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于抑制的殺意就像是潮水一般在江離心中洶涌而出,這一刻的他很想殺人,恨不得將這個混蛋給碎尸萬段粉身碎骨。
但最終,他還是忍住了這股沖動,胡炎說的對,如果自己貿然動手的話,爺爺奶奶一定會有危險。
他固然能夠輕易對付這些人,但處在這樣子的環(huán)境中,他很難保證兩位老人的安全。
任何一個差池,說不定就會造成難以想象的后果。
所以他不敢賭。
他承受不了這樣子的后果跟責任。
看著江離那遲疑而又難堪的表情,胡炎大聲笑了起來。
他的笑聲扭曲而又張狂,仿佛吃透了江離一般。
他跟江離從小一起長大,可以說對江離的性格了如指掌。
對江離而言,感情是他最大的軟肋。
六年前他同樣也是用這一招來對付江離的。
江離神色陰沉如水,最終他松開了手,將胡炎給放了下來。
“胡炎,我最后警告你一遍,我們之間的恩怨你最好不好牽扯到我爺爺奶奶身上,如果他們要是傷了一根毫毛,我定將你抽筋拔骨。”
感受著江離那磅礴的殺意,胡炎卻冷笑了起來:“江離,你認為現在的我還屑于用這種手段對付你嗎?你未免也太高看你自己了吧。”
“趕緊給我滾!”
江離指著房門口,怒喝道。
“哈哈哈哈!”
胡炎大聲笑了起來,似乎眼淚都差點給笑出來了。
隨即,他的目光又驟然陰冷起來,凌厲的眸子緊盯著江離,譏笑道:“臨走之前我也有句話要交代給你,我們之間的恩怨已經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但我很有自信,在十天之內,我一定會廢了你的!你就給我等著瞧吧。”
說完這句話,胡炎帶著人離開了這里。
看著胡炎離去,江離眼中的殺意卻絲毫不減。
江離從來沒有想過要除掉胡炎,即便是六年前的那次事情,他都只是砍斷了他的一根手指頭。
但是如今,江離卻已然將他拉進了死亡黑名單里面。
他一日不死,爺爺奶奶的安全就一日得不到保障!
“胡炎,既然你這么急著找死,那就不要怪我了!”
……
醫(yī)院外面,胡炎帶著他的拿下手下們都上了汽車里面。
“老板,剛才我們都看到那個江離了,為什么不干脆廢掉他,還跟他啰嗦那么多干什么?”胡炎的一個手下問道。
胡炎卻冷笑一聲:“聰明的獵手是不會急著殺死獵物的,因為那樣太無趣了,要想讓獵物在絕望中體會到恐懼,就需要像貓抓老鼠那般慢慢的玩弄他,然后再一點一點的摧殘他的心智跟精神,讓他在恐懼中崩潰!”
胡炎說著說著,嘴角就忍不住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他不想太輕易就把江離給弄死了,那樣就太沒意思了。
他要讓江離體會家破人亡的人間慘境,要逼得他像一條狗一樣趴在他面前顫抖求饒。
只有這樣,他才能體會到最大的快感跟樂趣!
想到這些,他就越漸的期待起來。
“老板,那第一步我們該怎么做?”他手下問道。
胡炎的瞳孔微抬,然后譏笑道:“就從那個女人開始吧。”
另一天,江離跟奶奶回到了住的地方,因為房子昨天被胡炎帶人給砸了!
所以江離準備去市區(qū)買一套房子給兩位老人住,但是老太太知道后堅決不同意。
他們不想花孫子的錢,再加上這個地方他們住了幾十年,也待習慣了,所以江離最終打消了買房的想法。
不過雖然不打算買房子,但是里面的裝修也還是要翻新一遍的,便請來了一些工人。
一直忙活了大半天才整個弄好了。
忙活好了之后,老太太去廚房準備了一碗面,笑道:“離兒,你也忙活大半天了,趕緊吃碗面填填肚子。”
“奶奶你煮的面真香,我已經好久沒有吃到你親手做的東西了。”
說完之后江離一口氣就把整碗面都給吃完了,吃完之后還摸了摸肚子,意猶未盡道:“真好吃。”
老太太看著孫子小饞貓的模樣,笑瞇瞇道:“鍋里還有很多,喜歡就多吃一點,奶奶現在就給你盛去。”
江離連忙搖頭道:“奶奶不用麻煩你了,我自己去盛。”
吃飽喝足之后,兩人又開始嘮起了家常。
“離兒,你還記得沈重陽的養(yǎng)女沈萱嗎?”老太太突然問道。
“奶奶,我當然記得她,怎么了,難道是沈重陽又要他嫁人嗎?”
江離皺起了眉頭,昨天他就是因為這件事被抓進了警察局,但他卻把沈重陽給教訓了一頓。
“是啊,說起這個就是造孽??!”老太太嘆了一口氣,繼續(xù)說道:“沈崇陽那個混蛋在賭場上面欠了人家一大筆錢,他沒錢還就把女兒抵押出去,他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出來,就不怕遭報應嗎?”
“奶奶,那個沈重陽現在還想把他女兒嫁出去嗎?”江離問道。
“是啊,剛才你在忙裝修的時候我出去轉了一下,聽到街里鄰居說債主都跑到沈重陽家里去了,要把她女兒給帶走。”老太太說道。
江離臉色頓時陰沉了起來,昨天他才把那個混蛋給揍一頓,沒想到他今天又打算賣女兒還賭債。
還真是一個喪盡天良的畜牲啊!
“奶奶,我先出去一下。”江離對老太太說道。
老太太看了江離一眼,江離是他一手帶大的,所以他在想什么,老太太怎么可能不知道。
但他并沒有阻止江離,反而鄭重說道:“離兒,有些事情雖然不該我們管,但沈萱是我看著長大的,你們小時候的感情也很好,這個事情我們不管的話良心也過不去,但是你要記住奶奶的話,你千萬不要沖動,知道嗎?”
江離重重點頭道:“奶奶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離開家之后,江離直接來到了沈萱家里。
剛走到他家門口,發(fā)現他家門口已經堵住了很多人。
這些人江離認識一些,有一小半是住在這里的居民,但大多數的人江離都沒有見過。
那些人身上的社會氣息很重,暴露在空氣中的胳膊上面描龍畫鳳,穿著花花綠綠,頭發(fā)上染著亂七八糟的發(fā)型,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好人。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些人應該就是沈重陽的債主王大彪派來的。
房屋里面還傳來了一陣陣吵鬧的聲音。
“沈萱你這個臭婊子趕緊給我開門,這十幾年吃我的住我的花我的,如果不是我們,你早就餓死了,現在讓你嫁個人怎么了?現在翅膀硬了,就想當白眼狼,不顧我們夫婦的死活嗎?”
沈萱的養(yǎng)母瘋狂的敲著房門,氣急敗壞怒吼道。
房間里面,沈萱緊鎖著房門,背部倚靠在房門之上,他雙眼紅腫一片,已然哭得連眼淚都流干了。
他的臉上充滿了無邊的恐懼。
她害怕屋子外面的一切,但她依舊在做著頑強的抵抗。
可她的內心早已絕望,憑借她的力量,根本就抵抗不了外面的那些人。
沒有人保護她,也從來沒有人考慮過他的感受。
在他的世界里,永遠都充滿了黑暗跟無邊的痛苦。
外面的敲門聲更加的激烈起來,那是他的養(yǎng)父狠狠的用腿在踹著房門。
他一邊踹一邊用著最惡毒的語言侮辱罵道:“臭婊子,你趕緊給老子開門,不然讓我進去了,我要你好看。”
房間里面的沈萱都快崩潰了,她大聲喊道:“你們都別逼我,再逼我的話我就死給你們看!”
“臭婊子,還威脅我是吧?你有種死給我看??!”沈重陽神色都扭曲的猙獰起來。
房間當中,沈萱從懷里拿出了一把鋒利的剪刀出來,他的手在劇烈的顫抖。
他的眼神露出決然之色,已經做好了準備,隨時離開這個世界的準備。
“沈重陽,你他媽是不是找死啊,你要是把我老婆逼死了,我娶誰去?”
一個40多歲脖子上面帶著大金鏈子的男人走了過來,指著沈重陽破口大罵。
沈重陽看到這個男人,就像是老鼠看到了貓一樣,臉上的囂張之色頓時蕩然無存。
他換了一副令人惡心的殷勤表情道:“大彪哥,你就放心好了,這賤人他不敢自殺的,她是我養(yǎng)大的,難道我還不了解她?”
“再見了,這個世界。”
晶瑩的眼淚從沈萱的眼中流出,她揮起了手中的剪刀刺進了自己的小腹當中。
殷紅的鮮血頓時從她腹中流淌而出。
砰!
也就在這個時候,沈重陽狠狠的一腳揣在了房門之上,砰的一聲,房門終于被打開了。
當眾人看到房間里面情況的時候,所有人都傻眼了。
他們真沒想到,沈萱居然真的敢自殺。
“沈重陽你這個王八蛋,老子媳婦要是被你害死了,老子第一個要弄死的那個人就是你!”
王大彪見狀,臉色頓時陰沉起來,可怕至極。
沈重陽的臉色也很難看,他沒想到沈萱居然真的自殺了。
他趕緊過去查看了一下,然后興奮說道:“大彪哥,她還活著,傷口并不深,應該沒有傷到要害,目前還是先把她送去醫(yī)院吧。”
沈重陽擔心的并不是沈萱的安危,他擔心的是如果沈萱真的死了,王大彪會因此遷怒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