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盤名為‘奶汁魚片’的御膳菜。
在古代,‘奶汁魚片’是蒙古皇族宗親比較喜歡的一道菜,做法相對簡單,也沒有太花哨的配料。
但是,越簡單的菜肴,對細(xì)節(jié)的要求越高,從選材、火候到擺設(shè),都非常講究。
白卓隨意的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大哥,這家店是我叔開的,我?guī)J(rèn)識認(rèn)識,以后想來吃飯,一個電話預(yù)訂就可以了。”
張山炮熱情說完,拉住白卓的手就往里走,渾然忘記張萬福對他那些“不務(wù)正業(yè)就知道玩直播的朋友”極不喜歡。
在張萬??磥?,如果不是因?yàn)橥嬷辈?,張山炮本來可以成為一名非常好的廚師。
張山炮一看到張萬福,馬上迫不及待介紹白卓道:“叔,這位是我的朋……”
“把菜先上來了,其它亂七八糟的事回頭再說。”張萬福不屑的瞥了白卓一眼,不耐煩道。
白卓心下有些不喜,不過也沒說什么,自覺往邊上挪了兩步。
張山炮聞言,尷尬不已。
他正想低聲跟白卓道個歉,就聽到“啪”一聲,那盤‘奶汁魚片’被重重的拍在桌面上,灑出了大半。
“就這垃圾,也敢叫招牌菜?我呸!”一個神色傲慢的青年手指張萬福,極度無禮。
張萬福臉有慍色,但沒敢直接發(fā)怒。
那青年叫柳林軒,是本市第一大房地產(chǎn)公司老總柳雙星的公子。而他身旁的老者叫鐘意向,是全國著名的美食專家。
“柳公子,你們就嘗一口,就說這種話,是不是有些過了?”張萬福小心翼翼道。
“就這垃圾,鐘老能嘗一口,已經(jīng)是給你面子了!如果你們只能做出這種貨色,今天醉仙樓的招牌就不用留了!”柳林軒態(tài)度無比囂張。
張山炮聞言,怒道:“你算個什么東西?你說不留就不留嗎?”
柳林軒看向他,雙眼微微瞇起。
“你說什么?再說一次!”柳林軒盯著張山炮,眼神陰冷。
張萬福見此,忙扯了扯張山炮,斥道:“不說話沒人當(dāng)你是啞巴!”
說完,他又壓低聲音補(bǔ)了一句,“他是柳雙星的公子。”
張山炮不認(rèn)識柳林軒,卻不能不認(rèn)識全市首富柳雙星。
但是,他的性格也倔,不是輕易屈服的人。
“柳雙星的兒子又如何?就算是柳雙星,也不能不講道理??!”張山炮不滿道。
柳林軒聞言,哈哈大笑起來。
突然,他笑聲戛然而止,冷言道:“道理?老子的話就是道理。”
就在這時,白卓突然走到桌邊,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魚片放入嘴里。
“嗯,確實(shí)不怎么樣。”白卓淡淡的說了一句。
話一出口,全部人都愣住了。
下一刻,張萬福突然怒目圓睜,斥喝道:“張山炮,你他娘的怎么啥玩意都給我往店里帶?把他給我趕出去!?。?rdquo;
張山炮一張臉皺成了苦瓜。
“我的哥耶,您咋能在這個時候瞎參和呢?”張山炮湊到白卓身側(cè),看樣子都快哭了。
柳林軒見此,哈哈大笑。
“隨便一個阿貓阿狗都知道你們的東西不怎么樣,我就不知道你們還怎么有臉繼續(xù)用‘醉仙樓’這個老字號!”柳林軒雙手環(huán)抱胸前,道:“行了,事實(shí)證明,你們沒有權(quán)利為我爺爺?shù)膲垩缱霾?,也沒有資格繼續(xù)用‘醉仙樓’的招牌招搖撞騙。”
說完,柳林軒大步往外走。
“等等。”白卓突然開口,叫道。
“哦?你在叫我嗎?”柳林軒用戲謔的眼神看著白卓。
他并不因?yàn)榘鬃縿倓偟囊庖姾退y(tǒng)一,就對白卓另眼相看。
相反,在他看來,白卓就是個白癡,屬于為了拍馬屁不惜坑自己人的那種。
“是的。”白卓不卑不亢。
“有屁快放,我給你10秒鐘。”
“一分錢一分貨,按照菜單上的價(jià)錢,只能提供這個口味的菜,你如果對菜有更高的要求,只需要提價(jià),店里自然有人給你做。”白卓說道。
柳林軒聞言,緩緩轉(zhuǎn)身,走到他的身前。
“你是代表自己說這個話,還是代表醉仙樓?”柳林軒不動聲色的問道。
沒等白卓說話,張萬福已經(jīng)吼了起來:“代表我醉仙樓?他算個什么玩意!”
“既然代表不了醉仙樓,那么,你的話就是個屁,什么都不是。”柳林軒扯了扯白卓的衣領(lǐng),冷笑道。
話落,他又轉(zhuǎn)頭看向張萬福。
“以假菜欺騙消費(fèi)者,價(jià)格虛高不合理,明天會有相關(guān)部門來照顧你的生意,祝你好運(yùn)。”柳林軒嘴角微揚(yáng),轉(zhuǎn)身就走。
剛到門口,白卓再次開口。
“我代表自己接你的單,只要你出得起價(jià)錢。”白卓看著柳林軒的背影,不慌不忙道。
柳林軒腳步不停,繼續(xù)往外走。
“你不敢?”白卓故意氣他。
話落,柳林軒馬上停了下來。
“你在挑釁我嗎?”柳林軒氣極而笑。
“你說是,那就算是吧!你不是很有錢嗎?來,開個價(jià),如果不滿意,我原價(jià)倒貼。”白卓淡定的說道。
“小子,你的自信讓我很反感。行,既然你要找死,我就好好陪你玩玩。10萬!你拿好了,如果做不出讓我滿意的菜,我不僅要你跪在地上認(rèn)錯,還會讓這個店永遠(yuǎn)在云都消失。”柳林軒說著,從保鏢手中接過十萬塊錢,丟在桌子上。
“十萬?太少了,不夠!”白卓淡淡的說道。
“哈哈哈,有種,恭喜你,徹底激怒了我。來,30萬,陪你玩一把??次乙粫趺磁滥?,還有……你!”柳林軒說著,手指轉(zhuǎn)向張萬福。
張萬福一聽,急了。
他知道,像這種幾百萬的店,對柳林軒來說,真的不被放在眼里。
“張山炮,你他娘真要害死我嗎?還不把這煞筆趕出去?”張萬福邊罵邊湊到柳林軒的身前,陪著笑臉道:“柳公子,我不認(rèn)識他,您息怒,如果這個菜不合口味,我們可以換其它的,我們這里有……”
“不用了,我就要吃這個菜。”柳林軒微微一笑,坐回了座位上。
這時,一直不說話的鐘意向也開口,道:“我吃遍了十三個省,還沒有人敢把一個菜開到三十萬塊,今天,倒是讓我長見識了,呵呵。”
白卓的自信讓他非常不舒服。
作為全國知名的美食專家,鐘如意的嘴非常刁。能被他看得上的食物本來就少,白卓竟然一副吃定他的表情,又怎能讓他不生氣?
“鐘老,別著急,一會他就知道什么叫后悔了。來,喝口開水,這個店唯一還算可以的,就屬這開水。”
柳林軒這話帶著極大的侮辱性,言外之意,醉仙樓的菜沒有一樣比得上純天然的開水。
張萬福哪里聽不出他的意思,奈何能拿出手的菜都拿出來了,偏偏沒有一樣能讓鐘意向滿意。
這讓張萬福更加確認(rèn),柳林軒等人是故意來找茬的。
白卓不慌不忙走到桌邊,拿起被柳林軒扔在上面的錢。
三十萬有多少,其實(shí)他并沒有概念。
但是,一件青銅器賣十幾萬,安若欣就開心得合不攏嘴,所以,他想,三十萬,應(yīng)該能讓安若欣開心了。
不過,看到張山炮愁眉苦臉的樣子,他改變了主意。
作為清康熙年間的金牌御膳房大總管,做道“奶汁魚片”還用不著他親自動手。
而胖子為人還馬馬虎虎,不妨就給他個成長的機(jī)會吧。
想著,白卓走到張山炮的身前,遞給他十萬塊,道:“這十萬塊你拿著,給他重新做一道‘奶汁魚片’。”
“我?我不行的,那個菜已經(jīng)是我的最好發(fā)揮了。”張山炮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柳林軒見此,憤怒站起。
“你他媽說得像模像樣,原來是想干轉(zhuǎn)手買賣?”
他是真的生氣,感覺自己被白卓耍了。
張萬福也生氣了。
“你TM的就是個煞筆,我還以為你有什么能耐,在這里信口開河,原來是耍這個小聰明。你TM要死滾外面死去,別拉著我的醉仙樓墊背。”
那兩個端盤的服務(wù)員則面面相覷,小聲議論起來。
“我還以為他多厲害,沒想到是想靠山炮轉(zhuǎn)手賺錢,真是想錢想瘋了。”
“山炮已經(jīng)盡力了,如果能做得更好,根本不會留手,再做一次也是一樣。”
“就是,老板罵得沒錯,確實(shí)是個煞筆。”
“咦,你看他的樣子,有沒有覺得像一個人?”
“誰?”
“白氏集團(tuán)那個敗家子。”
“我靠,還真是。”
兩人仿佛發(fā)現(xiàn)了驚天秘密。
一人為了表現(xiàn)自己,脫口喊道:“老板,我們被他坑了,他是白氏集團(tuán)那個敗家子,之前我見過他。”
“對,就是那個敗家子,我也見過他,名字好像叫白卓。”另一人附和道。
整個房間的氣氛再次變得古怪起來。
“白卓?白氏集團(tuán)那個短短三年就敗光27個億的敗家子?”張萬福驚訝得眼睛都快跑了出來。
“什么?不可能,他……他怎么可能是那個傳說中除了敗家什么都不會的敗家子?”張山炮喃喃自語。
“白卓?你是白卓?”柳林軒也微微動容。
雖然都是富二代,但是兩人以前并沒有交集,而且,白卓從不在公眾媒體面前露面,所以柳林軒只聞其人卻從沒見過本人。
倒是那兩個服務(wù)員,有一次碰巧遇到,才知道他就是白卓。
白卓面不改色。
“沒錯,是我。”白卓從容不迫道。
幾千年什么事沒經(jīng)歷過?區(qū)區(qū)一個小毛孩,又怎么能夠嚇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