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州,世紀天成別墅小區(qū)。
此時已是深夜,萬籟俱寂,但有人卻未入睡,而是緩緩睜開雙眼環(huán)顧四周,一臉蒙圈。
“有點臭……這是什么地方?”
“不對!”
“這是我五千年前待過的小黑屋,不可能!我怎么會在這里?”
楚晨瞳孔剛剛聚焦,立即被眼前環(huán)境給震驚得漸漸潰散。
這確實是他在五千年前待過的小黑屋,他不可能忘記那段在地球時最黑暗無助的時期。
“汪汪汪——”
正當楚晨逐漸冷靜,嘗試分析為何會死而復生時,一陣狗吠突然打破了小黑屋的寂靜。
狂吠的,是一條泰迪。
只見它吠的有聲有色,呲牙咧嘴,猶如藏獒上身一般,在小黑屋里連連逼近楚晨,有種一言不合就要撲上去撕咬一番的感覺。
而小黑屋,也不是一所牢獄,這是楚晨的房間,他在柳家的專屬房間。
一開始楚晨聞到的臭味,正是泰迪在小黑屋的排泄物,甚至,如果認真觀察,楚晨被鋪上臟跡也出于這條泰迪。
人善被狗欺,這條泰迪仗著主人,在前世可沒少欺負楚晨。
“死!”
“嗷——”
狗的弱點,楚晨不太清楚,但他這五千年殺過不少狼獸,銅頭鐵尾豆腐腰這一弱點,在他印象中應該是此等獸類的弱點。
其實,楚晨這是過于謹慎,過于追求一擊必殺了。
在仙界五千年留下的后遺癥……不!應該說是習慣,基本已經(jīng)成為了他的身體本能,這僅僅只是一條泰迪罷了,哪怕楚晨此時身體沒有一絲靈力,隨便一腳那也能置它于死地。
“有點舒服……這應該是傳說中的滅心魔,順心意吧!”
剛一腳踹死泰迪,楚晨全身上下的細胞有了一種明顯的躍動,要是換作一般凡人,或許只會用一個“爽”字形容,而楚晨好歹也是個渡劫期仙人,當然知道這是什么現(xiàn)象。
“前世,師父曾經(jīng)說過。”
“修仙,修的就是順心意!心意不順,則心魔不斷,而我這次渡劫失敗,應該也是因為我心意不順的緣故。”
“這是個機會!”
突然,楚晨雙眼爆發(fā)出璀璨的光芒。
他知道,上天從來不會做無用之功,這次重生一定是讓其彌補前世遺憾……
“唉,重生是好,只可惜地球處于末法時代,天地之間不存一絲靈氣,重修之路——難!”
“砰砰砰——”
“楚晨你這狗貨趕緊給姑奶奶滾出來!”
突然,小黑屋的木門居然響了。
“不可能這么快就被發(fā)現(xiàn)的!”楚晨撇了一眼地上的死狗,拿了被子就丟了過去將其蓋住。
要不是身上不存任何修為,按照順心意的邏輯,其實楚晨此時應該直接開門,然后一掌將拍門者轟成肉醬。
因為這來勢洶洶的叫囂,已經(jīng)讓他回憶起來者是誰。
“吱呀——”
木門被楚晨打開,而拍門者迫不及待,直接就是一推。
“你他娘開個門都這么久,是不是又在自己玩自己?”拍門者是個化著濃妝的小姑娘,大半夜的還穿著熱褲背心,不太正經(jīng)。
“這么晚有事嗎?”楚晨淡淡回應,仙界殺人奪寶何其正常,像這種粗口,實屬沒有任何威力。
況且,柳若嬌的粗言穢語,楚晨早已經(jīng)免疫了。
“你……你這狗賊居然還有臉問我?”柳若嬌猶如一只被踩到尾巴的母貓,脖子青筋凸現(xiàn)不說,猛的從身后拽出個首飾盒就往楚晨身上丟了過去。
“媽的!氣死姑奶奶了,你看看這是什么?”
楚晨沒有惱怒,因為也有點好奇首飾盒裝的是什么,為什么會讓柳若嬌半夜闖進小黑屋,平時,她可是看到小黑屋就遠遠躲開,生怕沾染到一絲臭味的。
慢慢揭開首飾盒,楚晨一臉蒙圈。
首飾盒壓根什么都沒有,柳若嬌搞什么鬼?
“什么意思?”楚晨問道。
“喲喲喲,還給姑奶奶裝傻是吧?”柳若嬌上下打量楚晨一番嘲諷道:“你還是個人不!要沒錢,你直說,需要無恥得偷女人的首飾?”
“別墅好像還有其他人吧?憑什么直接找上我?”楚晨冷漠回應。
“臥槽!”柳若嬌震驚道:“你不承認也就算了,怎么還污蔑起小輝了?”
“沒有污蔑,實話實說!”楚晨沒有廢話。
“笑話!真是天大的笑話!”
“小輝可是我表弟,是你一個外人能污蔑的?你還真以為是我姐夫?”
“況且,小輝一個月零花錢好幾萬,還是市三好學生,你拿錘子跟他比?”柳若嬌笑了,看向楚晨的眼神,猶如看著一個弱智。
楚晨知道柳若嬌的性子,知道被認定了,他哪怕說出個花來也是無用,正當他準備將其推出小黑屋,任由其無能狂怒時,一個年輕男生突然走進了小黑屋。
只見這個年輕男生戴著一副黑框眼鏡,即使在大半夜,頭上還是梳得發(fā)油發(fā)亮,剛進小黑屋的第一時間居然是拉著柳若嬌勸道:“小表姐算了。姐夫應該不是故意的!”
這個年輕男生正是柳若嬌口中的小輝,只見他這一勸,就猶如烈火添油,直接讓柳若嬌氣得指著楚晨大吼:“這種事還能不是故意的?小輝,我知道你是個好學生,這事你別管!”
“楚晨,你只不過是我柳家買來的一條狗!信不信我告訴我爸,讓他打斷你的狗腿!”
站在一旁看戲的趙輝見狀,黑框眼鏡下的小眼悄然閃過一絲揶揄,而他這些隱晦的伎倆,當然瞞不過楚晨的雙眼。
但……他此時已經(jīng)不想搭理這些凡人,重生之后最要緊的是趕緊恢復實力。
像趙輝這種小人,等恢復實力之后一拳轟殺就是,在此浪費口舌實屬不是明智之舉。
“那讓你爸來就好了,我要睡了,不送。”楚晨無所謂的下了逐客令,而他這番話,更是讓柳若嬌和趙輝楞在了原地。
“我爸真來了,你敢在他面前這么說,我倒是服你是個男人。”突然,小黑屋外清脆的響起了一個聲音。
而聽到這個聲音,就連一直冷漠淡然的楚晨都不由自主渾身一顫。
小黑屋走進了一個女人。
她眉頭緊皺,雙眸似水,卻帶著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但仍舊絕美。
尤其,此時的她身著淡黃睡衣,外披一襲白紗,露出線條優(yōu)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睡衣下是一對如白玉般的小腿,哪怕小黑屋沒有任何外人,她依然保持著優(yōu)美的步姿。
“人語,好久沒見!”
楚晨突兀的呢喃,讓正準備轉(zhuǎn)身抱怨的柳若嬌為之一愣。
而趙輝這個一直假裝斯文的敗類,一聽楚晨竟敢親密稱呼柳人語,眼鏡下的雙眼頓時就瞇成了一線。
“你叫我什么?”柳人語不可置信的問道。
“沒什么……”楚晨輕輕搖頭,卻沒想到這否認的舉動,立即就被柳若嬌抓住,瞬間做起了文章。
“姐!你看到?jīng)]?”
“剛我們?nèi)齻€明明聽到,楚晨這人渣都不敢承認了!更別說我那些不見的首飾……”
“行了!”不曾想,柳人語居然打斷:“這事不光彩,不要再談了。”
楚晨因為年齡的緣故,其實并沒有跟柳人語領結婚證。
但他們好歹也是在親人的見證下,辦過酒席,三拜天地的。
這要是放在以前,兩人也算是名正言順的夫婦了。
身為楚晨名義上的妻子,這種事情要是傳了出去,她還怎么立足社會,還怎么掌控柳家?
況且年輕人一時行差搭錯很正常,現(xiàn)在弄得這么難看,她柳人語也負有部分責任。
誰讓她一個月才給楚晨600零花錢呢……
但,柳人語愿意給楚晨一個機會,柳若嬌可不干了。
“不!姐,這事絕對不能輕饒楚晨!”
“小時偷針,大時偷金!今天是偷首飾,誰知道他以后會偷什么?”
“除……除非他滾出咱們柳家!”柳若嬌本就怒火中燒,說完這話看向楚晨,發(fā)現(xiàn)他居然神游在外,更是忍不住連連質(zhì)問:“楚晨,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不說話你以為就能一直賴在我家嗎?我家不缺你這條狗!”
面對如此質(zhì)問,楚晨仍然云淡風輕站著。
只不過,他的雙眼居然直盯著柳人語。
“看尼瑪啊看!你以為我姐會幫你不幫我?”柳若嬌立即咬牙切齒的罵道。
“你想怎么樣?”楚晨攤開雙手問道。
“還問我想怎樣?”柳若嬌不可思議的看向楚晨怒吼道:“你耳朵是不是聾了!我讓你滾,滾出我們柳家!”
“到此為止,嬌嬌別鬧了,大不了我給錢你買……”
“可以!”
沒曾想,柳人語還想替楚晨說話,他卻直接應了下來。
要知道,現(xiàn)在楚晨可正在讀著高三,還跟柳若嬌一樣讀的貴族學校,一年學費七八萬就不提了,沒有柳家的資助,楚晨估計連校服費都交不起。
“姐!你聽,是楚晨自己說要滾的!”柳若嬌興奮的跳了起來。
而柳人語,則緊皺眉頭,想了想仍想再勸,卻沒料到楚晨轉(zhuǎn)身就拿起一個背包開始收拾行李。
“真的要走?”柳人語有點惱怒的問道,楚晨的舉動在她看來,實在是太不識抬舉了。
“嗯,馬上!”楚晨頭也沒回。
柳人語愛不愛他,楚晨覺得大抵是不愛的,但感情,那必然是有的。
要不然,也不會在他離開后還繼續(xù)贍養(yǎng)他的父母。
往事樁樁,楚晨知道柳人語是個好女人,也想彌補前世的遺憾,但要他繼續(xù)寄人籬下,住著小黑屋卻是不可能的事情。
“對了!”楚晨很快收拾完畢,在柳若嬌和趙輝冷漠的眼神中,他剛踏出小黑屋的木門居然回頭了。
“有屁快放,你該不會是想反悔吧?”柳若嬌相當不耐。
“也就兩句。”楚晨冷漠的從頭上拔了幾根頭發(fā),拿了張紙巾放在了地上:“我楚晨不至于墮落到如此地步,首飾盒必然還有其他指紋,你拿去化驗,到時候孰是孰非自有定律。”
楚晨這個舉動,立即讓一旁的趙輝瞳孔一縮,而柳若嬌則怒得直接跑了上去,一腳將紙巾踩在腳下:“尼瑪?shù)模∧氵€是不是個男人?再繼續(xù)污蔑小輝,信不信我在學校找人干你!”
“隨便!”楚晨擺了擺手,這次再也沒有回頭,直接就消失在黑夜之中。
而柳人語看著楚晨的背影,突然想伸出雙手。
但沉吟片刻后,她還是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