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我也曾見過尸體復活,僵尸吸血,但此刻在這墓中見得尸體做起來,還是被嚇得魂飛魄散,雙腿發(fā)軟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三十六年臥薪嘗膽,四十八年殫精竭力,六十余年鞠躬盡瘁,能否位列正位?還是重來一輪回?”
突然做起來的尸體,閉著雙眼,口中卻大聲說道。
我癱坐在地上,半響沒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三十六年臥薪嘗膽,四十八年殫精竭力,六十余年鞠躬盡瘁,能否位列正位?還是重頭一輪回?”
他見我不說話,有重復了一遍。
這一次,我整個人驚恐中清醒了幾分,總算是聽懂了他的話,他是在問我話。
這是一具從棺材中端坐而起的尸體,但是他的問話竟讓我覺得有幾分威嚴,讓我不能不回答。
“不,不用了吧……”我顫抖著回答了一句。
隨著我的這一句回答,那一具尸體突然不懂,然后開始風化,尸體快速變成了一團黑氣,那一團黑氣繞著我轉(zhuǎn)了一圈,突然消失不見了。
而在那一團黑氣圍繞著我轉(zhuǎn)圈的時候,我似乎感覺到有一雙手好像在我的肩頭拍了拍。
尸體消散,只剩下了一口空的棺材,經(jīng)過之前的驚恐再到清醒,我的心境開闊了許多,竟然不知道糾結(jié)之前聽到的那一段話是什么意思。因為,我還不知道能不能活過明天。好像突然就放下了對一切都放下了
生死看淡,我竟然有些困了,或許是累了??戳丝此闹埽疚覒撎稍诠撞南旅?,按照張啟云說的那樣。
但是,體質(zhì)太弱,地面太涼,那里并不適合我。沒有多余的糾結(jié),我爬進眼前的棺材里。
盡管,棺材里面有一句尸體剛剛復活,而在跟我說一句話后又灰飛煙滅,但我并不害怕。
我似乎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凡人皆有一死。是的,凡人皆有一死或早或晚。
我躺在不知道在這石墓中存放了多少年的棺材,只覺得它質(zhì)地還很好,我若能死在這里,也未嘗不可,畢竟張啟云也說了,這里是風水寶地。
我躺在棺材里面,睡了這一段日子最好的一個覺,平靜而又安詳?;蛟S,就跟死了一樣。
如果不是張啟云敲響了碑心,我可能會一直長睡下去。
離開了石墓,外面是一個響晴的天。重見陽光,我看到依舊穿著我衣服的不愛小和尚。
小和尚一臉青澀,目光平靜。我想幾十年后,他一定會成為一個得道高僧,跟他的師父清遠大師一樣,只是,我未必能夠看到。
“昨晚感覺怎么樣?”張啟云看著我問道。
“挺好!”我簡單的回答著。
張啟云點了點頭,“洪通天在外面號令百鬼,幾乎將九彎十八官就翻過來了!”
我點了點頭,并不覺得奇怪。
“今晚我們回去,回你家!”張啟云說道。“隨后他又解釋到了一句:“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依舊點頭,生死如果看淡,人生再無大事。
回家后,我看到了母親通紅的雙眼,不由得心中發(fā)酸。
我假裝若無其事的笑了笑,笑母親眼睛紅得像兔子。母親聽我這么說也笑了,只是她笑出了淚光。
青銅燈,百年火盆,火焰燃燒得極好,似乎沒有想要熄滅的意思。
“吉人自有天相!常山今天是第六晚,剩下還有十五個時辰,只要熬過去,你就度過了五倫禁忌的詛咒了!”張啟云有些興奮的說道。
“嗯!”我還是點點頭。看著屋外一點一點黑下來的夜。
這一夜格外的安靜,以至于有一丁點的聲音,我都聽得清清楚楚。
張啟云盯著百年火盆,清遠大師盤腿坐著默念著法號,青銅燈放在他的面前。
不愛小和尚跟在清遠法師的身邊,學著師父的樣子默念咒語。
一切看上去如此平靜又如此正常,沒有一點點不對勁的地方。
然而,也正因為如此,一切都似乎不太正常。
安靜的黑夜,我聽到了一個聲音,像是鐵釘落在了地上。
然后是第二聲,像是第二根鐵釘落在地上。
緊接著聲音開始大了起來,像是兩根鐵釘撞擊在一起。
張啟云應該也聽到了這個聲音,他一下子站了起來,目光警覺地看著四周。
一直閉著眼睛默念佛號的清遠大師也睜開了眼睛,警覺起來。
這個聲音突然消失了,好似憑空消失一般。
等它在響起來的時候,鐵器撞擊地面的聲音已經(jīng)來到了我家門口。
張啟云面色凝重,眉頭緊縮,扭頭看了看一旁的清遠大師。清遠大師同樣也站了起來。
“轟隆……”安靜的黑夜之中,突然響起來了一聲驚雷。
毫無預兆,就好像是那鐵器撞擊聲出現(xiàn)在我家門口一樣。
“糟糕!”張啟云發(fā)出了已經(jīng)感慨,“雷聲攜帶巨大的能量,這種能量會讓天地秩序出現(xiàn)短暫的混亂!”
聽到張啟云提起天地秩序,我不由得想起了在地下聽到的對話,他們似乎也提到了天地秩序。
“吱吱吱……”我聽見老鼠的慘叫聲,不知道從哪里跑出來一只灰老鼠,慘叫著死在了我的面前。
緊接著我就看見屋頂?shù)姆苛荷下湎铝艘粋€黑點,落在地上還在蹬腿,死的卻是一只蟑螂。
地面開始出現(xiàn)在了腳印,一步一步向著中堂靠近過來。
張啟云一把從身邊的黑匣子中拿出來了一面鏡子,那是一面銅制的八卦鏡。
然而,他剛剛將八卦鏡舉起來,就聽得一聲脆響。那一面銅制的八卦鏡竟然在瞬間碎成了幾塊。
張啟云后退了兩步,又拿出來了一塊泰山石,在泰山石上固定了一根桃木條。他點燃黃紙,催動泰山石。但那泰山石卻的紋絲不動。
我知道這是張啟云的臨時鬼推磨,盡管是臨時鬼推磨,也是威力很強。只不過在此時,似乎卻全然排不上用場。
張啟云一連催動了三次,臨時鬼推磨毫無動靜,在張啟云準備催動第四下鬼推磨的時候,那一根桃木條直接炸裂了。
清遠大師見得此番情形一把將手中的佛珠扔了出去,口中快速頌念佛經(jīng)。
他手中念珠落地,中間繩斷裂,佛珠匯聚成一排,盡管佛珠不過手指頭大小,擋在前面卻如同一堵墻。
然后,從前面而來的不知道是什么東西,佛珠似乎完全阻擋不住,其中最中間一顆在劇烈的顫抖著,突然啪的一聲,直接炸裂。
然而,佛珠的抵擋卻是格外的頑強,其中一顆炸裂,另外一顆緊接著彌補了空隙,重新組成了新的防御線。
但,終究是無濟于事。
我看見腳印又上前了一步,隨著這一步的上前,所有的佛珠全部散開,猶如一盤散沙在無法匯聚起來。
“噗嗤!”清遠大師一口鮮血噴涌而出,剎那間,面色慘白猶如白紙一般。
腳印一步一步的走了進來,張啟云上前一步就要阻擋,卻直接被打飛了出去。
然后,那一個腳印就走進了中堂,來帶了青銅燈的面前。
沒有人能夠阻止。
只能看見地上的腳印,什么也看不清楚。沒有多余的響動,就連那身上的鐵器碰撞的聲音都沒有了。
腳步停在了青銅燈前面,似乎有一個人影站在那里,正得意洋洋的向著我看了一眼。
然后,青銅燈的燈光在跳動著……
突然,光線暗了下來,青銅燈燈光熄滅!
剎那之間,我只覺得整個世界一陣天旋地轉(zhuǎn),眼睛發(fā)黑,終于什么也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