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飛的道袍無風(fēng)自動,略臟的長發(fā)也一下子揚了起來,那清秀的臉龐,前所未有的肅穆。
正氣浩蕩,威壓四方,無可匹敵!
這一剎那!
他不再是那個與小販討價還價的乞丐道士,仿若天師下凡!令所有人敬仰!
周圍所有人都是安靜了下來。
花臂男幾人也都被短暫地嚇住,但他們很快便咬牙反應(yīng)了過來,這小子,居然敢叫他們跪下?
他媽的找死!
花臂男猛然高聲一喝:“哥幾個,別和這小子廢話,動……”
可他那個動手的手字還沒說出口,便陡然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威壓,猛然降臨!
那威壓如高山,如大海,濤濤不絕,強橫如斯!
幾乎只是瞬間,便將他的身子壓得直不起來了,他雙腿一軟,竟就這么跪倒了下去!
“噗通!”
所有人,徹底傻眼。
旁邊那幾個小弟見勢不妙,就要上前動手,但林逸飛轉(zhuǎn)過頭,視線一一從他們臉上掃過。
剎那間,他們幾個也齊刷刷地跪了下去,一個個身子瑟瑟發(fā)抖,連頭都不敢抬起來,那模樣,就仿佛螻蟻見了虎豹一般!
林逸飛手掐劍訣,指間夾著幾道符,飛快從這一伙人額間點過,淡然說:“從今以后,但凡再敢作惡,留在你們體內(nèi)的善惡咒便會立時觸發(fā),你們好自為之!”
話聲落下,他便提著包子和李孟婉一起離開。
等林逸飛他們離開一會兒后,人群之中,也不知是誰突然忍不住笑了一聲。
花臂男咬牙切齒,之前一直在顫栗的身子終于慢慢恢復(fù),他滿臉陰沉,咬牙轉(zhuǎn)頭盯住了那人,狠狠喝道:“笑你媽!把那家伙給老子抓過來,打殘他!”
可他才剛說完這話,突然就覺肚子里陡然一股怪氣升騰而起,那氣順著他的腸道游走一圈,然后猛然向下一沖!
“噗噗噗!”
臭不可擋的幾個屁立時噴出,伴隨著還有一灘惡心的粘稠狀物體從他的褲腳流淌了出來!
而周圍幾個正要動手的同伙也發(fā)生了一樣的事情,一時間,他們幾人的褲腳都往外淌著屎尿,滿地惡臭。
這一下,他們終于回想起剛剛那破爛小子的話,莫非……這就是那什么善惡咒?以后但凡自己做惡事,便會屎尿齊奔?!
花臂男一行又怒又懼,只覺這一次丟人丟到姥姥家了,再不敢多呆,連忙上車灰溜溜跑了。
只留下那包子店老板看著地上臭不可當(dāng)?shù)氖耗?,滿心無奈,這下子,自己可怎么做生意??!
說一千道一萬,早知這樣,當(dāng)初就該五塊錢一屜包子賣給那小子啊……
此時,另一條街道上,提著包子的林逸飛惱火之極。
“我說了,我現(xiàn)在不想收徒!”
李孟婉跟在他身后,撅著小嘴:“我不管,今天開始,我就要跟著你了,不管你當(dāng)不當(dāng)我是徒弟,反正我就要認(rèn)你當(dāng)師傅!”
林逸飛惱火之極,回頭狠狠瞪了李孟婉一眼,提起自己手上的包子:“都是因為你,我包子都涼了。”
李孟婉不服氣:“只要你收我當(dāng)徒弟,我現(xiàn)在就給你重新買一屜包子去!”
林逸飛冷笑:“刁蠻女孩兒,你以為我堂堂茅山天師傳人,是金錢能夠收買的么?”
李孟婉伸出一根指頭:“只要你收我為徒,以后你的早飯我全包了。”
林逸飛深吸一口氣:“加上中午飯!而且必須要有肉!”
李孟婉點頭:“成交!”
“好,現(xiàn)在開始,你就是下下代茅山掌門繼承人了。”
李孟婉:“……”
……
高聳的大樓,頂層,奢華的辦公室內(nèi),一名須發(fā)皆白的老者冷冷聽著面前身著黑衣的手下匯報,冷聲說:“消息屬實嗎?”
黑衣人點了點頭:“葛老,已經(jīng)確認(rèn)過,那汪若煙確實在調(diào)查張成亭的消息,而且恐怕,此刻她已經(jīng)知道張成亭的一些事情了。”
葛老臉色越發(fā)陰沉:“為何不提前阻止?如果被汪若煙察覺當(dāng)初情況,誤了組織大事,你擔(dān)當(dāng)?shù)闷饐幔?rdquo;
那黑衣人身子一顫,滿臉惶恐:“葛老,屬下……是屬下失職,屬下以為這么多年過去了,這事兒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
葛老皺眉,揮了揮手:“下去吧!”
黑衣人這才松了口氣,連忙出門離開,等其離開后,屋里的葛老才淡淡說:“半風(fēng),這事你怎么看?”
陰影中,一個身著黑色風(fēng)衣的年輕男子緩緩走了出來,他臉色蒼白,仿若電影中的吸血鬼一般。
聽到葛老問話,他卻淡淡一笑說:“葛老,我聽有人說,似乎這事和一個叫林逸飛的人有關(guān)。”
林逸飛?
葛老眼眶深邃,沉默半晌才道:“你去跟著他,看看到底是哪路神仙,不到萬不得已,切勿動手,避免暴露。”
龍半風(fēng)一點頭,應(yīng)了一聲:“是!”
街邊長凳上。
吃完包子的林逸飛擦了擦嘴巴,看了眼一旁的李孟婉說:“要做我茅山派的弟子,第一要務(wù),必須心存善念,雖然你現(xiàn)在算是我的弟子了,但,還僅僅只是記名弟子,想要轉(zhuǎn)正,你必須得到我?guī)煾档恼J(rèn)可才行。而我?guī)煾?,逍遙子,最看重的,便是弟子的品行。”
說這話時,林逸飛的臉色嚴(yán)肅之極,李孟婉也是連連點頭。
兩人專注其中,沒注意遠(yuǎn)處樹下,一個穿著黑色風(fēng)衣的男人,正遠(yuǎn)遠(yuǎn)看著他們。
原來……是茅山來的,難怪聽手下說,這人實力非凡。
林逸飛正襟危坐,淡淡看著李孟婉說:“我問你,假如我和一堆錢一起掉到河里,你先救誰?”
林逸飛說完,一旁的李孟婉卻陷入了沉思,她深深看了林逸飛一眼,輕聲問:“林師傅,這個問題,和品行有什么關(guān)系嗎?”
林逸飛撇嘴冷笑:“好嘛,剛做我弟子第一天,便開始質(zhì)疑為師,若是沒關(guān)系,我會考你嗎?”
李孟婉羞愧地低下頭來,滿臉無奈,終于決定正視這個問題,師傅和錢,必須選一樣,答案似乎很明顯??!
“救師傅!”
林逸飛搖頭:“錯!”
李孟婉瞪眼:“林師傅,難道我還應(yīng)該舍棄你去救那一堆錢不成?”
林逸飛點了點頭:“正當(dāng)如此,你師父我,道法精湛,即使落入水中,也能自己游上來,但那堆錢卻會因此沉入水底,再難打撈起來了。”
李孟婉咬牙:“不對!不應(yīng)該這樣,怎么也應(yīng)該先救人,錢沒了還能再掙,師父你要是沒了,就……”
說到這兒,李孟婉竟是眼眶一紅,心底深處,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縱然臨川李家如今家產(chǎn)過億,但失去了親人的她,卻從未感到過快樂。
看到李孟婉這般模樣,林逸飛不禁愣了愣,這小姑娘,怎么好端端的又要哭了呢?收徒弟,怎么這般麻煩……
他無奈,只得解釋道:“你說的也對,但是,這當(dāng)中涉及到本派的一件大事!”
李孟婉被勾起了興趣:“什么大事?”
林逸飛抬起頭,腦海之中,浮現(xiàn)起了師傅逍遙子的那一手臭棋,不禁戲謔感慨,哀傷嘆息:“我這一趟下山討債,實關(guān)系到我茅山之存亡,一旦討債未果,錢沒收回來,師傅那邊難以周轉(zhuǎn),只怕……偌大的茅山,就要因此敗落而亡了?。∷哉f,那堆錢,對于我們茅山而言,是很重要的?。?rdquo;
聽見這話,遠(yuǎn)處的龍半風(fēng)眼中陡然閃過了一抹精光!
原來,堂堂茅山,也遇上了這樣的問題。
討債,為了緩解茅山上的債務(wù)危機(jī)么?好,既然你敢插手汪若煙的事,我們便讓你茅山萬劫不復(f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