuǎn)動著,然后我就看見了前面的椅子上躺著一個人。
那個人算是睡著了一般,待仔細看,我頓時吃了一驚,躺在椅子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我。
如果,躺在椅子上的人是我,那現(xiàn)在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會看見我躺在椅子上呢?
難道?我死了嗎?
我一下子就慌了。我快速移動到張啟云等人的面前:“張先生,張先生?我怎么了?我這是怎么了?”
然而,張啟云卻完全聽不到我的聲音。
我在跟清遠大師,不愛小和尚說話,他們之中沒有一個人聽得見我說話。
我像是不屬于這個世界一般,我向著四周漂浮著,卻見的前面有著八個金光閃閃的大字。
這八個字是我的生辰八字,我記得這八個字是張啟云寫在豬身上的。
但是,為什么我看不見豬的身體呢?
我的心中正是納悶,突然發(fā)現(xiàn)那八個字在另外一個我的身體上。
不對,準確的說,那不是我。因為我看見了他的腦門有紅色的釘子眼一樣的胎記。
“砰砰砰……”我聽見了金屬撞擊的聲音,隨即就聽到了一個怒吼:“常山!”
這一個聲音充滿了威嚴,讓人無法抗拒,而且聽起來非常的可怕。
我不自覺地往后面躲。但是,第二聲怒吼又傳了過來:“常山!”
我不敢回答,嚇得全身發(fā)抖。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黑夜中突然飛過來了一道閃電。
那一道閃電耀眼奪目,速度極快,直接想著我飛了過來。
我大聲的喊叫著:“不要??!”
就在這時,閃電好像消失了。等我睜開眼睛,就看見了一個人影被閃電拖進了無邊的黑夜中……
四周好像突然就安靜了下來,什么聲音也沒有了,同時,好像什么也看不見了。
“常山,常山……回來吧!”我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是母親的聲音。
“娘?娘,你在這哪里?你在哪里???”我大聲喊著。
“常山,常山,快回來吧!”母親的聲音越來越近,好像就在前面。
我循著聲音跑了過去,一下子就抓到了一雙溫暖的手,猛然睜開了眼睛,在我的面前站著的是哭紅了眼睛的母親,還有張啟云,清遠大師,不愛小和尚。
我愣愣的看著他們,不知道身在何處。
“常山,常山,你感覺怎么樣?”張啟云小聲的問我。
“我,我沒什么感覺?。?rdquo;我回答了一句。
突然之間,張啟云,清遠大師,不愛小和尚,還有母親的臉上全部露出來欣喜之色。
我意識到,骨族大祭司的抓豬邪術(shù)救了我的性命,我已經(jīng)撐過去了。
“我,我,我是不是得救了?”我看著張啟云問道。
張啟云使勁的點了點頭。
霎時之間,一股狂喜涌上心頭。
“快去謝謝大祭司吧!”張啟云帶著微笑對著我說道。
“好,好!”我一下子站了起來,環(huán)顧四周,見得大祭司被七八個骨族漢子圍著,面容慘白,很是憔悴。
“大祭司,大祭司,我感謝你救我性命!”我大聲對著大祭司說道。
但是,一旁的漢子卻攔住了我,兇狠的看著我,嘴里說著我聽不懂的話。
“常山,你是我們骨族的干兒子,我救你也是應(yīng)該!”大祭司說話的時候已經(jīng)開始喘息,與他之前到來的時候截然不同。
“大祭司,你怎么樣了?我看的情況不太好!”我問道。
大祭司結(jié)果旁邊人送過去的酒袋子喝了一大口酒,然后帶著酒氣對著我說道:
“骨族圣法,本是為救人而創(chuàng),只是施法太傷人!”說到這里,他停頓了片刻,緊接著又說道:
“如今,你得活了,我卻不行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是掛著笑容的,不是在責備我。
我趕緊抓住了他的手,心中滿是愧疚:“大祭司,我,我該怎么報答您才好?”
他只是搖搖頭,嘴里微微笑著:“我想,想求你幫我一個忙,去一趟我們骨族的落雪山!”
“好,好!骨族的落雪山,我一定會去的!”我使勁的點了點頭。
“你帶上八字朱砂判官筆,去落雪山的山頂救一個人……”他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我就將耳朵湊了上去仔細的聽著。
他斷斷續(xù)續(xù)的說得很詳細,我將這些一一記在心中。
“你記住了嗎?”他說完后,問了我一句。
“我記住了!”我使勁的點了點頭。
“你,你只要將這件事做好,就算是報答了我!”大祭司嘴角帶著一絲微笑。
“會的!一定會的!”我再一次承諾。
“好!我時間不多,不想死在你們漢人的地盤上,我要回去了!你保重!”骨族大祭司說完,就用我們聽不懂的骨族話跟周圍的人說了幾句,然后這些人就將大祭司抬了起來,抬上了馬車。
我大步走到門口,對著大祭司使勁揮手:“大祭司,你放心,我答應(yīng)你的事一定會做到!”
大祭司的被人抬上了馬車,然后他扭頭看了我一眼,也揮了揮手。我知道這是他最后一次看我了。盡管,在此之前我們從未見面,但就是這樣一個與我從未見面的人,用耗盡自己生命的術(shù)法救了我的性命!
我想,我會永遠急著這位就命恩人。
“想不到,骨族的抓豬邪術(shù)也有救人的時候!”張啟云忍不住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