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袁天綱洞府已是一天之后。
外面天已大亮,黑夜中給人以陰森恐怖之感的大廈,在陽光的照射下,除了顯得破舊荒涼,再沒有其他的感覺。
陳凡仰起頭來,讓灼熱的陽光灑在臉上,神情顯得輕松了許多,可是眉宇間卻仍帶著一團愁云。
二人用一整天的時間,將袁天綱的筆記和書信都翻看了數(shù)遍,在其中確實找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其中袁天綱的書信共有四封,竟然全都是那個號稱落陽散人陳凡寄來的。
書信的內(nèi)容主要就是陳凡依照古籍,四處搜尋可能出現(xiàn)長生不老藥的地點。在最后的一封書信中,提到了一處地方,而袁天綱之所以離開后音信全無,也極有可能與這處地點有關(guān)。
昆侖不老泉!
沈軒已經(jīng)拜托三十三查找有關(guān)昆侖不老泉的位置和資料了。
一時無事可做,陳凡決定先去找徐菲羽。
之前徐父徐母一直反對兩人在一起,甚至在陳凡昏迷的時候,還脅迫徐菲羽與之離婚。
相信在經(jīng)過了黃家俊酒宴上發(fā)生的事后,徐父徐母應(yīng)該對兩人的事有所改觀。
不過這種事情,總是要得到兩位老人當(dāng)面的確切答復(fù),才能完全放下心來。
沈軒現(xiàn)在也是閑人一個,而且鄒平現(xiàn)在應(yīng)該也在徐家,正好陪著陳凡去做個見證。
這里位置偏僻,打車是不用想了,不過好在距離徐家所在的小區(qū)不算遠(yuǎn),二人一邊聊天,一邊溜溜達(dá)達(dá)的往哪里走。
走了大概二十分鐘,來到徐家小區(qū)。
守門的保安見過陳凡,自然也知道他贅婿的身份。
看向陳凡的眼神中,有著毫不掩飾的嘲弄之色,當(dāng)然,更多的還是嫉妒。
憑什么這小子就能找到一個漂亮又有錢的老婆!憑什么這種好事落不到我身上呢。
“呦!這不是徐家的女婿嗎?叫什么來著…什么什么凡…哦哦我想起來了,徐凡是吧!”
陳凡的名字他當(dāng)然記得,此時卻是故意叫錯的。他也有所耳聞,陳凡似乎收到過強烈的刺激,神智有一些癡傻。所以,才敢這樣當(dāng)面肆無忌憚的嘲笑。
保安室里的另一名保安見有熱鬧可湊,也走了出來,對著同事說道。
“一個傻子你跟他說這些干嘛!他又聽不懂,看我的!”
說罷,從懷里掏出一塊糖果,在陳凡的面前晃了晃,說道。
“小子!學(xué)兩聲狗叫,這塊糖就給你吃好不好啊!”
“汪!”
“汪!”
沈軒的嘴里發(fā)出兩聲幾可亂真的狗叫聲,然后一把搶過保安手里的糖,扒開糖衣,塞進(jìn)嘴里,頗為得意的說道。
“學(xué)狗叫可是哥們的絕活,咋樣!還想聽嗎?不過可得說好了,學(xué)一聲狗叫就給一塊糖,信不信哥們能叫到你倆破產(chǎn)?”
“可以進(jìn)去了嗎?”
陳凡目光冰冷的掃了兩個保安一眼,問道。
他現(xiàn)在滿腦子想的都是袁天綱的書信和昆侖不老泉的事情,實在沒心情與這兩個小人物計較。
兩名保安這時才注意到,陳凡的目光清明冷峻,哪里還有半分之前癡傻的樣子。
心頭頓時有些后悔剛才的舉動,再怎么說,這家伙也是小區(qū)的住戶。萬一他去向經(jīng)理投訴,兩個人可是要吃不了兜著走的。
“這小子的病治好了?”
保安心頭疑惑,卻也不敢多問,忙不迭的給沈軒做好登記,便放兩人進(jìn)去了。
步行了四五分鐘,二人來到徐家別墅門前。
別墅大門緊鎖,里面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
陳凡用自己的指紋打開大門的門鎖,走進(jìn)屋子里,喊了幾聲,沒有人回應(yīng)。
樓上樓下的找一圈,竟然真的一個人都沒有。
沈軒這時已在撥打鄒平的電話,接過卻是提示對方已關(guān)機。
“什么情況!”
沈軒嘟囔了一句后,又撥打徐飛鴻的手機,結(jié)果也是關(guān)機。
陳凡走到沙發(fā)邊,拿起座機撥打徐菲羽的電話,仍然是關(guān)機。
這時,陳凡已經(jīng)隱隱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頭。
連忙走出別墅,來到小區(qū)門口的保安室,找到之前的兩名保安問道。
“徐家人什么時候離開的?離開的都有誰?有沒有陌生人跟他們一起?”
兩個保安此時一個翹著二郎腿在玩手機游戲,另一個則是在微信聊天。
兩人瞟了陳凡一眼,便低下頭自顧自的玩,都沒搭理陳凡的問話。
“回答我的問題,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陳凡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的怒火,說道。
上一世的老道師傅曾告誡過陳凡。
修道之人一旦掌握了超越凡俗的力量,便會在強大的力量面前漸漸迷失自我,而最終泯滅人性。所以,不到萬不得已,切不可對普通人出手。
“咱這可是高檔小區(qū),出入的都是非富即貴的大人物,他們的行蹤是你這種人可以隨便知道的嗎?”
玩游戲的保安瞪了陳凡一眼,怪腔怪調(diào)的說道。
陳凡聞言反倒是笑了起來。
師傅告誡自己修道之人不可隨意出手,但自己這邊還有沈軒啊,這家伙貌似最喜歡干欺負(fù)普通人的事情了。
扭頭向沈軒丟過去一個眼神,沈軒心有靈犀立馬明白。
手指在衣袋中一抹,幽冥鏡顯露出一小塊來,上面的幽光一閃,兩道朦朧的影子便飄了出來。
“我最后再給你們一次機會,回答我剛剛的問題,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陳凡語氣冰冷的說道。
“咋滴!你個吃軟飯的還想動手不成。媽的!真當(dāng)我兄弟是好欺負(fù)的。”
保安聽到陳凡語氣不善,頓時不樂意了,丟掉手機,拔出后腰別著的膠皮棍站起身來,走到陳凡面前,吹鼻子瞪眼睛的吼道。
而另一名保安也是操著膠皮棍湊了上來,大有一言不合便干架的架勢。
“那就別怪我了!軒少交給你了。”
陳凡冷笑一聲,走到靠窗的桌子旁,翻看起上面的出入登記。
“操你媽的,你個傻逼聽不懂人話是吧!”
一名保安見狀,立刻怒罵一聲,操起膠皮棍便朝陳凡的后背輪了過去。
可是他剛把手抬起來,便突然尖叫一聲,手中的膠皮棍掉落在地上,兩只手胡亂的拍打著身前的空氣,身子不斷地朝后退去,滿面驚恐。
“??!啊!什么鬼東西?別過來!別過來??!”
“咋啦剛子!”
另一名保安見到同伴這個樣子,就像上前來看看是咋回事,誰知沒等他走上兩步,也突然發(fā)出同樣的尖叫聲。
“我操!鬼呀!”
兩名保安著了魔似的手舞足蹈,瘋狂嘶喊。
陳凡這邊在翻看了登記本后,又坐到監(jiān)控電腦前,想調(diào)取監(jiān)控錄像來看。
可是坐上之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會。
無奈只得叫來沈軒幫忙。
二人鼓搗一番后,終于找到了徐家人離開時的監(jiān)控錄像。
錄像上顯示,徐家人是在五個小時前離開,乘坐的是徐飛鴻的黑色悍馬。
因為角度的關(guān)系,只能看到開車的徐飛鴻,坐在副駕駛的鄒平,還有副駕駛后面坐著的徐父。
錄像中,可以清晰的看到徐父滿臉焦急之色,看樣子是有很緊急的事情發(fā)生,卻不像被人挾持的樣子。
看到這里,陳凡才暗中松了一口氣。
只要不是別挾持就好!看來是自己疑神疑鬼了!
陳凡雖然松了一口氣,可是卻仍然不知道徐家人去了哪里。
而讓他感覺不對頭的就是,為什么所有人的手機都打不通!
正想讓去跟保安在詢問一下,看看是否有什么線索,沈軒突然按住了他的肩膀,將監(jiān)控倒退一些后,指著畫面上坐在副駕駛位的鄒平說道。
“你看平少的嘴型!”
陳凡一眼看去,只見監(jiān)控中的鄒平,在汽車發(fā)動的一刻,突然抬起頭來,對著攝像頭的位置似乎說了一句什么。
可惜車子發(fā)動的太快,沒有看清。
沈軒將畫面回放,然后調(diào)慢播放速度。
這一次,二人終于看清了鄒平的口型。
勝龍山莊!
“勝龍山莊?這是哪?”
陳凡皺著眉頭,腦海里急速的翻閱屬于這一世陳凡的記憶,過了十多秒,一個名字躍出腦海。
“我想起來了,勝龍山莊是主人是我岳父的發(fā)小,兩人有幾十年的交情。之前曾在家宴上見過一次面。”
沈軒掏出煙盒,散給陳凡一支,自己也叼上,撓著下巴思索了一會后說道。
“按理說去朋友家很正常,也許是朋友家出了什么事情,比如生了急病,或者家里老人出了意外,這些都有可能讓你岳父著急。但奇怪的有兩點,第一,勝龍山莊雖然遠(yuǎn)離市區(qū),卻也不會一點手機信號都沒有,就算信號比較弱,也不會所有人的手機都接受不到信號。第二,如果只是平常的事情,平少不會特意留下信息。所以,這里面一定有古怪!”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陳凡站起身來,風(fēng)也似的沖出了小區(qū)。
他心中隱隱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這種預(yù)感不是來自自己,而是來自徐菲羽。
徐菲羽極有可能正在遭遇危險!
沈軒將兩只鬼魂收回幽冥鏡,也緊跟著陳凡來到小區(qū)門口,二人打了一輛出租車,直奔勝龍山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