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渾身血淋淋的怪物正躬著身子趴在地上,兩只怨毒的眼珠死死的盯著我,鼻子的地方一呼一吸間噴出許多的紅色沫子,十分可怖。
我就地一個翻滾,往后退了一步,那個血尸也往前走了兩步,然后猛的伸出兩只奇長無比的手臂,黑色的尖銳指甲閃著寒光,就朝著我的臉上抓過來,我避無可避,心中也生出一股子殺氣,掏出別在腰間的拍子撩,抬手就打了出去。
這一下離的很近,那血尸完完全全的將拍子撩的威力給吃了進去,頓時胸口出炸開一個小孔,汩汩的血水不要錢一樣的就噴了出來,我早有防備,忙用手臂擋住臉,那股子腥味實在是令人作嘔。
可是馬上我又反應過來,我的手里還拿著打火機呢,這下給血水一澆,“嗤”的一聲就滅了。
頓時周圍就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中,一股濃郁的血腥味道彌漫開來,我聽著面前不遠處流血的聲音,心里不禁升起一絲絕望。
這他娘的給人家打成這樣,它還不得找我拼命啊,這下子算是完犢子了,這拍子撩還剩下一發(fā)子彈,打完必須換彈才能繼續(xù)使用,但是等打完再換彈指定是來不及了。這剩下的一發(fā)子彈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打死這血尸的。
我又抬頭看看頭頂?shù)亩纯?,胖子那小子也不知道聽見我開槍的聲音沒有,聽見了就快點兒扔繩子下來啊,老哥我這次真的是要見馬克思去了。
心里雖然難受的要命,但是人求生的欲望還是很重的,我估摸著那個血尸的位置,打算繞到它后邊兒的石室門口去,也好秉承革命前輩的優(yōu)良傳統(tǒng),保存好革命的火種,待來日有機會,再來找這血尸怪報仇。
想著我就貓下腰,輕輕的邁開腿走了幾步,可是第三步還沒落地,就聽對面的血尸一聲怪叫,就朝著我撲了過來,我咬咬牙,抬手又是一槍出去,這次沒有目標,純屬是自己估摸著方向打的,也不知道打沒打到,開完槍就沖石室的門口跑。
后面的腳步聲快如閃電,幾個呼吸間竟又附了上來,我沒了辦法,朝后抬腳就是一下,但是頂著血尸踢的這一腳,非但沒有給血尸踢出去,倒是我給吃了這反沖的勁兒,一下子就翻了出去,后背一下就給在巖壁上碰了個結結實實,只覺得全身的骨頭就要散架一般。
但是我還沒有昏厥過去,掙扎著起身就又往石室里邊跑,因為我已經(jīng)看見胖子從洞頂垂下來的那根繩子了。
三步并作兩步,這人在危難時候的潛力無窮無盡,我只覺得自己從來也沒跑的這么快過,幾秒鐘的時間就已經(jīng)跑到頭頂?shù)亩纯谇?,拽了兩下繩子,給胖子一個信號,讓他趕緊往上拉。
我自己給手臂上纏了幾圈繩子,雙腿夾緊繩頭,胖子這小子力氣很大,現(xiàn)在也是到了他還發(fā)揮余熱的時候了。
繩子緩緩上升,我的心里卻是沒有絲毫的放松,因為不知道剛才的那只血尸跑到哪里去了,它的反沖勁兒把我掀飛出去,自己應該也會退后幾步,按這樣想,它應該就在我的腳下不遠的地方。
果然,我剛離地不過十幾公分,只聽下面的黑暗處傳來凄厲的吼叫聲,我不知道那東西的位置,但是可以感覺的出它現(xiàn)在正是十分的憤怒,好像要殺了我泄憤一般。
我現(xiàn)在人吊在半空中,也沒辦法躲閃,只期望著胖子快點往上拉,好讓我早日脫離苦海。
我朝著上邊吼了一聲,讓胖子快拉,下邊有東西要過來了。只聽胖子一聲大吼,繩子上升的速度驟然加快,我急忙緊了緊手中的繩子,現(xiàn)在要是掉下去,那就真的是羊入虎口了,這個石室中也就迎來了第四具憋屈而死的尸體。
腳底下一陣腥風拂過,我感覺到那血尸正跳起來用爪子抓我的腳,急忙往上縮了縮腳,可是不頂用,那血尸跳了幾下,一下子抓住了我的腳踝,不由分說就把我往下拉。
頭頂?shù)呐肿影l(fā)出一聲豬叫般的慘叫,繩子一下子往下滑了一段距離,看樣子胖子也是給拉的夠嗆,這下等于是拉著兩個東西出去,也不知道胖子頂不頂?shù)米 ?/p>
我掏出匕首就去刺那抓著我腳踝的爪子,但是沒有目的的亂刺,居然一下也沒刺到那血尸,倒是腳踝處給劃破了皮,大概出現(xiàn)了幾道口子。
我不泄氣的又扎了幾下過去,終于是皇天不負有心人,給我扎到一個干巴巴的好像木板一樣的東西上面,只聽一聲鐵器碰撞的聲音,接著腳踝處的爪子頓時一松,我趁著這個機會,手腳并用的就順著繩子往上爬。
胖子在上面大喊大叫的用力往上拽,我拼了命的往上爬,沒幾下我就看見了胖子那胖乎乎的腦袋伸在洞口處,旁邊放著手電筒,給他腦袋照的又大又長。
我一下抓住洞口的石板,雙手一用力就跳了上去。
胖子急忙從旁邊將那個青灰色的大缸搬了過來,壓在那個洞口上,又把繩子抽了上來,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極速的喘著氣,顯然是累壞了。
我來不及休息,從腰間一把掏出拍子撩,又從背包里摸出兩枚鐵砂彈就填進了槍管里,嚴陣以待的盯著大缸下的那個黑洞洞的口子。
等了大概四五分鐘,沒有什么動靜傳上來,我這才反應過來,那血尸應該是不會攀爬吧,畢竟它的本質(zhì)是人類,又沒長翅膀,怎么可能從下面爬上來呢。
當下放下心里,攤倒在了地上,這下子是一點兒力氣也沒有了,全身上下軟的要命,只覺得迷迷糊糊的就想睡覺,但是我還是硬支撐著身子,靠在一旁的石壁上,查看腳踝上的傷口。
除了幾處給自己劃出來的傷口以外,還有一個青紫色的瘀痕,呈五指的形狀,應該是那個血尸的杰作。
胖子這時候也走了過來,看見我腳踝處的傷口,就問我下面的情況,我大致的給他說了說,那其中的許多危險自然是不必多言。
胖子聽的不禁咋舌,沖我由衷的豎起大拇指,大言佩服佩服,我聽著很受用,一時間身上的傷也不疼痛了。
胖子又看見我手邊放著的拍子撩,提起來比劃了幾下,結果發(fā)現(xiàn)自己用的不順手,就又扔回給我,自己翻看我從下面石室中帶出來的那個背包里的東西。
那個軍綠色的背包里東西還真的不少,什么壓縮餅干、榨菜、葡萄干、瓜子兒之類的小零食就裝了小半個背包,胖子有些樂了,就沖我說:“這他娘的還真的是來旅游來了啊,你看看這些東西,老子從來就沒見過誰倒斗的還帶葡萄干兒的,我看這就整個是一吃貨,倒斗是副業(yè)還差不多。”
我給他說的也逗樂了,把那葡萄干的包裝打開,頓時一股子葡萄的甜味就飄了出來,我掏出幾粒果實塞進嘴里,居然還是甜的,應該是沒有什么問題的。
我就和胖子邊嗑著瓜子邊翻看包里的其他東西,這下給我們又翻出來一些干電池、火折子、探陰爪、捆尸繩之類的倒斗必備品,其他的還有一些爛掉的紙張、碎了一只鏡片的墨鏡、沒有筆蓋的鋼筆這樣的沒用的破玩意兒。
我將有用的東西全部收拾到自己的背包里背著,把那個破背包隨手就扔在了石室的角落里。
這時候一張紙條從那個破背包的一個小縫隙里飄了出來,我撿起來一看,發(fā)現(xiàn)是一張銀行的存單,也不知道存了什么東西,就隨手塞進口袋里,打算回去后再好好研究。
背包里的東西不少,單單就是沒有水壺之類的可以補給水資源的東西,不由得有些失望,剛才一陣費勁兒,現(xiàn)在只覺得口干舌燥,胸腔中悶悶的熱的難受。
胖子嘴里嗑著瓜子,眼睛上帶著那只殘破的墨鏡,躺在地上一副享受的表情,我看他這個樣子也沒辦法,只能自顧自的轉悠起來。
走到那口大缸跟前,又看了看它下面壓著的那個口子的不由得有些佩服這設計機關的人了,空蕩蕩的石室里邊擺放一個大缸,任誰也會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那口大缸上去,當人靠近大缸的時候,腳下的地面突然打開,這樣不管是再身手敏捷的人也會給打個措手不及。
只是下面的石室里也沒有設置什么錯骨鋼刀、尖銳竹片一類的機關暗器,好像只是為了嚇唬人一樣,這真是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我低頭看了看眼前的大缸,通體青灰之色,胎釉飽滿,造型古樸,一看就不是平凡之物。大缸內(nèi)壁上刻著幾行古字,我也不認識是什么意思,除了這些,這口大缸里果真是什么也沒有,干凈的不得了。
我看再沒有什么東西了,也找不到水喝,就坐下來保存體力,盡量不讓自己多運動,避免出汗導致身體水分流失的過快。
這樣休息了一會兒,我和胖子打算出去碰碰運氣,說不定哪里會有淡水,但是我知道這種可能性是很小的,卻又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兩個人互相攙扶這就出了石室,按著地上的腳印一路走了過去,又是一段七拐八拐的路程,我們終于又回到了那處巨大的天然巖洞的石壁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