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一開,大隊的人馬就開始往里面涌進(jìn)來,而且一個都是面色兇惡,氣勢洶洶。
只不過,從他們的穿著打扮,并不像是漢人。
沖進(jìn)來的一大隊人馬瞬間就擠滿了我家的院子,隨后就看到了一輛馬車停在了門口。
那是一臉很古老的馬車,趕車的車把式,穿著的衣服讓我想起了干爹,因為他們的服裝是一模一樣的。
馬車停穩(wěn)之后,有兩個人站在馬車左右,然后從馬車上就走下來了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頭。
這個老頭手中拿著一根木杖,這一根木杖比他還要高一個頭。他在兩人的攙扶中走下了馬車,大步走到了院子里面。
他滿臉皺紋,看上去老態(tài)龍鐘。他站在了院子中間,用眼睛環(huán)視了四周一圈,最后將目光落在了我身上。
“你是叫個常山?”老頭問道。他的漢話不是十分的純正,有著濃濃的骨族口音。
“是我!”我點了點頭,從這些人的穿著來看,他們應(yīng)該是干爹的民族——骨族。
“嗯!”老頭點了點頭,對著旁邊的人揮了揮手,就有人過來擺上了一個火盆,然后在火盆里面點燃柴火。
老頭上前了兩步,對著火盆開始默念著什么,就看見了火焰突然燃燒得非常劇烈起來。緊接著老頭從身上拿出來了一塊獸皮扔在了火盆中。
那燃燒著的火焰立即就消息取而代之的是黑煙,滾滾黑煙升騰而起。
老頭站在黑煙之中,將手中的木杖舉了起來,然后他從已經(jīng)漆黑的夜空發(fā)出了一聲大吼。
頓時之間,我就感受四周卷起來了冷風(fēng),所有的冷風(fēng)都在向著火盆之中匯聚。
就在這個的時候,老頭將手中的木杖再度舉了起來,在半空中揮舞著。
“啊……”就聽得火盆中發(fā)出了一聲慘叫。隨即在里面出現(xiàn)在了一個黑影。
那個黑影一看老頭就跪了下去,然后他們開始用骨族的言語對話。說了幾句后,黑影站了起來,突然轉(zhuǎn)身面對著我說話了:
“常山,是我!”
一聽到這個聲音,我的眼淚立即流了下來,這是干爹的聲音。干爹也是為救我而死的。
“干爹?是你嗎?”我大聲問道。
“是我!時間緊張,你聽我說,我能夠救你性命!”干爹語氣焦急,“你家祖上出過狀元爺,當(dāng)時候皇帝御賜了一支筆給你的祖上,這一支筆是八字朱砂判官筆,當(dāng)初你父親就是用了這一支筆寫錯了字,觸犯了禁忌!你記住了,只要找到這一筆,大祭司就有辦法救你……”
干爹說到了這里,黑煙之中氣息不穩(wěn),黑影說話開始斷斷續(xù)續(xù)的。
“你,相信大祭司,他有辦法救你……”
黑影說完這一句話,立即消失了。黑煙也開始隨著風(fēng)向著四周飄散,火盆重新燃燒起來火焰。
“八字朱砂判官筆,你能找到嗎?”大祭司看著我問道。
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八字朱砂判官筆,常山,原來這一支筆在你家!”張啟云在背后發(fā)出了驚嘆聲,顯然他是了解這一只判官筆的來歷。
“我,我不知道??!”我搖了搖頭。
“既然在你家就不難找,你父親應(yīng)該經(jīng)常用它寫字!快找!”張啟云立即向著父親的書房跑去。
等我們來到了父親的書房中,卻發(fā)現(xiàn)筆墨紙硯一件也沒有。
“啊……我想起來了,婆婆死的那天晚上,他說是文房四寶害了我家,賭氣之下摔了硯臺,燒掉了紙筆!”母親在一旁失聲說道。
“怎么會這樣?”張啟云大驚失色。
這好不容易得來的活命機會,卻在轉(zhuǎn)瞬又失去了!
“不會的,八字朱砂判官筆是一件法器,法器不會那么容易就被毀掉的!或許,他燒掉的并不是所有的筆!”
清遠(yuǎn)大師在一旁說道。
“有道理,有道理!我們再仔細(xì)找找!”張啟云連忙說道。于是,眾人開始手忙腳亂的在書房里面尋找。
可是,將書房所有能夠找到的角落都找過了卻并沒有發(fā)現(xiàn)一支毛筆的影子。
這一次,所有人都相信這一支筆是找不到了。
院子里面站滿了人,我走了出來,對已經(jīng)坐在院子里面的骨族大祭司搖了搖頭,表示找不到。
他蒼老的臉色瞬間布滿了失望,“再找,再找!這可是你的性命!”
“沒用的!我爸將所有的筆都燒掉了!”我無力的搖了搖頭。
就在這個時候,母親突然驚叫起來:“不是,不是所有的筆,還有一枝,還有一枝!”
母親突然跑進(jìn)了我的房間里面,然后取出來了一個盒子。
她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一邊講盒子遞給我一邊說道:“這支筆以前是你父親的,后來有了你,在你一歲抓周的時候,你中了這支筆,我就把它收起來放在你的房間里面了!只是不知道,這是不是你們要找的那支筆!”
我趕緊將盒子打開,果然見得里面有一支毛筆,毛筆筆桿是朱紅色,筆尖漆黑,跟普通毛筆并無兩樣。
“還剩下一支筆,卻不知道是不是那八字朱砂判官筆!”我遞給骨族大祭司看。
他并沒有從我的手上接過去,然后看著我身后的張啟云和清遠(yuǎn)大師,然后用生硬的漢話說道:
“我看不出來,你讓他們看!”
聽了這話,我轉(zhuǎn)身過來,這個時候張啟云已經(jīng)走到了我的面前,他對著我說道:
“道家的法器,講究的是修行者以自身功力的加持!這一支筆是不是八字朱砂判官筆,只需用朱砂試一試就知道!”
張啟云說完就從隨身攜帶的黑匣子里面拿出來了朱砂,然后將朱砂捧在手心,又將毛筆放在朱砂上一卷,口中默默念咒。
就在這個時候奇怪的事情發(fā)生了,我就看見了張啟云手中的朱砂全部消散不見了,而毛筆漆黑的筆尖竟然變成了金黃色的。
張啟云見得此種情況,頓時大喜,對著我說到:“常山,這一支筆就是八字朱砂判官筆!”
我也是心中歡喜,暗道:“我有救了!”
“既然這是八字判官朱砂筆,那事不宜遲,快救常山的性命吧,現(xiàn)在距離子時不過一個多時辰了!”在我身后的清遠(yuǎn)大師大聲提醒道。
“好!”大祭司說了一句,對著身后的骨族人群說了幾句我們聽不懂的話,就看見有人出去了,隨后就有四個人抬著一個竹筐進(jìn)來,在竹筐里面放著的竟然是一頭小黑豬。
骨族大祭司過去,在小黑豬的耳朵上劃開了一道血口,然后用碗接了鮮血,又握著刀過來,走到了我的面前,“你的血,也放在里面!”
我遲疑了一下,還是接過刀在自己的手指上劃了一道血口,然后將鮮血放在碗里面遞給大祭司。
張啟云靠近了我的耳邊小聲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這應(yīng)該是骨族的抓豬邪術(shù),但我以前一直聽說是用人做替身的!”
聽完張啟云這么說,我不由得小聲問了一句:“這個方法真的有用嗎?”
“不妨試一試!”張啟云說道。
這個時候,有人在小黑豬的后背上刮掉了一塊毛發(fā),然后大祭司對著張啟云說道:“你,去將常山的生辰八字寫上!用八字朱砂判官筆!”
張啟云聞言點了點頭,走到了小黑豬的背后用八字朱砂判官筆寫下了我的生辰八字。
“常山,你記住了,等會兒,你就是它,它就是你了!只要儀式完成,它死你就能活!”大祭司說完,就要作法,卻聽得手中握著八字朱砂判官筆的張啟云大聲說道:
“不對,這事不對,這般做,依舊救不了常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