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在師兄身邊的時候,感覺到他身上的氣是幽蘭色的,但又有一股淡金色的氣隱在下面,明顯是兩股氣在打架。
我又問了一下師兄,他到底怎么了?
他又重復(fù)了一遍:
“出去!”
我從沒見過師兄這么兇狠的對我說話,眼睛里有紅色的火光。
直覺告訴我,師兄的身上一定有了邪精的氣息,看著他顫抖的臉龐,鬢角痛苦得滲出了汗水。
這個時候,我告訴自己需要冷靜,否則不但救不了師兄,還有可能招惹更多的麻煩。
我以最快的速度冷靜下來,也不管師兄的訓(xùn)斥。
我盤腿坐著,拉著師兄的手,閉上眼睛,心里想著:師父,保佑我,一定要成功。
然后,我就開始念《靜心神咒》:
“太上臺星,應(yīng)變無停,驅(qū)邪縛魅,保命護身…”
我一遍又一遍的重復(fù),而且速度越念越快。
我感覺師兄越拽我的手越緊,甚至在我的腦海里,都能讀到師兄腦海中的幻象。
紅衣狐妖殺了一個穿著紫色紗裙的女子,師兄抱著那個姑娘在竹林深處嚎啕大哭。
我可能是因為嫉妒,直接被畫面吸引,用眉心處去感知那女子的長相,就在我要看見女子長相的時候,師父的臉出現(xiàn)在了我的腦海中。
我試著突破屏障,發(fā)現(xiàn)無濟于事,甚至還有一股很強烈的神氣,直接鉆入我的大腦,我被迫睜開了眼。
我看向師兄,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好了很多,身上妖邪的氣息已經(jīng)消失了。
但是他還是耗了精氣,癱坐在地上,大喘氣。
他看著我,告訴我他對我太失望了,完全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面對第一次對我甩臉子,生了大氣的師兄,我試探性的拽了他的衣角,看見他并沒有拒絕我的意思,我將頭靠在他的胳膊上撒嬌。
“師兄…別生氣嘛!我還不都是為了你嘛…”
師兄用力挪開他的胳膊,嚴(yán)厲的告訴我,不管為了誰,都不可以這樣做。
我一聽也急了,跟他吵了起來。
“你把我當(dāng)傻子,什么都不告訴我,有些事情我不是不知道,我只是不問而已。你為什么會被精邪纏繞,我不知道嗎?你以為你這樣做,我就會感激你嗎?做夢!”
說完這番話后,我生氣的往門外沖,快到門口的時候,我告訴他,以后我的事情,不用他管。
我重重的關(guān)上大門,離開了家。
我想著剛才師兄那么可怕的情況,隱隱的感覺到,他肯定還有很多事情瞞著我。
越想越來氣,我坐到了馬路牙子上,面無表情的盯著來來往往的人群,腦子已經(jīng)不知道飛到了哪里。
有個人突然坐到了我的身邊,他咳嗽了幾聲,我轉(zhuǎn)頭看了看是哪個不開眼的敢打擾我,這才發(fā)現(xiàn)是韓棟來了。
我問他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兒。
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問我怎么了?為什么一個人坐在馬路邊發(fā)呆。
我也只是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一言不發(fā)。
韓棟看我很失落的樣子,就拽著我,說要帶我去一個地方。
我被他拽著很不自在,他提溜著我,就跟提溜狗一樣。
我讓他放開我,我自己能走。他就是不放手,拽著我一直走。
我們到了一個大型的游樂場,他準(zhǔn)備帶我坐刺激的過山車。我看見過山車上的人,被甩得飛快,都發(fā)出了鬼哭狼嚎的尖叫聲,一下子慫了想跑,卻被韓棟掐了我的后脖肉,動都動不了。
我拿出了姥姥遺傳給我的潑婦罵街的功力。
“你是不是有病,放開我!你出門忘吃藥了吧!”
果然是命運的后脖肉,我也只能罵罵他,被他這么拽著,連逃跑的可能都沒有。
我只能用我最后的方法,撒嬌賣慘。
“疼…疼疼疼…疼…”
但是連這招都沒有,只能被他塞進了過山車的座位里,他陪在我的身邊,告訴我,如果害怕就喊出聲。
我緊張的抓著座位上的把手,用指甲用力的掐它。
韓棟“啊”的一聲,叫出聲來。
我問他是不是有病,過山車還沒轉(zhuǎn)呢,他叫屁啊。
他咬著后槽牙,瞪著我,告訴我,我掐著他的肉了。
我猛的低頭,才看見,我掐了韓棟的手背,并不是座位的把手。
我不好意思的松開手,沖他抱歉的笑了笑。
過山車突然間轉(zhuǎn)了起來。
我毫無心里準(zhǔn)備的被它晃的昏天黑地,我尖叫著,被它天旋地轉(zhuǎn)的甩了好幾圈。
叫累了,它也減速停了下來,韓棟先下了車,然后伸手想拉被弄暈了,還沒緩過來的我。我把手交給他,一下子就被他拖了上來。
我倆都在公園的欄桿旁靠著,剛才那一陣晃,確實需要緩緩,他喘著氣問我:
“喂…你心情好點兒沒?”
我告訴他,自己都被轉(zhuǎn)暈了,嚇都嚇?biāo)懒耍膬河锌障胍恍┯械臎]得?
他看到我好多了,于是問我,要不要再玩兒一次,這次我爽快的答應(yīng)了。
我們又在過山車上刺激的轉(zhuǎn)了一圈,然后他就送我回了家。
我們剛到小區(qū)門口,就看見了我的師兄在等我。
我跟韓棟說,讓他先走,微信聯(lián)系。他點了點頭,就離開了我家。
我裝作沒看見師兄的樣子,往小區(qū)門里走。
師兄拉住我的胳膊問我:
“你怎么和他在一起?”
我讓他松手,并且告訴他,他沒有權(quán)利限制我的人生自由。
他急了,拽著我生疼,他告訴我,他有資格管我,因為他是我的師兄。
我覺得他這個人又點兒二百五,于是問他:
“你跟我有血緣關(guān)系嗎?你是我爸媽嗎?”
他被我這么一問,只是愣在了一旁,拽緊我胳膊的手松了松。
我看著他這種失落的樣子,想要妥協(xié),但是又不愿意妥協(xié)。
“那你憑什么管我?!”
被我這么一問,他徹底松了手,我獨自一個人向前走,完全沒管跟在我身后的他。
進了家門后,我直接把自己鎖進了屋子。
師兄在我的門外,頭倚著門坐下。
他第一次覺得內(nèi)心無助,因為我不懂他,跟他無理取鬧。
他梳理了一下思緒,平復(fù)了自己的情緒,停頓了好一陣子,終于開了口。
“宗睿,別鬧了,好嗎?你這是在逼我。我不說是因為我真心希望你過得快樂。”
師兄低落的垂下頭,蹙著眉頭,感覺到無助,又很煩惱的用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就在他有些心慌,真的覺得,我要不理他的時候,我打開了門。
看見師兄頹廢的背影后,我的心被揪了一下。慢慢的伸出手,握了師兄的肩膀。
師兄也慢慢的伸手握住了我的手,我在師兄的身邊坐了下來,長發(fā)遮住了我的側(cè)臉。
我的內(nèi)心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像是吃了沒有成熟的草莓,甜鮮中帶著重重的的酸味兒。
我不自覺的咬了咬自己的嘴唇,頭發(fā)遮住了我難看的臉色,這樣師兄就不會看見。
我心里正暗暗的這么想著,怎料師兄卻用他的手,將我的頭發(fā)夾到了我的耳后。
他看著我,溫柔的問我:
“不生我氣了?”
我“嗯”了一聲,點了點頭。
“其實,我只是覺得自己沒用,什么時候都需要你來保護我,我想要變得強大,不想你因為我而有危險。”
師兄摟著我的肩膀,告訴我,他為我做的一切都是他自愿的,我并不需要因為這個而自尋煩惱。
我鉆進了師兄的懷里,靠在師兄的肩頭,沉默了很久。
師兄微微低下頭,看著在他懷里發(fā)呆的我。
“怎么了?”
我沒急著回答師兄的提問,只是搖了搖頭。
師兄撫摸著我的長發(fā),也輕輕的把腦袋搭在我的額尖。
我們就這樣靜靜地抱在一起,過了很久。
我擺弄著師兄的領(lǐng)口,告訴他,以后他不可以有事情瞞著我,我問什么他得回答,不然我就真的不理他了。
他拍了拍我的腦袋,親了親我額間的秀發(fā),告訴我,他都聽我的。
我將手放在他左邊的胸口,盤問他關(guān)于他給我封竅的事情。
他告訴我,該說的都跟我說了。
我繼續(xù)追問他,關(guān)于他身上出現(xiàn)的幽蘭的氣息是怎么回事兒。
他看見我凌厲的眼神,好像要把他扒個干凈的模樣,只能繳械投降。
他告訴我,他用他自己的氣把精邪引到了自己的身上,并用他的命氣斷了我的邪脈。
精邪本來是想趁我嫉妒害怕,命氣出現(xiàn)裂縫的時候,進行奪舍,占有我的身體。
而他們沒想到,他用自己的修為,在我身體的周圍設(shè)了保護罩,他們奪舍不成,卻留下了一股邪氣在我體內(nèi)。
我聽師父這么一說,就問了一句:
“奪舍是不是就是附體?”
師兄告訴我,并不是這樣,如果真有這么簡單,他也就不用大費周章的幫我封竅了。
師兄不自覺的又顯露出一臉的愁容。
我盯著師兄,準(zhǔn)備聽他繼續(xù)往下說,但是他又頓住了,好像有些話到了嘴邊,又被他咽了下去。
我看著師兄很為難的樣子,本想算了,不要再問了,但是卻又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我拍了拍師兄,打破了尷尬的氣氛,提醒他繼續(xù)說下去。
“什么是奪舍?我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