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有話好好說嘛。”
快步上前,蘇穎攔住了李甲,盡量和氣道:“之前是我們前臺態(tài)度不好,可她們也是按規(guī)矩做事,希望你大人大量,就別計較了。您既然是來拍賣東西的,不如先讓我看看是什么,如果有所價值,我這個經(jīng)理親自為你安排。”
嘴上說的很誠懇,可蘇穎心里并不抱什么希望,這么一個外表光鮮里面糟粕的家伙,能有什么好東西?
不由又在心里自嘲,我這是在干什么呀,跟個奇葩在這兒浪費時間。
“呵,”李甲皮笑肉不笑,望著這位干練英氣的美女,又抬手指著那兩位態(tài)度極其惡劣的前臺,蠻橫道:“想讓我將寶貝交給你們拍賣也可以,不過,要先開除那兩個狗眼看人低的。”
平生最恨狗眼看人低,哪有開門做生意還挑客人的?看都不看就敢說別人東西是破爛兒,能透視還是咋滴?
蘇穎笑容漸漸凝固,又糾結(jié)了,實在沒想到這年輕人這么不識抬舉,她這經(jīng)理都自降身份,低三下四的道歉了,還這么拽?
而那兩位前臺也是臉色漲紅,一個借了套衣服出來裝逼的窮屌,揚言要讓經(jīng)理開除她們?好囂張,以為穿身名牌就無所不能了?典型的沒見過世面!
“經(jīng)理,您看到了吧,他就是來搗亂的!”李曉霞憤然道。
王艷也是氣的酥胸起伏,怒瞪李甲道:“一個人生失敗的露絲兒,在這兒找存在感來了,經(jīng)理,還是叫保安把他敢走吧!”
蘇穎深吸一口氣,真想讓保安將這個奇葩扔出去,可她的目光又瞥見李甲肩膀處凸出來的一截,好像衣服里藏了什么東西。
“好啊先生,”挺起酥胸,蘇穎笑容多了一抹威脅,“如果您的東西真有價值,我可以開除她們,不過,若您是存心搗亂的,那我也不會輕易了事。”
李曉霞和王艷嚇了一跳,沒想到經(jīng)理真的要開除她們。
可轉(zhuǎn)而一想,二女又釋然了,眼前這個露絲兒不可能有好東西,他衣服里藏著的肯定是破爛兒,要么是在街邊小攤淘了個假貨,自以為價值連城,便樂的不知天日了,這種白日做夢的人她們也見過,既然如此,那經(jīng)理就沒理由開除她們,甚至還會為了她們精準過濾掉沙雕客戶而予以獎勵呢!
如是想著,二女甚至有些得意,那王艷傲嬌看著李甲道:“李先生,勸您還是去看看精神科吧,想錢想瘋了吧?”
“最看不起你這種一無是處還盲目自信的人。”李曉霞冷冰冰補充了一句。
蘇穎也是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坐等李甲打臉,然后報警拘留他幾天!雖然浪費了時間,但教訓一下傻子也能解解氣。
看著這三女盛氣凌人的樣子,李甲撇了撇嘴,搞不懂這些人的腦子是怎么長的,口口聲聲說別人盲目自信,那她們自己難道不是嗎?
沒有再多說,李甲抬手,將一直別在背后的畫卷取了出來。
泛黃的畫卷,紫檀木的卷軸,卷軸兩端的雕刻精美細膩,整體散發(fā)著古樸而厚重的氣息。
畫卷在李甲手中慢慢打開,其中的畫面一點點呈現(xiàn)。
秋月無限,星辰寥落,朦朧月光下,是星羅棋布的宮廷建筑,一座座高墻大院莊嚴恢弘,巷道縱橫交錯,各色燈籠令的廣袤夜幕都不堪重負。
最中央的皇宮大內(nèi),更是燈火通明,數(shù)之不盡的桌椅擺成一個巨大方陣,文武百官舉杯暢飲,正對面的雄偉大殿之上,皇帝穩(wěn)坐龍椅,似笑非笑,不怒自威,一身金龍長袍在燈火中熠熠生輝。
皇帝兩側(cè)乃各色皇親國戚,穿著花紅柳綠,配飾珠光寶氣。
所有的景與人都細膩逼真,甚至每一個人的表情都畫的淋漓盡致,只一眼,便有置身其中的恍惚,仿若這難得一見的宮廷夜宴就在眼前,嘈雜喧鬧,威武霸氣!
蘇穎看呆了,一雙明麗美眸越瞪越大,精光湛湛。
光是看這畫作精細豐富的筆法就知道不是凡品!
本來不抱希望的內(nèi)心熱血沸騰,咽了口唾沫,她又忙不迭地看向畫卷右下角,一行功力深厚的書法小字映入眼簾,字體之上蓋著血紅印章。
“八月十五,滿月普照,圣上大宴群臣,普天同慶。”
一筆一劃風骨如刀的楷體,將皇權(quán)浩蕩的意境推到了巔峰!
而那血紅印章中,赫然寫著“王宣印”三字。
“王宣……”蘇穎不禁呢喃,心念電轉(zhuǎn)!
莫不是那個,唐代名師,太子太傅王宣?
如是想著,蘇穎如遭雷擊,大腦嗡隆作響,小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寶貝,絕對的大寶貝!
王宣此人雖然在古董界名頭極盛,可存世畫作只有兩幅,而眼前這幅,赫然是傳說中早已消失在茫茫歷史中的第三幅,也是王宣最出名的一副!
《秋月宮廷圖》,此畫不光是藝術(shù)珍品,更能佐證一段史料,價值不可估量!
連那兩個前臺都看出來了,畢竟是在拍賣行工作,多多少少對這一行有所研究,一眼就看出這畫作不簡單,再配合蘇穎驚的滿臉通紅的樣子,就可想而知了。
真的是寶貝?
這個借了套衣服出來裝逼的露絲兒,真的有讓蘇穎都無法淡定的寶貝?
突然好氣,一個窮屌露絲兒憑什么有這么值錢的東西?不平衡!
更重要的是,既然這畫真的是寶,那她們豈不是要被開除?
“有點兒見識。”
這時,李甲的嗓音響起。
他含笑望著蘇穎道:“這確實是唐代名師王宣的真跡,慕容復都當寶貝掛著,你們特么竟然說是破爛?呵,還拍賣行呢,趁早關(guān)門大吉,回家賣紅薯吧。”
說完,李甲慢慢悠悠卷好畫卷,又抬手整了整發(fā)型,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離開。
他現(xiàn)在心里很飄,之前他也不確定這幅畫到底有多大價值,現(xiàn)在知道了,堂堂南杭市最大拍賣行的經(jīng)理都被震住了!
有錢的感覺就是任性、囂張!
嘴角勾著邪魅笑容,李甲感覺內(nèi)心那個真正的自己又被金錢激發(fā)出來了。
俗話說得好,有錢才能放肆做自己嘛!
“先生,等等!咯咯咯……”
李甲走出去好幾步,蘇穎才反應(yīng)過來,頓時就笑了。
高跟鞋咔咔響起,蘇穎不顧形象,飛奔著追上李甲,同時一把拉住了李甲的手。
李甲沒有回頭,但這女人的手很細滑,又有些骨感。
“先生,不是說好要在我這兒拍賣的嗎?怎么又要走呢?”蘇穎笑的花兒一樣,眉眼全是諂媚。
李甲輕輕甩開對方的手,大搖大擺道:“剛才是騙你的,你當我軟骨癥嗎?被你們集體鄙視,還會把寶貝交給你們?”
“先生,剛才真的是對不起!是我們眼拙了!那倆不長眼的我開除了還不行嗎?”蘇穎急了,這才明白碰到大戶了,名副其實的財大氣粗?。?/p>
可如此牛人,怎么不洗襯衣呢?
前臺里的李曉霞和王艷已經(jīng)嚇蒙,只覺要失去這份體面又工資高的好工作了,這年頭找份好工作不容易?。?/p>
“愛開除不開除,我沒興趣了。”李甲擺了擺手,繼續(xù)前進。
蘇穎愣住,沒招了,可激動的內(nèi)心正在吶喊,一定要留住這大戶,公司能不能起死回生就看這一單了!
“先生!”
大叫一聲,蘇穎再度奔出!
她本來是想拉住李甲的胳膊,可因為高跟鞋不好操作,又用力太猛,直接整個人撲在了李甲身上。
毫無防備的李甲只覺兩團柔軟撞來,還不及回頭,便應(yīng)聲倒地!
二人疊在了一起。
蘇穎那精致靚麗的瓜子臉近在眼前,明麗鳳眼清澈明亮,吐氣如蘭。
李甲心里哆哆嗦嗦的。
可更嚇人的是,這女人好像不打算立刻起身,就這么近距離壓著李甲,含笑道:“先生,真的對不起嘛,那倆前臺一定幫您開除,您若有別的要求盡管提,我什么都滿足你,只要您把這幅畫交給我們拍賣。”
什么都滿足……
李甲想入非非。
這女人不知道這句話對男人會造成何種誤解嗎?還是說,她真有那個意思?
“什么都滿足?你認真的?”近距離盯著蘇穎那水波粼粼的眸子,李甲迷之一笑。
表面很邪魅霸氣,內(nèi)心早已慌得一批,畢竟這是現(xiàn)實世界,無法像跟李秋水那樣當成一場夢。
眼前這位,可是大名鼎鼎的蘇富拍賣行經(jīng)理,南杭市出名的精英美女蘇穎,跟這種女人如此近距離接觸,對話還這么曖昧,傳出去會紅哦。
作為曾經(jīng)被女人當傻子玩弄的他,此刻的高端遭遇,想都不敢想!
可讓李甲更飄的還在后面。
面對李甲有些輕薄的問話,蘇穎竟然毫不生氣,精致臉龐反而更靠近李甲,明艷紅唇輕啟,暗含深意地笑道:“是的,什么都滿足。先生您想讓我滿足你什么?”
李甲感覺蘇穎光潔的鼻尖觸碰到了他的鼻尖,心態(tài)頓時炸了。
只覺天旋地轉(zhuǎn),恍恍惚惚,眼里只剩下蘇穎那嬌笑連連的明艷紅唇。
有錢真好,一貫犀利霸氣的蘇穎都變性了?頂不住啊頂不住,還是有些太年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