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桌周圍,眾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先前的百萬千萬,他們還有膽子有心情冷嘲熱諷一下,可是現(xiàn)在,光是那個年輕男子一個人就已經(jīng)扔出來一億一千多萬,這么有錢的人,會是腦殼有包嗎?
這一億多的籌碼,就像一塊塊磚頭,狠狠的砸在他們的臉上,讓他們鼻青臉腫,話都說不出來。
這賭場一個月能純賺多少?以濱市的經(jīng)濟(jì)水平,一個月?lián)嗡懒艘簿鸵粌蓛|啊!
一些剛開始叫囂得厲害的人,現(xiàn)在臉色別提多難看,心里惴惴不安,看了一眼李夜風(fēng),心想要不要現(xiàn)在離開?反正說話的人那么多,這個年輕人應(yīng)該也不記得自己。
可是賭徒的心理,又讓他們很想留下來看看最終的結(jié)局。
太多人面露糾結(jié)之色了。
不過,他們再怎么糾結(jié),李夜風(fēng)也不在乎,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王猛,竟然還敢贏?看樣子,自己倒是小瞧了這個王猛了。
“開吧。”李夜風(fēng)語氣平淡,渾然不在意他自己一直在輸錢。
“一三五...小。”荷官心臟抽搐了一下,哪怕心里清楚這個結(jié)果是他刻意操控的,他還是控制不住情緒艱難地吞了一口唾沫,有些害怕地看了一眼猛哥,這都贏了一個億了,猛哥,真的還要繼續(xù)嗎?
王猛臉黑如炭,他此刻才是真正的火大,難堪嗎?懂的人都看得出,他此刻有多難堪!完全是騎虎難下!
現(xiàn)在,他只希望李夜風(fēng)喊停認(rèn)輸,真要繼續(xù)下去...他都有些撐不住了。
下一把,李夜風(fēng)會兌換十億籌碼嗎?
“小子...”王猛本想出口恐嚇兩句,結(jié)果李夜風(fēng)根本不理他,從懷里拿出了一張銀行卡,扔給了秦武,道:“去,換十億籌碼。”
“...”
整個賭場都安靜下來了。
就連那些依舊在賭桌上狀若瘋魔的賭徒,此刻也都被震得清醒過來,十億...十億?!
瘋了吧?十億啊,不是他媽十塊啊!
咕嚕。
除了秦武的腳步聲,賭場里就剩下圍觀之人的吞咽聲,他們不得不承認(rèn),他們被嚇到了。
這里是濱市,濱市啊!什么時候濱市都有人會拿十億出來賭了?
閻鳳文同樣面色劇變,心中顫動不已,十億,自有流動資金?不是找銀行貸款?這他媽是要出大事啊!
他驚駭?shù)乜戳艘谎勖嫔届o的李夜風(fēng),心底莫名的有一股寒意紛涌而上,李夜風(fēng)從頭到尾都十分淡定,一副不把錢當(dāng)錢的樣子。
裝的?他也很想說這是裝的,可是李夜風(fēng)都拿出來是十一個億了...
王猛的呼吸也加重了好幾分,他陰沉地盯著對面的年輕人,從他出道以來,今天的難堪程度,可進(jìn)他人生經(jīng)歷的前三。
當(dāng)秦武把那一個個代表十個億的籌碼拿過來的時候,王猛的心,狠狠的顫了一下!
閻鳳文悄然退了出去,他來到了兌碼區(qū),沉聲問道:“他都付清錢了?”
那個小弟狠狠咽了一口唾沫,點頭道:“付清了,文哥,一毛都沒欠...”
閻鳳文臉色瞬間更加難看,甚至都有了幾分鐵青之色,這回麻煩大了。
他快步回到了賭桌周圍,王猛正好也看了他一眼,他使了個眼色,王猛的心更沉三分。
李夜風(fēng)則是笑了笑,而后,他將幾摞籌碼放在了‘大’上。
“五億,押大。”李夜風(fēng)淡漠地看著對面的王猛,有能耐,就繼續(xù)跟吧,陪你好好玩玩。
王猛眼角跳得厲害,他沒有開口,他猶豫了,繼續(xù)贏?他怕繼續(xù)贏下去,會撐爆他的心臟。
十億,多嗎?
多,但也不多。
他這賭場,一個月能盈利一億左右,十億,也就是賭場一年的時間罷了。
可他不是全部收入自己的口袋,還要跟很多人分。
真正到他口袋的,也就一兩千萬,十億,他需要經(jīng)營五六年才能賺到,這么一看,似乎就有些多了。
賭桌周圍的人不少都面紅耳赤,有幾個甚至捂住了心臟,五億,估計幾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多的錢!
看著賭桌上的籌碼,他們眼睛都紅了。
“呼——”王猛緊握的拳頭松開了,他不敢跟了,丟人嗎?當(dāng)然丟人。
可他能混到這個位置上,也不是全靠蠻力,他的腦子也很好用,濱市,資產(chǎn)上十億的,有不少,但是要說自由流動的資金上億的...那就屈指可數(shù)了。
更遑論上十億、百億的?
“這把賭完,再賭最后一把。”李夜風(fēng)淡淡地道:“最后一把,讓我贏如何?相信猛哥贏了這么多,也不介意讓我贏一把吧?”
王猛挑了挑眉,一旁的閻鳳文也愣了一下,旋即沉默了下來。
“五億,跟,押小。”王猛平靜地道。
搖骰子的荷官額頭上布滿冷汗,瘋了,猛哥這是也瘋了啊...
“一二四,小。”荷官哆嗦著開蓋。
李夜風(fēng)一臉的無所謂,剛準(zhǔn)備開口,王猛忽然搶了先手,道:“一直都是你先押,這次,換我先押吧。”
李夜風(fēng)聞言,也不在意,笑了笑道:“請。”
王猛清點了一下籌碼,然后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六億五千萬,押小。”
李夜風(fēng)剛要喊秦武,王猛就喊道:“等開了再換籌碼也不遲,說不定這把我贏不了了。”
“是么...”李夜風(fēng)聞言,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然后看了一眼搖骰子的荷官,而后,荷官松了一口氣,終于結(jié)束了...
圍觀的眾人也放松了,今晚,真的是太刺激了...
荷官開蓋。
然而,下一秒,王猛倏地站了起來,閻鳳文也一臉的難以置信,兩人同時怒吼道:“混賬東西!怎么回事?!”
眾人看向荷官手里的骰子,三三二,??!又他媽的??!王猛又贏了?贏了六點五個億!
可是看他的表情,他根本不想贏,那個荷官也傻眼了,他看著骰蠱里的骰子,他也慌了啊,不對啊,我他媽明明控制了是五五六大,不可能是小啊!
“猛...猛哥...不是我...不是我...”那個荷官嚇得臉無血色,噗通一聲跪了下去,褲襠都濕了。
王猛臉色異常難看,他的神色充滿了怒意,這六點五億,他是要連本帶利還給李夜風(fēng)的,他從這李夜風(fēng)手里,也就贏了六點二億不到,剩下三千萬是他給李夜風(fēng)賠禮道歉的,可是為什么還開了???
這不是存心讓他王猛難堪嗎?!
“還需要繼續(xù)賭么?”
王猛正怒不可遏,整個人都要瘋掉了的時候,李夜風(fēng)忽然開口,他猛地驚醒,而后驚怒地瞪著坐在他對面的李夜風(fēng)。
嗡的一聲,王猛和閻鳳文剎那間都想明白了,最后這一手,荷官沒失誤,因為李夜風(fēng)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改變了骰子點數(shù)最后的走向!
閻鳳文神色有些陰沉,這是要逼老大主動認(rèn)輸,并且把錢都還回去,這個年輕人,好狠的手段!
王猛的拳頭死死的攥緊,他冰冷的和李夜風(fēng)對視,從后者眼中,他看到的是一片深淵,平靜,淡漠,深不可測。
“先前多有得罪,請小兄弟見諒,賭局純屬玩笑,小兄弟的錢我賭場分文不收,同時我會追加三千萬道歉。”王猛憋著一口氣,服軟,道歉!
眾人聽了,耳邊猶如一道驚雷炸響,懵了也呆了,王猛,濱市道上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人物,竟然...服軟了!
這些賭徒們皆是看向了李夜風(fēng)這個二十幾歲樣子的年輕人,心頭驚駭又恐懼,這人究竟是誰,竟然連猛哥都怕他了。
明明贏了錢,卻必須說是玩笑,不僅一毛沒賺,還倒貼了三千萬。
這...簡直超出了他們的想象!不,是超出濱市任何人的想象!
“看夠了沒有?看夠了還不滾?”閻鳳文知道大哥丟了大臉,于是沉喝一聲,圍觀的人便嗡的一聲散開,該干嘛繼續(xù)干嘛去。
不過很多人都深深地看了一眼李夜風(fēng),似乎要將這張臉深刻在心里。
閻鳳文走向李夜風(fēng),秦武身影一動,擋住了他,秦武要高一點點,他面無表情地跟閻鳳文對視。
閻鳳文也是刀山火海闖過來的人物,但此刻,面對秦武他卻有一種無法言明的巨大壓力。
“跟我來。”王猛此時已經(jīng)調(diào)整好了情緒,他平靜地對李夜風(fēng)說了一句,然后在前面帶路。
“秦武。”李夜風(fēng)喊了一聲,秦武這才不再鎖定閻鳳文,然后跟在李夜風(fēng)身后,沿著樓梯上去。
到了一樓,他們才能坐電梯上去。
地下是賭場,地上是酒店。
四個人進(jìn)入酒店,來到了葉小溪所在的套房。
“葉小溪若是因此精神上有了什么損傷...”李夜風(fēng)在開門之前,淡淡地說了一句,王猛和閻鳳文的心同時揪緊。
兩人對視了一眼,心中卻同時有一種毛骨悚然之感!