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夫,來的可真早??!”王天生一臉笑意的在陳華身旁站定,“這么久不見,不知道妹夫,有沒有干出什么大事業(yè)?”
“沒有。”
陳華實(shí)事求是道。
“還在做保安?”
王天生說這話時(shí),還特意加了幾分音量,就是故意要給陳華點(diǎn)難堪。
周圍不少人被他的話吸引,也都向陳華看去。
“沒在做了,現(xiàn)在在賣保險(xiǎn)。”
陳華搖著頭,淡淡道。
這話剛一傳出,便是引發(fā)了一陣哄堂大笑。
一旁的王婉兒表情凝固,她沒想到,這才沒一會,她就要因?yàn)殛惾A丟臉了。
不過這種時(shí)候,她可不會在摻和進(jìn)去,畢竟在她眼中,她是她,陳華是陳華。
陳華丟人就丟人唄,別牽扯到她就行了。
“保險(xiǎn)?”王天生笑的肚子都疼了,“這行不是靠業(yè)績吃飯嗎?就你這水準(zhǔn)也能去賣保險(xiǎn)?”
“說實(shí)話,妹夫,要不你來我廠子上班吧,我這剛好還有個保安大隊(duì)長的活,也輕松,你要是不嫌棄,可比你現(xiàn)在賣保險(xiǎn)輕松還賺錢。”
王天生擺明了想擠兌陳華,介紹工作,也就是個套。
陳華要是同意了,就會成為全場的笑柄。
要是不同意嘛,就是他不識好歹。
無論同不同意,王天生都能做文章。
陳華瞇著眼睛,笑而不語。
而整個客廳里,幾十雙眼睛,都像是在看戲一般,注視在陳華身上。
雖然王婉兒沒有想要摻和進(jìn)去的意思,可陳華畢竟是她老公,哪怕沒有夫妻之實(shí),但這夫妻之名可是坐實(shí)了的,現(xiàn)在陳華當(dāng)著這么多親戚面前被羞辱,也是在變相的打她的臉。
“王天生,你還是把你的好心收回去吧,管好你自己那一畝三分地再來管別人吧。”
王婉兒一臉不悅的說道。
陳華也有些驚訝,自己這個老婆,今天居然替自己說話了。
“你這是什么意思?我真是好心喂了驢肝肺!”王天生做出浮夸的表情,“我只是看他辛苦,想為他謀一個好的差事,我一片赤誠之心,卻被你這樣誤會,而且我這也是為你你好啊!”
“不需要。”王婉兒冷冷道,“王天生,你還真是好心,我現(xiàn)在算是明白,為什么當(dāng)初爺爺不讓你來管理家族產(chǎn)業(yè)了!”
王婉兒的話無比尖銳,像是一把尖刀。
狠狠的扎在王天生的身上。
王天生面色陡然變得陰沉,如同一條毒蛇,死死的盯著王婉兒:“是嗎?既然你明白了,那我也明白當(dāng)初爺爺為什么要讓你嫁給陳華了!”
王婉兒狠,王天生比她更狠。
互相傷害啊!
“表妹,你是不是還沒有從以前的那個天之驕女的身份走出來啊。”王天生湊到她眼前,“你現(xiàn)在可不是以前的那個王婉兒,你現(xiàn)在是,陳華的妻子!”
王婉兒被他說的面紅耳赤,她不想承認(rèn),在她心中,一直都放不下那個曾經(jīng)的自己。
她也不愿承認(rèn)。
自己成了一個廢物的妻子。
但木已成舟。
陳華深深的看了一眼王婉兒,沒有說話。
兩人的爭吵引來了不少來看熱鬧的,這時(shí)候,一陣蒼老的聲音傳來。
“都圍在這干嘛?”
這蒼老聲音的主人,正是王家老太。
眾人讓開一條路,態(tài)度無比恭敬。
自從王家老爺子去世以后,王家老太便是整個王家最大的人,而王家的一切事物也都交由她來管理,在她的管理下,王家居然有幾分重現(xiàn)輝煌的感覺。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希望老太太好。
畢竟她在位一天,那些人就分不到實(shí)權(quán)。
王家老太本以為是有熱鬧,但卻是看到兩人在爭吵,一股怒意涌上心頭:“吵什么吵!都多大人了,還以為自己是小孩啊,都是一家人,吵什么吵!”
王老太一發(fā)話,兩人哪還敢吵?而王老太也是頗為郁悶,剛轉(zhuǎn)頭想走,卻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天生,你去整理下禮金名冊,一會要上臺報(bào)禮單的。”
吩咐完這些,王老太才步步蹣跚的離去。
……
宴席開始。
張秀琴和王婉兒坐在前排,陳華則是被分配到了尾末的一桌。
這一桌坐的都是王家的下人,不過像陳華這種入贅女婿坐在這里也不意外。
王老太坐在臺上,在她身旁,王天生捧著禮金名冊,等待她一聲令下。
念禮單,是王家的規(guī)矩。
每一個來祝壽的都是朋友。
既然是朋友,那賀禮自然是少不了的。
臺下的所有人也都在等著,只有王老太開席,這場宴會才算開始。
“念吧。”
蒼老的聲音傳出。
王天生得到命令,大聲念了出來。
“王道,黃金吊飾一對。”
“江南李家別墅一棟。”
“王婉兒西湖龍井珍茶一斤。”
“陳華……”
念到陳華時(shí),王天生卻突然停了下來。
“怎么不念了?”王老太太疑惑的問道。
“我怕,念出來有些不好。”王天生似乎在憋笑。
“有什么不好的,念。”
聽到老太太發(fā)話,臺下的張秀琴臉上突然帶了些喜色。
成功了。
“陳華…”王天生繼續(xù)往下念,“送出,精品水果兩箱。”
“嗡!”
從臺下傳來一陣轟然笑聲,王婉兒也猛的看向身旁的張秀琴。
“媽怎么回事?”
“不是給陳華買的是奶奶最喜歡喝的碧螺春嗎?”
王婉兒的聲音未經(jīng)遮攔,周圍不少人聽見也都微微側(cè)目。
而這其中,就有幾人,與張秀琴素來不和。
“碧螺春?婉兒,你該不會在說胡話吧。”
“對啊,送水果就送水果,我們又沒有別的意思,可你這送了還要立牌坊,我可就看不下去了。”
“張秀琴,以前就知道你好面子,可沒想到你現(xiàn)在為了面子還編造謊話,而且再說了,我們都是一家人,你要真想送,可以問我們借嘛。”
眾人的譏笑聲在王婉兒聽來尤為刺耳,身旁的張秀琴更是忍不住,直接站了起來。
“我買來的明明就是碧螺春,四五千塊錢怎么的東西就成了兩箱破水果?”
張秀琴瞪著眼,臺上的王家老太面帶微笑。
“水果而已,不打緊。”
可張秀琴卻沒有平息的意思,而是直接叫起了陳華。
“陳華,我給你買的禮物,那兩盒上好的碧螺春去哪了?”
陳華本來還在打瞌睡,被突然叫到,也是一臉懵。
“碧螺春?不還在那禮物盒里嗎?”
“陳華,你是不是在做夢。”臺上的王天生譏諷道,“這里頭可不是什么茶葉,只有水果。”
“水果?”
陳華也愣了。
一旁的張秀琴滿臉慍色:“陳華,我問你,這禮物盒,你有沒有讓別人接手過。”
“沒有。”
陳華答道。
“那就是這禮物盒一直在你手上,然后莫名其妙的,里頭的茶葉就變成水果了?”
張秀琴話中意思很明顯,陳華也是百口莫辯:“我真不知道,里面的東西我真沒動過。”
“你真沒動過?”張秀琴嘴角微微升起,“可是你沒動過,又有誰動過?行,你給我解釋一下,有誰能夠在你手中拿走禮物,又在你毫不察覺的情況下把禮物換成水果!”
張秀琴句句咄人,這意思就是擺明了,里頭的東西是陳華調(diào)換的。
而且陳華還沒辦法證明,這件事情與他無關(guān)。
見陳華久久不說話,張秀琴更是火冒三丈。
“我真是沒想到,我日防夜防,到最后,還是這家賊最難防!”
張秀琴牙咬切齒,看向臺下。
“三年前,他入贅我們家,不僅沒帶來半分彩禮,就連婚后的負(fù)擔(dān),也都是我們家婉兒一人在抗。”
“我也不求他做出什么偉業(yè),只要他有上進(jìn)心,就算窮一點(diǎn),也都可以彌補(bǔ)。”
“可這人,得有志氣,得能成個人!”
“今天我算是看清他了,居然連自家人都偷,就這種人,我怎么可能放心把婉兒托付給他?”
“今天大家都在,我張秀琴這張臉也算是豁出去了,懇請媽,收回三年前爸頒下的婚命!”
臺下的王婉兒聽見這句話,身體一顫。
直到現(xiàn)在,她才算明白。
不僅僅是她,還有陳華。
本來他還有點(diǎn)迷糊,可要是這點(diǎn)小把戲都能騙過他,那他也就白活這幾千年了。
不過他也樂的清閑。
只要他與王婉兒離婚,以后,他與王家再無瓜葛。
而那個人情,也算了結(jié)。
王老太拄著拐杖,深深的看了一眼張秀琴,又急轉(zhuǎn)而下,看向王婉兒。
“婉兒,你覺得如何?”
被突然叫到,王婉兒也是被嚇了一跳。
目光閃爍,轉(zhuǎn)過頭看向陳華,四目相對,王婉兒又像逃似的避開陳華的目光。
眼中飽含復(fù)雜,深深的看了一眼張秀琴,朱唇輕啟。
“我……”
話剛出口,便是被門口傳來的一聲巨響給打斷。
“夏嶺龍家,今日替我?guī)熥嫠蜕蠅鄱Y。”
禮堂大門敞開,一個長相精致的少女站在門外抱拳,而她身旁整整齊齊矗立著兩隊(duì)人馬。
陳華認(rèn)得這少女。
龍家小女,龍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